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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来正在一个人捣鼓着什么,嘴里还哼着歌。见他进来,急忙把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宋隐笑道:“这是做什么呢?怎么还怕人?”秋来嘴角弯弯,神秘兮兮道:“一会儿您就知道了。”宋隐又问:“方才听你在唱歌?唱给我听听?”这次秋来红了脸:“王爷别笑我了,我哪会唱歌,不过是之前在军中,跟着司马老师种菜的时候听他在哼歌,不自觉地记下了旋律。”“哦?他哼的什么歌?”宋隐感兴趣地问。秋来也不知道歌名,便低声哼了一遍——他特意放缓了速度,放弃了豪迈的歌词,生生把一首唱成了婉约派,但仍让宋隐听得撇嘴。“这是什么靡靡之音?”宋隐笑道,“你等着,我给你唱一曲。吉祥!去把我的琴拿来!”于是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吉祥摆了一把丝桐进来,宋隐坐到琴边,开始边弹边唱。这是一曲由大陈琴人谱曲的。宋隐的声音浑厚深沉,意外地十分适合这首辞赋,并将其演绎得深厚悠远。秋来静静地听到最后,眼眶竟有些湿润了。一曲终了,秋来仍沉浸其中,嘴里喃喃重复着最后一句曲词:“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直到宋隐从琴边走向他,他才回过神来。秋来抬头望着他的夫君:“王爷,若有一天您要展翅高飞,我不会悲伤,只会祝福和支持。”“不,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有权利悲伤,而我也不会让那一天来临,”宋隐回答,“因为若是你展翅高飞,离我远去,我自知会十分悲伤。”他郑重地说:“你,好好记住。”秋来露出了安心的微笑。第二日夜里,莫雨姑娘又出现在骁王府,而且还带来了另一位的姑娘。据前来禀报的吉祥说,那位面生的姑娘格外明艳照人。宋隐见秋来已经沐浴过,只穿了中衣,便叫他先睡,自己去了偏厅。秋来独自躺下,想要入睡,可是不知为什么,脑海中总是蹦出“明艳照人”这四个字,翻了半天,怎么也睡不着。所幸宋隐不久便回来了。秋来听见门响,急忙闭上眼睛装作睡着。很快他的夫君走到榻前,然后迅速地……在他的腰上捏了一把。秋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宋隐也笑出声来:“傻孩子,明知道我会识破,怎么还乐此不疲?”秋来想起之前与他置气的事,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宋隐并未追究,自行褪了外衣躺上榻,搂住自家小娇妻:“怎么这么久还没睡着?”秋来没有回答,只是贴近他的怀抱,闭上了眼睛。又轮到宋隐给秋来授业,今日他说要给秋来讲讲自己这段时间的计划。他们从吉祥手里接过各自的茶杯,秋来的注意力都在自家王爷身上,也没仔细看,直接喝了一口。接着,他十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宋隐望着他笑道:“怎么样,这茶喝起来味道是不是很不一样?”秋来低头去茶杯,喃喃道:“这是……普洱茶?”宋隐颔首:“聪明!莫雨知道我喜欢普洱,特地托人从大理国带来,昨日顺便拿来给我的,这茶据说对身体十分好,你也喝着试试。”秋来愣愣地闭上了嘴巴。实际上,前几日他刚喝过普洱茶,不然也不会这么快认出来。他知道宋隐对普洱心心念念,在边境各城停留时,就特别留意寻找这茶,终于在处于交通要道的上庸城找到了。他避了人带了回来,想找个合适的时间给宋隐一个惊喜。后来因为自己生病,耽搁了下来。昨日晚上,宋隐难得回来的早,自己本来已经把藏在衣柜里的茶饼掰了一点儿下来,打算泡给宋隐喝的,结果差点儿被他发现,就先又藏了回去。接着他给自己弹琴唱歌,害得自己把这事儿直接忘了……没想到,现在竟让人抢了先……宋隐见秋来神情复杂,便说:“你要是喝不惯,叫吉祥给你换回龙井,或者泡一杯花茶来。”秋来慢慢摇了摇头,努力微笑道:“我没有不喜欢,也想好好尝尝。”宋隐便点点头:“那我们开始吧。”“我之前给你讲过,我们的时间不多。”宋隐开门见山地说。秋来整理好思绪,急忙点头。“现下中原各国局势暂时稳定,我们需要尽快清理大陈的朝堂。”宋隐继续说道。“而当今朝堂之中,最突出的问题就是权贵以权谋私、任人唯亲,可谓蔚然成风,此风不遏,实非长久之计。”他望向秋来:“换做是你,认为如何料理此事合适?”秋来认真思考之后,回答:“完善律法,严厉惩处。”“很好,是法家的思路。”宋隐微笑道,“但相关律法其实自建国起便有,只是执行不力。那该如何?”“那……集中治理,杀一儆百。”秋来又答道。宋隐的笑容更大了:“跟我想得完全一样!我又要问你了,若要择一人惩处,以儆效尤,你认为何人合适?”“自然是胆子最大,做得最露骨的人,”秋来答道,“若抛去难度不说,最好还是若处理了会造成很大影响的人。”宋隐不断点头:“这样的人,我已经想好了一个极合适的。”“是谁?”“宋阮。”宋隐淡然答道。“……您的三弟?!”秋来惊讶极了。宋隐坚定颔首:“是,他胆大无脑,以权势谋私的事几乎朝堂皆知,更重要的是,他是当今太后和摄政王的亲弟弟,太傅的亲外甥,若料理了他,最能达到以儆效尤的目的。”秋来低声问道:“王爷可有把握?”宋隐回答:“我自然是打算与尚书令等人合作,一明一暗促成此事。把握不小,主要是笃定唐玉礼装了这么久的好人,不会为个扶不起的阿斗外甥跟我们对着干。只不过,此事成了之后,我们与唐玉礼的战争,就如箭在弦上了。“没办法,不动他实在难以成事,他是他那群超重败类朋友的主心骨,料理了他不仅解决了最根本的问题,还能顺便牵出不少贪官污吏,一举多得。”秋来明白了:“那王爷打算怎么做?”“简单地说,就是投其所好。”宋隐回答。“投其所好?”“是,我来具体给你说说,你若有觉得不妥之处,或是有什么建议,也尽管提出。”宋隐说道。秋来坐直了身子,洗耳恭听。几日之后,宋隐带了自家三弟,以谈正事为由,去了艳冠楼。“大哥怎么又想起,带着弟弟来这里了?”宋阮落了座,嘿嘿笑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