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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路赶路这事儿,急,也急不来,左右路在前方,都要那么些时日。这天,天色将晚,越靠近上京周边便越繁华,苏枣毫不掩饰土包子的属性,进了歇脚的镇子一路看花了眼,不懂就问,问题贼多。“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每每见着一家卖烧饼的,还要跑过去,探头细看问蝶蝶,“哇,好香的烧饼,没见过的做法!蝶蝶,当年你吃的,是这个不?”今夜也是如此。“……”蝶蝶见苏枣戏谑的目光,一阵磨牙,恼羞成怒,“不是!”“哦。不是就不是,那到底是那种啊,咱们都走了一路了,这么多家烧饼店,怎么一个都不是呢?”苏枣语带笑意,“问你那么多次,你就不肯说。”想到这里,苏枣买了个烧饼,问店家道:“店家,你知道这附近,还有什么做烧饼的铺子是甜的,特别好吃的那种么?”边问,苏枣看赵蝶蝶一脸不耐烦但明显竖起了耳朵的模样,暗自好笑。这会儿没啥客人,店家收了钱,搭个话还是肯的,好奇的瞥一眼苏枣的丑娃娃面具,道:“我家卖的是麻酱烧饼,倒也不稀奇,客官们从哪里来?”“螺洲来的。”“好远的地方……”店家想螺洲,那不是离遂州很近么,出了名的穷乡僻壤。“可不是,我这弟弟想寻一种烧饼,大概这么点……”苏枣比了个圆,拳头大小,“里头有rou,应该是上京附近的做法,我们那儿没有。”“夹rou的烧饼也不少,但您说这么小的,夹rou还甜的,倒不清楚。”店里新来了客人,店家忙道:“姑娘可还要点小米粥,豆腐脑之类的配着吃?若是不要劳烦让让,小店位置小,后头还有客人呢。”苏枣还想问,赵蝶蝶赶忙一把拉她走了出去。“再问问嘛……”苏枣意犹未尽,见蝶蝶这么慌张的外露表情,眼珠滴溜溜的转。“没什么好问的!”赵蝶蝶语气生硬。“难得来上京,以后还不定怎样呢,顺便找找你的烧饼姑娘不挺好,万一寻到了呢?”“我早不想这个了。枣儿我们回客栈吧,明天还要赶路。”“叫枣儿姐。”苏枣强调。少年不搭话,闷口拉着她往前走。苏枣便在心里叹了口气。雷声阵阵,第二天赶路下了雨,蓑衣斗笠自然不能少,雨丝打在斗笠上,从笠沿滑下,骑马赶路,便是穿了防雨的物件,雨也被风带着往脸上吹,还好苏枣的丑娃娃面具能挡着些,只是挡住了脸,挡不住挖空的面具眼睛部位。苏枣时不时就要拿手帕出来擦擦眼睛。“雨越来越大了,枣儿,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蝶蝶驱马过来问。苏枣赶路和歇息的时辰分的极清楚,但凡上了路,风吹雨打都不肯停的,她看了看天,略一犹豫,还是摇头提了声调道:“这春雨一会儿就能停,还是别耽搁。”雨声有些大,蝶蝶没听清楚,又凑近了些。隔着面具,他瞧不见苏枣的面色如何,只是见苏枣不停拿手帕出来擦,知道她这会儿难受,面具戴着也憋闷,四下无人,想叫苏枣将面具取了,但也知道苏枣肯定不会听他的话。苏枣重复了一遍。赵蝶蝶便低下头不再开口,只是又行了半个时辰,雨还不见小,见前头有几棵野生的木芙蓉树,苏枣反而一勒缰绳,将马停了下来。赵蝶蝶不解,问道:“枣儿,怎么了?”苏枣不答,双腿夹了下马腹,令马匹靠近树边,手一伸,轻轻摸了摸树上的芙蓉花,这野生的芙蓉花树,花开的极好,明明不是开花的季节,却一反常态,开的明媚鲜艳。少年赵蝶蝶,名字带蝶,对花儿朵儿却没兴趣,没注意过花开的季节时辰,自然瞧不出异常。苏枣却很清楚,这花开的早了。怎么就开这么早呢?苏枣想到一些尘封已久的往事,记忆里她没少见过芙蓉花的姿态,花开不败,奇奇怪怪。虽然是没有香味的花,可靠近了,仿佛也可以闻到淡淡的气味,面具下的嘴角轻轻勾起,苏枣鼻尖动了动,似乎可以闻到很多年前一个小男孩衣服上的熏香味。纤细的指尖轻轻在花瓣上摸了摸,蝶蝶以为她会折一朵下来,但出乎意料的是,苏枣下一刻就驱马转头继续赶路了。蝶蝶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追上去。少女马上的背影因为蓑衣显得很是臃肿,蝶蝶不知道苏枣为什么会突然停下,可想着苏枣刚刚怜惜一般触摸花朵的模样,却让十分想见见苏枣此时面具下的神态。他头一回见苏枣这样“女儿家”的模样,苏枣在周围人印象里,可不是会做出惜花这样举动的女子。可惜丑娃娃面具遮挡的严严实实。见蝶蝶驱马追上来,苏枣可不知道蝶蝶是想瞧她的脸,还以为蝶蝶起了“赛马”的兴致,这一点,她断不肯服输的,忙高声道:“好你个蝶蝶,又想跟我比比?这么个雨天,还是稳着点吧。等天晴,叫你看看我的厉害!”“……”蝶蝶什么心思都没了。他一言难尽的降低速度,落在苏枣后头,用行动表明不想赛马。没赢过,没意思,今个不想比。苏枣在骑射武功方面,那就是个怪物。苏枣见蝶蝶不说话,也没再开口,面上的丑娃娃面具,已戴了四年,边缘都磨白了,滑稽丑陋的面具,又带着说不出的诡异笑容,将少女的心思,严严实实藏了起来。寂静的官道上,只有马蹄声不断响起。如今正是正泰十年。幼帝登基至今已有十年,年满二十。有言道:二十日弱,冠。辅政大臣严崇再怎么找借口,幼帝也早离了幼字,属于成年男子,登基多年,如今理应亲政,十年过去,严崇的权柄不如当年,手中的傀儡皇帝脱了一身羊皮,心如海渊,早已不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棋子,朝廷内外都等着皇帝亲政后一举定乾坤,宰相张正粱更是天天往宫里跑,偏偏皇帝不急。不仅不急,还很有兴趣继续和辅政大臣打太极。雨后,严崇从宫里出来,在侍卫搀扶下坐上了马车,想着面目如常,目光温和的朱常钰,后背满是冷汗,风一吹,心里是透心的凉。如今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头顶的刀子悬而未落,小皇帝这个态度,却叫他心里不上不下,百思不得其解。待回了府,他老来得子,此刻府中正做宴。客似云来,席如流水,台上雅乐笙歌,好不热闹。新纳的妾室欢喜的抱着小儿子来迎,绝美笑颜迷了严崇的眼,叫他不禁放松了许多,管家正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