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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钟亭便让许霁川陪太子殿下。许霁川和太子殿下两人出了灵堂,到了后花园。此时已是暮春三月,花园里那些不知名的花竞相开放,墙角的梨花树如雪压枝头,一阵风吹落,雪落成霜。太子殿下和许霁川坐在廊下,许霁川没骨头似得靠在柱子上,眯着眼晒太阳,笑道:“太子殿下,看,春色撩人啊。”太子殿下嘴唇动了动,只说道:“你不必这样。”花奴和许上柱国的感情没人比他更清楚,眼下许霁川越是平静,太子殿下越害怕。花奴道:“阿宴,你觉得我是故意装洒脱?……阿宴,你想多了,我只是厌倦了无休止的倾轧,突然发现这世间还有别样的风景等我发现。”太子殿下胸口一窒,手在袖中紧握成拳,道:“所以呢。”许霁川叹了一口气,道:“阿宴,我要离开啦!”太子殿下似乎不敢相信道:“离开哪里?”许霁川道:“离开江都,离开这一切。”太子殿下道:“什么时候回来?”许霁川道:“也许两个月,也许两年,但我总归会回来的。”太子殿下猛然转头去看他,道:“那我怎么办?”许霁川看到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刚才的故作洒脱全然不见了,许霁川突然低下头将手埋在手掌心里,道:“阿宴!对不起,我实在……实在太压抑了……我大哥我爷爷……我真的……没办法……阿宴……”太子殿下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心里一阵烦躁,都是他没有保护好花奴儿,都是他不够强大,让花奴儿承受了这么多压力……可太子殿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你走吧这样的话,太子殿下内心苦笑,他本职上还是一个自私的人啊,即使知道这江都是一个牢笼,一团泥淖,他却还是想将花奴儿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许霁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自己身边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肩膀上被人拍了两下,许霁川抬起头来,就看到太子殿下头也不回的背影。过了三日,许上柱国便下葬了,陛下下令将他葬在皇陵里,作为功臣与他合葬。第二日,太子殿下在书房里练字,有内侍禀报,许霁川许公子求见殿下。太子殿下道:“宣。”许霁川没有进殿,站在门口,跪下给太子殿下行礼,他不用说明来意,太子殿下已经清楚他是来辞行的。太子殿下背对着许霁川坐着,语气和缓:“什么时候走?”许霁川顿了顿,道:“明日早晨。”太子殿下慢吞吞道:“走了好,走了好,都走了才好。”许霁川闻言,一言不发,太子殿下始终没有回过头去看他,只听到他磕头的声音,头触碰到台阶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太子殿下道:“你不必如此,要走便走吧!”许霁川扣完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许霁川走了之后,秋枫觉得太子殿下情绪很不对劲,喊道:“殿下……”他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出去。”秋枫有些犹疑,上前两步,道:“殿下……”太子殿下背对着他,喝道:“出去!”秋枫赶忙退出去了,书房里四下杳然,寂静无声,太子殿下手里把玩着一个玉佩,如果许霁川在场,一定能认出那玉佩便是许延川送给他的后来他为了买马当掉的玉佩,太子殿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不断有水渍打在玉佩上……暮春之时,曲江两岸的桃花已经开败了,地上的桃花竟然比树上的还多,许霁川一路打马而过,马蹄踏着花香出了江都。他心里有心事,因此一路行得极慢,此次出城他的目的地是庐州,江都人都道许上柱国去世,许霁川难以接受才会打伤守卫出城去扬州,其实不然,那天夜里太子殿下刚走,许霁川就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欲见阿爷,速来瓜洲打捞,勿告他人,切记切记。许霁川一路到了瓜洲按照他的要求打捞了五天,直到遇到了禅光寺的方丈,方丈用佛家偈语告诉他他爷爷还活着的事,然后提到了庐州的智善寺,言谈间也巧妙提醒他若是要去,不要告诉他人。许霁川还没有猜透对方的意图,因此不敢告诉其余人,包括太子殿下,于是编出来伤心欲绝离开的理由,但他知道这皇城内无数人盯着他的动向,若是此去他直奔庐州难免引人遐思,因此他需要绕路去庐州。离开江都的第一站选在哪里呢?许霁川突然想起许多年前,他和太子殿下在山阴城沐着晨光吃包子的情形,如今想来很是怀念,便决定第一站去山阴城。出了江都,许霁川似有所感,抬头望向巍峨的城门,就看到太子殿下在城门上站着,隔着很远,看不清彼此,但许霁川就是知道太子殿下的目光正注视着他……阿宴啊,阿宴……墙头马上遥相望,一见知君即断肠。许霁川看着太子殿下,一瞬间无师自通明白了一直以来自己对太子殿下的感情。(第三卷完)第章水淹遂州汉州是大梁最西边的边陲小镇,和西蜀的南康接壤,两国可能是害怕别国之人从对方的边镇繁华中得到什么好处,是以都扔着这两个城镇任其自身自灭,只需要确保这两个镇子是本国的领土这个最终底线不动摇便可,至于发展,听天由命吧。这南康城和这汉州城穷的有一拼,两城之间无商可通,只好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如此相似的两座城镇,仿佛是一对难兄难弟,生来就应该是同一国,于是一夜之间,他们真的成了一国人。……这事情还要从两年前说起。自从两年前,大梁征南唐不了了之后。南唐和大梁默契地休战开始休养生息,发展国力,似乎卯足了劲儿预备再战。南唐和大梁开战,西蜀最开心,这西蜀本来想安安静静做个吃瓜看戏的围观群众,没想到这大梁经过了两年的修养生息,卷土重来之后竟然将矛头对准了正准备吃瓜看戏的西蜀。这西蜀皇室吃瓜看戏很有一套,只是这战争落在自己头上,应对起来便有些手忙脚乱。于是他们赶忙求助南唐,希望南唐能横戈长江,威慑大梁,好解西蜀烽火燃眉之急。无奈南唐这龟儿子,浑然忘了曾经西蜀是如何帮助他们的,面对西蜀的求救竟然装聋作哑,一声不吭。西蜀眼见南唐背信弃义,只好自己捡起刀剑应对大梁,西蜀虽然民风彪悍,但是皇室贵族早让花间派给搞垮了,整日里不是“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就是“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唱着这样的yin词艳曲,连走路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