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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愣是没听懂。“也不用夸成这样……”一时思绪被苏枣带跑,六郎不禁想了下自己生孩子的事情,但他没生过孩子啊,不是只有女子才能生孩子?“枣儿,我是男的,男的生不了孩子。”“男的不能生吗?”苏枣迷惑。“枣儿你见过男的生孩子吗?”“没有。”“那就是不能生吧。”“哇!”苏枣仔细一想,确实是这样,村里也只有媳妇们生,确实没有哪一家的汉子生孩子的,“那我可比六郎你厉害多了,我长大了可以生!你生不了!”六郎也不懂,但这么一想,可不是,男的不能生孩子。“不过生孩子有什么用呢?”六郎疑惑。“没用吧,我娘生了弟弟后,弟弟老生病。”苏枣也不懂。两个小人彻底偏了话题。还好两个人都习惯了。“生孩子还很疼,我娘生弟弟时候吼得特别大声,还哭了,我娘就算被镰刀割到手都不会哭的!”“我,我娘也是……生了我以后,卧床了好久。”“这样想想,生孩子也不好。”“是啊。”“为什么肚子会鼓起来生孩子呢?”六郎一直很好奇这件事,但他周围的人,仿佛都不会对这些感到好奇,他偶尔提一次,先生也很快岔开话题。苏枣蔑视的看了六郎一眼,自信的告诉他:“六郎你居然这个都不知道!我早就问过娘了,娘说想要小孩,就去庙里求送子娘娘,娘娘晚上就会往人肚皮上吹气,然后就有小孩跑进肚子了!”“原来如此!”六郎又学到了新知识。从夸六郎到生孩子,再顺便说说吃的,说不到几句,六郎和苏枣也不能一直呆在院子里,没一会儿就要分开。分开了自然要约定再见。“六郎,明天我们再偷跑出去玩吧?”“好!”☆、一年又一年一日复一日。晴天跑过油菜花田,阴天抬头数树上的梨花,雨天燕子飞过天空衔泥回巢,似乎和六郎在一起,原本已经探索过村里的一切,又变了新模样,没有丝毫厌倦。“六郎,你怎么连梨花也没见过……梨子当然要在花落后才会结果。”“六郎,你说的秋千什么样?”“等你长大给我做,那还要多久啊……哈哈哈,那是菜青虫,不会咬人的!诺。你看,我拿起来了!六郎你别跑!”清明时节雨纷纷。“你问这个啊……”苏枣扬起手中的纸钱放进火堆里,“是纸钱啦。臭赵不烧纸钱,我怕我不烧,春花jiejie会在地府饿肚子,饿肚子可不行!”“春花jiejie是谁?”“那我,我跟你说说……”“所以,其实那天也不是六郎你弹得很难听,而是我真的很想哭啦。”虽然确实很难听。但是六郎就算被人说难听,也会坚持不懈的弹琴。听得久了,看着六郎认真的模样,苏枣不理解,却能感受到,同伴内心有一种很奇异的坚定。这是村里同龄的男娃没有的。甚至很多大人都没有。转眼春天就过去。新一年夏日的浓荫里,苏枣折了一杆大荷叶蹲在六郎围墙角落,风轻轻的吹着。荷叶的清香很好闻,荷叶软趴趴贴在苏枣的头顶,苏枣背靠着墙,已然昏昏欲睡。伸手打个小小的哈欠。围墙里,六郎又在上课。上很久很久的课。苏枣问过六郎他学的东西有什么用。六郎回她:“不知有何用。”苏枣又问六郎,学了没用的东西,为什么要学这么认真。六郎看着天空,小声告诉她:“也许有一天,会有用。”等待真的是很漫长的事情。苏枣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等,可是回村里,跟大家玩的游戏,永远都是那些,她已经很会玩了,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六郎的想法更有趣。而且,六郎也很想见到她。等夜晚降临,她从围墙探出头,已经很少会看到那个雪地里孤单的小小背影,取而代之的是,是一双早就期待看过来的黑亮眼睛。只要她露出大大的笑脸,六郎的嘴角也会弯起。这让苏枣有种奇妙的感觉,好像她被迫切的需要着。爹娘不会给她这样独一无二的感觉。村里的孩子很多,每家都有好几个孩子,男娃又比女娃被更多的大人期盼需要,苏枣虽懵懂,却能敏锐察觉。同龄的伙伴也不会给她这种感觉。村里的孩童四处串门,天天走几步就能看到,说谁比谁独特重要,仔细想也没有。最独特的还是六郎。需要翻墙,保密,悄悄见面的伙伴,后者因为付出的更多,似乎就更看重一些。六郎的行为,总是能引发苏枣思考很多东西,六郎跟村子里的人相比,是那么特殊的存在。不知道的事情,随着年岁增长,永无止境。村里的同龄玩伴,没有几个像她一样好奇心重,问这问那,只有六郎,跟她一样,总是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她和六郎可以互相交流。而且六郎不明白,可以查那种密密麻麻全是字的书,然后过几天再告诉她。理即便找不到书中的答案,六郎上课的时候,可以问他的“云先生”,有时候也能得到收获。可惜她大部分听不懂。等待六郎上课,因为各种答案,变得有意义。去年夏天,六郎给了苏枣一顶斗笠。今年夏天,苏枣给了六郎几杆荷叶。能够偷溜的机会很少,每一次都要做好多准备。六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粗布的衣服,每次跟她钻狗洞就换上,鞋子也换了。苏枣不知道六郎怎么岔开看着他的人,有时候她隔着很远会感到有人在看她和六郎,可是回过头,又没有见到人。只有一次苏枣来的太早,差点与守门的瞎眼老汉碰上,只差一步路,绕过芙蓉花树就要看见,幸好,瞎眼老汉脚步一顿,又转身向回走了。苏枣吓得心跳都快了好多,见到六郎都无法平复。她跟六郎说,六郎却很平静,眼睛带着笑意,脊背笔直,握着笔问她:“枣儿要不要学认字。”“又来了,我才不要呢。”雨水涟涟的时候偷溜出去,没什么好玩的,便去河里,折几杆大荷叶,握着有些毛刺的梗杆,用锄头掘开一块泥,从里头取下几条红色蚯蚓拴在自制鱼竿上,钓鱼。苏枣坐不住,钓鱼钓不到多少,溪水抓鱼倒是很再行。六郎做什么都认真,钓鱼的时候也认真,稳稳的坐着,握着鱼竿的手也很稳。但身旁的苏枣一双小腿到处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