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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南风馆的打手,闻言将首领上下打量,见她是北部来的人——北部人很少玉京,除非使节之流,那也算命官了。打手不想多惹事,耐心回复了她:“是废除了。不过这个陈家,是勾结九皇子的逆党,主从犯抄斩,这些个没参与的,也要归做罪奴。”说着,手上鞭子又起,将这些犟驴般不愿配合的少年往里赶,“进去、进去!”首领的目光随着鞭子,逐一从少年面上扫过,突然,她眼前一亮,有一个子稍高的少年,因为散发勾在而后,能完整瞧清他的面相。她的目光在他的眼睛上停驻,忽然想起记忆里那个人,青青芳草,他一步步向她走近。近了,瞧着,也是一模一样的眼,黑眸,眼角微微上翘,两人甚至连鼻子的弧度都一模一样。首领心弦扯动,用本部语唤道:“乌娜!”乌娜立马过来。首领目光一指,吩咐道:“把他买下来。”说完,自带着队伍往皇宫方向前行。不紧不慢,沿路逛街。动作麻利的乌娜很快赶上队伍,回来复命:“首领,已经把他安排在驿站了。”首领点了点下巴,眼睛瞧的是沿街的铺子,和铺子里的柳绿花红。“那馆里人一开始不肯卖,说罪奴要先脱籍,得报官。我就跟他们说,我们首领是要见陛下的,可以直接同陛下说。”乌娜笑道,“一下子把他们唬住,就把那个少年卖给我们了!”首领却只轻轻扯了下嘴角,很浅淡的笑意。看来她不得不真同新帝说了。“这应该是一件很小的事,对陛下来说无关痛痒,还请陛下予我。”大殿上,首领向新帝贺金倾提起此时,这样收尾道。贺金倾望着眼前的赫查海少女,她虽然长相不差,却高挑、丰盈、与他心中真正的佳人相差甚远。贺金倾对这位首领的风流韵事并没有太多兴趣,但仍含笑提醒道:“兴善姑娘——”赫查海人没有姓氏,只有名。首领的大名称呼兴善。“——他是罪奴,可能稍稍有些麻烦。”因为想做贤君,所以他没有结果这些人的性命。但他并不想他们仇恨延续,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才将他们送入南风馆。兴善眉毛一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道:“陛下放心,我不会让他留有子嗣的。”这回答的也太直白,龙椅上的贺金倾愣住,半晌才如一口水呛在喉咙,努力回咽进去:“啊——”他应允了兴善,并不想再多讨论这个话题。兴善领着众女出来,没了手中贡品盒,众女愈发一身轻,七嘴八舌竟开始讨论起新帝陛下,皆道“贺氏阴柔”,名不虚传。原来玉京最好看的男人,竟是高高最上的陛下。乌娜忍不住附在行善耳边,笑道:“首领,新陛下很好看呐。”“好看是好看。”行善不紧不慢回道,“但是太老了。”乌娜突然想起来,新皇帝快三十岁了,的确不符合首领喜好,还是驿馆中的那位……驿馆中的那位,在被带回赫查海路上开始寻思,不吃不喝,三天了。兴善去马车中看时,少年已经裂开了嘴角,唇上也是道道血印,她最在乎的那双眼都凹陷进去。兴善心中不满,面上却没有一点波动:“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头都不抬,似乎两排牙齿正狠狠咬紧。兴善连问了两遍,他都不答。乌娜不禁出手掐着他的下巴抬起:“首领问你话呢?”“乌娜,不要这样。”兴善用从朋友那学的南语说道,“把水袋给我。”少年惊得抬起头来,仔细端详眼前发出乡音的少女。兴善拔开水袋的塞子,递给少年,第三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疑迟片刻,犹犹豫豫接过水袋:“我姓陈。”只告诉她姓氏,但兴善脸上丝毫没有介意之色,反倒笑起来:“陈公子,如果你后半辈子都困在南风馆里,那是该寻死,但我把你救出来,你已经活了。”她这一提醒,少年忽觉醍醐灌顶,浑身充满动力,目光又迟缓在兴善面上移动:原来,这就是救他出火坑的恩人。少年开始恢复吃喝,抵达赫查海时,原本苍白厌世的面孔已经有了血色。他一来赫查海就被带进一栋坚固的堡垒,里面似乎烧了不会窒息的炭,温暖得像家乡的春天。地上还铺了舒服的毯子,似乎是兔毛做的,少年遭不住困,在毯子上好好睡了一觉。等他醒来,眼前又是香喷喷的美食,有烤rou,还有一碗汤。他饿了,抓着rou就吃,而送食物的赫查海婢女似乎会说南语:“公子休息好了?”少年愣住,渐渐热泪盈眶。婢女继续用南语道:“把汤也喝了吧!这是我们赫查海最温暖的粥,公子喝了浑身就暖和了。”少年本来只打算喝半碗的,听到乡音眼眶湿润,仰脖咕噜咕噜将汤喝完。而后急急用南语同婢女说话:“你怎么会我们家乡的话?你也是南人吗?”回应他的却是摇头、比划,和他听不懂的话。原来婢女只会那两句。少年心中不免失落,而婢女着端着空盘子,推门走出堡垒。婢女径直来到首领的堡垒外,用手背在门上叩了三下。开门的是乌娜,婢女小声告知:“乌娜jiejie,他已经把避子汤喝下了。”乌娜点头,待婢女离去后,乌娜就去同吊床上的兴善说。兴善悠悠睁开眼,坐起身离开吊床,而乌娜则拿来厚袍,给她穿上。这一天夜里,兴善来到了少年的堡垒里。一开门就夹杂了风雪进来,少年望向外面,和他进入赫查海领地后看到的一样——整个世界只有茫茫白色。兴善随手一勾,就解了系带,而后褪去外袍,垂落在地。她靠近少年,似跪似坐,盘膝端坐的少年闻到少女浓烈的香气,微微有些慌乱。他很仓皇地避闪,却鼻尖擦了她的鼻尖,本能抬头,对上她的一双眼睛。少年怔然,仿佛被她眼里的磁石吸住。许久,呢喃道:“恩人,你的瞳眸是绿色的……”之前觉着她是蛮人,不屑一顾,直到车中听得南音,才猛地抬头,这一正眼看,立刻就被她的漂亮绿眼睛吸引。其实沿路都有偷偷的瞧。来到赫查海的这几天,也有在想怎么不见她,方才见她进门,心中有隐隐的欢喜和期待。“是的,我是绿眼睛,但我觉得阿乐的黑眸更吸引人呢!”兴善满眼都是笑意,轻轻将手搭在少年肩上。少年心惊:她知道他的名字,陈乐!而兴善则一勾手将少年带至唇前,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