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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脚边厚厚的积雪,玩心大起,生了心思,蹲下身子,裙踞如花一般铺开。她伸手,捧了一捧雪,揉成一团,朝裴怀瑾砸过去,雪球撞在树杈上,散落开来,细碎的雪粒子如绽开的烟花,散落一片。裴怀瑾被追得去了半条命,伸手就捞过一把雪,随手一团,朝时窈扔回去。于是,两个人就真的就地取材,打起雪仗来。雪球乱飞,在空中起落,犹如天女散花般落地成花。时窈玩疯了,手里团起的雪球也不管裴怀瑾人在何处,循着声音就往外抛。一瞬后,时窈僵住了,她刚刚抛出的雪球正落在了裴延恪的颈间,大团的雪散开,晶莹的雪花在他的衣襟上融化,洇出一滩水渍,衬得他靛色朝服颜色更深。裴延恪垂了垂眸,眼皮再抬起的时候,眼底有森冷的寒意。时窈手都冻得红了,愣愣地立在那里,完犊子了,搞到大佬了,这不就很尴尬了吗?下一瞬,时窈就转头,面色严肃地谴责裴怀瑾,“裴怀瑾!你这个不肖子孙,目无尊长,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雪球砸你小叔叔?!”然后就一溜儿小跑,去拧裴怀瑾的耳朵。被强行甩锅的裴怀瑾一脸懵逼,怎么着?这事儿还是我干的?-裴延恪站在开得正艳的梅花树下,身边是大簇大蔟盛开的冬青,红果映衬着碧叶。他看着时窈像一只活泼的兔子一样踩着厚雪蹦跶,追着裴怀瑾在打,院落中是久违的嬉笑打闹声,他默然垂首,看了看自己衣襟上那一抹淡淡水渍,又抬手轻轻抚了抚。然后,突如其来地、无意识地,笑了一下。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哒。☆、有安全感时窈正疯了似的在拼命怼裴怀瑾,在打雪仗的间隙,微微侧脸就捕捉到了裴延恪脸上的这个笑容,她有点怔怔的,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因为——那个笑容真的是太!好!看!了!仿佛千万人之中,独独只见你一个人。其他的凡尘忧愁,皆忘尽。檐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廊下宫灯摇曳飘摇。时窈自己在心里给自己发了个成就——恭喜玩家时小窈达成成就【你笑起来真好看】!嘿嘿嘿。哈哈哈。时窈整个人身心都荡漾了,又突如其来的很有成就感。一个人说相声久了没有捧哏都觉得累,更何况你唯一想要取悦的观众他还从来不笑,只冷着一张万年如冰的脸,话也没两句,时窈到现在心态不崩也挺不容易。现在,她想要取悦的人终于笑了,万年寒冰也早晚被她这颗小太阳给焐热融化,最后化成一滩柔软的水,与她缠缠绵绵翩翩飞!她还在沾沾自喜于自己取得的一点点小小成就时,突然脖颈一凉,她惊得整个人都打了个颤儿,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裴怀瑾这个熊孩子揉了个雪球塞她脖子上了。时窈:“……”本来想继续揍裴怀瑾的心都柔软下来了,结果他自己跑来送人头!时窈伸手抓了抓脖子里的那个雪球,又半俯下身子把碎雪粒子都拍掉,一边吩咐明玉:“给我继续打,打到他叫爸爸!!!”明玉于是又拖着裴怀瑾去小树林后面一通狂揍。时窈趁机迈着小碎步跑到裴延恪跟前,娇嗔着撅着嘴,叫他,如水葱般的手遥遥一指正在被狂扁的裴怀瑾,撒娇道,“裴郎,你快看,怀瑾他欺负人家。”裴延恪目睹了全程,他实在很怀疑,时窈对“欺负”这两个字,是不是理解上和普通人不大一样。他只垂眸看了看时窈,视线落在她衣领后被冻得微微有些泛红的白皙细腻的肌肤上,一瞬后,他尴尬地将目光移开,眸光微闪,手握成拳于口前,轻咳一声。时窈看到裴延恪刻意做作又闪烁的目光,故意又往他跟前凑了凑,伸手将衣领扯了小半截下来,露出整片肌肤。午后的阳光并不热烈,落在她的脖颈间,像是渡上一层温柔的光圈。她脸上染了淡色的胭脂,并不浓重,却衬得人更俏丽。时窈眸光如水,嗓音却依旧酥人,道,“昂~窈窈被欺负负了,裴郎不心疼疼吗?”她往裴延恪跟前送了送,“裴郎,你看嘛,怀瑾都把人家这里弄红红了啦。好疼疼哦。窈窈真的好可怜哦。窈窈这么温柔可人,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怀瑾还这样对人家家。”时窈两眼微微一眨,水雾就漫上来,“窈窈真的好难受嗷。要裴郎帮窈窈吹一吹,揉一揉,窈窈才能好起来。”裴延恪有些听不下去,若是被旁人听见,指不定还以为裴怀瑾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果断抬手,将时窈的衣领拉扯回去,盖住那片裸露的肌肤,眸光淡淡一扫,把衣领再拉了拉,盖得更严实,还略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天寒地冻,小心着凉。”时窈往裴延恪的怀里钻了钻,像一只冬日里寻暖的小奶猫一般,“呀。裴郎好关心窈窈,窈窈的心突然就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她仰头,下巴抵在他的心口处,眨巴了两下眼睛,“有裴郎的关心爱护,窈窈好快乐,好幸福。”裴延恪垂眸,看见趴在自己心口的那只小奶猫,明艳动人,他突如其来地想伸手摁一摁小奶猫的小脑袋,再把她往怀里揣得更严实点。手将将抬起,尚悬在半空,就听见不远处自家侄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爸爸!!!郡主爸爸!!!”怀里突然就空了,小奶猫一脸喜色地从他怀里钻出去,一点留念也无。裴延恪垂了垂首,低头看了看刚刚被那只顽皮的小奶猫蹭乱了的衣襟,他抬手,将衣襟抚平,指尖却还有一丝余温,鼻尖亦还有刚刚萦绕的清淡香气。时窈蹦蹦跳跳地蹦跶到□□趴在雪地里的裴怀瑾面前,她蹲下去,身子一抖一抖的,很狂的样子,伸出食指用指尖勾住裴怀瑾的下巴,迫使他艰难地抬起头来,“怎么样?下次还搞不搞偷袭了?”“不搞了,不搞了。”裴怀瑾腰背被明玉狠狠压住,头却被时窈硬生生抬起来,这个姿势在瑜伽里难度都很高,裴怀瑾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这两个女人给掰弯了,“再也不搞了。没有下次了。爸爸,你放过我吧。”时窈抬了抬眼皮,示意明玉松手,明玉便直起身子松开钳制,裴怀瑾身上少了桎梏,才长叹一声,“舒服了。”时窈又问他,“还上战场吗?”刚刚还蹦跶地欢的裴怀瑾,这会儿却突然沉默了,他头微微垂着,嘴角抿得厉害,唇线绷得笔直,一言不发,眼眸中神色黯淡。光秃秃的树枝上垂落的积雪落下来,砸在他脑袋上,他也一动不动,像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时窈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裴怀瑾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