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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解决了自己困境罢了。而阿姊呢,为他洗衣做饭纳鞋底竟然还觉得甘之如饴,时常为他缝补衣服缝着缝着便自己一个人笑出来,盯着牛宿州的衣服满眼都是情意。我虽年幼,仍然明白阿姊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书生。”“阿姊以前不喜欢打扮,总是素面朝天,可是自从与这牛宿州往来之后,她便开始刻意按照他的喜好来打扮自己,阿姊一心做着一个与良人白头偕老的梦,又岂会知那冬雪夜他救下的根本不是良人,而是一头中山狼!”“牛宿州读书非常刻苦,有了阿姊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之后,他便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学识之中,很快便得了书院老师的青眼,书院老师告诉牛宿州寒门子弟要入仕必须去太学,他愿将他们学院的推荐名额给牛宿州,让他去太学实现自己入仕心愿。”“牛宿州为此发了愁,他当然是一心想去太学学习的,可他家的情况实在不允许,阿姊知道后,便鼓励他去太学求学,并且将自己多年积攒的积蓄都给了他。这畜生当时答应地好好的,说学成一定归来娶阿姊。”魏六儿的眼中几欲喷火,他道:“阿姊为了供他上学,时常白天治病,晚上做绣品,没日没夜点灯熬油给他攒钱供他上学。阿姊时常对我说,她其实从没想过要牛宿州做多大的官,只愿与他平淡一生便心满意足了。可入仕是牛宿州的毕生心愿,她愿意支持他,让他一展自己的抱负,至于她自己的辛苦,自己的寂寞全都无足挂齿。”“她就这样一边攒钱一边等待,牛宿州这一走足足走了九年,这九年间他一共在第三年的时候回来看过阿姊,但只待了半日就走了。起初几年还有信寄回来,后来连只字片语也没有了。阿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人也沉默发呆起来,但她还是攒钱寄到江都去供养那头中山狼,我想她那时已经知道她和牛宿州已经不可能了,但她还是执拗地想要一个结果。”“各位大人,你们看,这是个多么可怜可恨的女人啊!谁要她喜欢白眼狼,谁又要她一直死等下去了?!更可悲的是她不知道她等待的终点竟然是死亡。你们说,这女人是有多愚蠢啊!”魏六儿的嘴角勾起一个满不在乎的嘲笑,只是眼泪却不听话,一直争先恐后地从他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来。“那时候我已经渐渐长大,阿姊因为做绣品熬坏了眼睛,渐渐的也不能出诊了,于是从十四岁起,我便开始替她行医。”“三年前还是一个雪夜,那牛宿州突然出现在我家,告诉阿姊他马上就要举孝廉入仕了。信誓旦旦说他一旦入仕,便要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将我阿姊娶进家门,我阿姊以为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听到这消息异常欢喜,我也替阿姊高兴,以为她终于要苦尽甘来了。那天牛宿州让阿姊做几个好菜,说要与我们痛饮欢庆,不醉不归。”魏六儿仿佛已经沉溺于痛苦回忆不能自拔,他哽咽一声,声音颤抖道:“我们姐弟俩不设防,被牛宿州灌了许多酒,我意识渐渐模糊,直接醉倒在桌子上。阿姊叫醒我的时候,我便看到屋内火光中天,阿姊扶着我要我快走,我当时还不明白出了什么事,问阿姊怎么会着火,牛宿州又去了哪里?”“阿姊看着我,突然失声痛哭,断断续续道‘阿随,是阿姊连累了你。’别的竟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我手脚发麻全身无力,阿姊便拖着我艰难地往门口爬。火势非常大,房梁突然断裂,阿姊将我推开推在一边,那房梁正砸在她的脊梁骨上……”魏六儿呜呜痛哭,仿佛回到了当时,无法承受那巨大的悲痛,“阿姊……阿姊,阿姊弥留之际还要我快跑,要我一定活下去。我手脚发软,自然明白是牛宿州在那酒里做了手脚,费劲千辛万苦终于爬到外面被邻居所救。醒过来的时候,邻居告诉我,我阿姊已经去了……”“那时我心里恨毒了牛宿州,但我想不通牛宿州会杀我们的原因,不爱便不爱,为什么要杀死我们呢,我决心去江都伺机找原因伺机杀了他替jiejie报仇。因为那场火灾,我脸上留下伤疤,声音也不似从前,不怕被牛宿州认出来。”“我费劲心机在太学找了个做伙夫的工作,到了太学我才知道,当时牛宿州已经认了当时隶州临川的一家门阀做靠山,只等入仕便要取那家的庶女,从此一步登天飞黄腾达。三年前,他之所以会杀我们,是因为举孝廉要进行考察,他怕我阿姊会将他们曾经的私情告诉那些举孝廉之人。当时他正在求娶那隶州临川贾氏的庶女,他怕他和我阿姊之间的事泄露出去,阻碍了他飞黄腾达之路,因此才要我们的命,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我会活下来。”牛宿州面目狰狞,道:“于是我便开始了我的复仇计划。我从家乡带来了乌苁草,此草无色无味,虽然是慢性发作的□□,但其厉害程度确可比肩鹤顶红。太学每个学生都有自己专门的碗筷,贴着各自的名字,每日厨娘洗碗的时候,洗好之后我会帮助她将那些碗放到饭堂里去,这时我会偷偷将牛宿州的碗带到我的房间,偷偷用毛刷在他的碗边刷一层浸过乌苁草的水,神不知鬼不觉便给他下了毒。”“上天开眼,他死在了青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张王二位公子吸引去了,哪里会在乎我这个不起眼的看上去和牛宿州没什么关系的人呢,我大仇得报本打算回乡告慰jiejie的在天之灵,却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抓住了。”听完这个故事,张黄两位大人都沉默了,想不到事实的真相背后竟然是这样,太子殿下听完之后,问道:“你说你们铜川是小城,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被传的人尽皆知。那你阿姊和牛宿州的恋情就没有其他人知晓吗?如果有其他人知晓,那就算他杀了你们还是纸包不住火,那他为何会用这样愚蠢的手段?!”“医女本就是下九流的职业,比之神婆巫女好不到哪里去,他怎么会想娶我jiejie呢?这禽、兽不如的狗东西不过是想找一个依靠罢了,他俩在外人面前都是假装陌路不识的,我jiejie自然也不会大肆宣扬,她甚至告诉我不许将她二人之事出去乱说。即便她不叮嘱,我也不会告诉别人,毕竟我jiejie未婚就与一个男子如此亲近,有损名节,也因如此他和我姐私定终身的事在铜川并无一人知晓。”说罢,他无所谓道:“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大仇得报,此生无憾,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故事讲完的时候,突然审问室的门被大力撞开,毒医杜衡欣喜若狂对太子殿下道:“老怪物在他的袖口上发现了乌苁草毒素啦!!!”众人:“……”见众人反应平平,毒医欣喜的表情僵在脸上。太子殿下温柔笑道:“如此,便多谢大师了。”魏六儿或者说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