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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他行了一礼,飞身便离开了朱雀宫。吩咐完了要紧事,赫绍煊脸色好了许多。他提笔在奏折最后“刷刷”写下两个“再议”,便将它丢到了一旁不再理会。*夜色渐深,早已封闭的冬矢宫内如今被搬空,等待着重新修葺。劳工们白日忙碌了一天,到夜间便都出宫去了。毕竟此处是王室禁地,也不需要他们彻夜看护。谁知有两个身影悄悄潜入了冬矢宫,他们身姿矫捷,熟门熟路地跃入寝殿之中。其中一个细嗓子朝同伴抱怨道:“我觉得咱俩就跟有毛病似得,人家修了一天,咱们每天晚上还要来搞一点破坏,这是图了啥呢?”另一个粗嗓子显然冷静许多,一用力便拆了半扇窗:“问这么多做什么,这是王上吩咐的,你要不信直接去问个清楚,看王上会不会把你打出来。”细嗓子还是不死心,不依不饶地问:“王上让你来半夜拆窗户的时候,就没说其他的?”“说了啊。”“说了啥?”“叮嘱咱俩每天晚上都来,最好让人以为这儿开始闹鬼了,以后就没人敢住了。”粗嗓子说了这么多,细嗓子愈发摸不着头脑:“不是,那这是为啥啊,莫不是这督办大臣不合王上的意了?”粗嗓子瞪了他一眼:“咱们王上像是这么委婉的人么?要我说,你想想这座宫殿以后是给谁住的?”细嗓子想也没想就说:“那当然是王后娘娘啊,不都改名叫凤仪宫了么。”粗嗓子说:“那不就得了!你想想这凤仪宫要是十年八年都修不好,王后娘娘不就没地儿住了么?”细嗓子终于恍然,一下子就掰下来两扇窗户,干的比平时起劲多了。*第二天一大早,楚禾醒来的时候,旁边睡着赫绍煊的地方已经换成一只毛茸茸的貂,而赫绍煊已经不知去向。她将貂抱进自己怀里,伸手掀开纱帘唤道:“立夏。”听了她的招呼,立夏和敛秋很快便从外面进来,手上还捧着她用惯的玫瑰花露和漱口用的小瓶。她先捧起清茶喝了一口,抬眸问道:“王上呢?”“回娘娘,王上去议事了。他起得早,不让奴婢唤醒您。”楚禾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下次早些叫我起来,要不也没人通知小厨房做早膳,省的他得饿着肚子去上朝。”立夏和敛秋两个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见楚禾有些不解,立夏神色暧昧道:“娘娘如今倒是关心起王上来,奴婢觉得这是好事。”“谁说我关心他…”楚禾脸颊飞起一抹极淡的红晕,忍不住掀开锦被走到妆台前上妆梳发。东尧比玉京的春天来得要晚一些,尤其是早上寒霜尚未褪去犹让人冷得打个哆嗦。楚禾穿着寝衣,感觉身上一阵发凉,打了一串喷嚏。立夏和敛秋连忙走到一旁,一个灌汤婆子,一个找出披风。立夏小心翼翼地用一条围巾裹了汤婆子,递到楚禾怀里:“来的时候把专门给汤婆子买的布套落下了,娘娘垫着点,当心烫手。”敛秋则给她穿好披风,小声抱怨了一句:“这东尧果真不如玉京,连个卖汤婆子布套的小贩都没有,非得自己织一个才行。”楚禾转眼瞧见外头进来一串送早膳的宫女,连忙轻轻拍了拍敛秋的手安抚道:“既来之则安之,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改天去找宫里的绣娘做两个便是。”她说这话的时候,留心看了一眼那几个宫女。等她们几个退下去,楚禾才轻声嘱咐道:“在这宫里头,说话一定要小心些。你们都是楚家出来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楚家,切莫让人抓着把柄。”上辈子在皇宫里,敛秋就是因为有一次替她打抱不平,因而被手下的宫女检举到楚明依那儿,这才被打发去了苦役所。即便如今的境遇比起上一世好了不少,可她仍然心有余悸。在她羽翼未丰之前,还是要谨慎行事,才能保全自己和她们。等用完早膳,立夏和敛秋收去餐具,围坐在她身旁闲聊:“娘娘在行宫住得怎么样?吃的可还合胃口?”楚禾擦拭着唇角,想起前几日在姚家村的经历,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忽然,她脑中毫无征兆地冒出“唐尤生”这个名字来。她总觉得这名字不像是赫绍煊为了隐藏身份,随便取的。忽然一个念头钻进她的脑海里,楚禾心中一动,抬头问道:“立夏,我听闻先惠文皇后才是王上生母,你可知道她姓什么?”立夏摇了摇头道:“奴婢听闻先惠文皇后诞下王上之时正值朝廷动荡,先皇为了保护他们,便将他们安置在别处,于是鲜少有人见过她,关于她的事便更少得可怜。”楚禾有些遗憾,喃喃道:“连姓名都不曾留下么…”话音未落,外殿忽然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宛如玉石之声悦耳:“先惠文皇后名唤唐潇,乃是玉阙阁天策士之一——”这句话犹如古老铜钟一般给了她沉重一击。楚禾抬起头来,看见谢照衡隔着珠帘,站在外殿朝殿内躬身作揖道:“微臣参见王后娘娘。”楚禾想起上一回赫绍煊的警告,随即沉下脸来:“后宫乃外臣禁地,谢大人还是速速退去为好。”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半年后,凤仪宫迟迟没有完工。终于坚持不下去的工部大臣哭着扑到东尧王面前:“臣无能!臣无力督办凤仪宫!请王上赐罪!”赫绍煊(假惺惺叹气):无妨,爱卿应当尽力了,此地风水不佳,不如还是改成藏书阁吧,这样也能镇住邪神。来你看看图纸...工部大臣:?!☆、第二十二章*谢照衡听她下了逐客令,以一笑付之,抬头望向帘后之人道:“王后娘娘心有困惑,微臣能解,何必过分紧张呢?”楚禾犹豫了,她的确想知道关于先惠文皇后的事情,想知道赫绍煊作为嫡长子,为什么会被发配到东尧做诸侯王。她那因为紧张而绷直的身子稍稍放缓,语气也没有方才那么凌厉:“既然如此,请谢大人坐吧。立夏,看茶。”谢照衡闻言倒也不拘束,就地捡了一个蒲团盘膝坐下,脸上浮起一丝和煦的笑容:“娘娘想知道什么?”楚禾虽然留下了他,但戒心不减,留下了一个极为宽泛的问题:“关于先惠文皇后的事情,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