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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还是暗示?但蔡闫已顾不得对付牧旷达了,说:“把冯铎叫进来,我有话说。”郎俊侠出去传人,片刻后,冯铎来了。冯铎的表情略有点不安,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等待蔡闫吩咐。蔡闫朝冯铎说:“王山的消息又送到京城来了,这次是从中京送来的,辽国答应借给邺城两万石粮食,还特地送了封信过来。”冯铎问:“信上说的什么?”蔡闫心神不定,皱眉想了会儿,说:“没说什么,当年在上京时,与耶律宗真有过一面之缘,他让我写封信,权当借据。”冯铎笑道:“此乃殿下当年在上京,为大陈百姓积的福德。”“你的人到底在做什么?”蔡闫突然转了话锋,上前一步,朝冯铎问道。冯铎被问得有点猝不及防,但他很快回过神,竟是没看郎俊侠,低头看地面,恭恭敬敬地答道:“三队人,有一队失去了联络,另两队埋伏在邺城外,其中一队里头的两个暗哨,被武独发现,拔了。”“打草惊蛇了。”蔡闫冷冷道。“臣罪该万死。”冯铎说,“但眼下还有三十人,只要等待时机,下手不难。”“失去联络的那队人也是被武独杀了?”蔡闫丝毫不避郎俊侠,朝冯铎问道。“猜测是郑彦。”冯铎答道,“郑彦说是返乡,已消失很久了。”“这就对了。”蔡闫皱眉道,“为什么猜测是他?这世上除了他们四个,还有几人能不声不响地杀掉一个影队分队?他为什么会去多管闲事?!是谁派他去邺城的?!上个月你还告诉我,他回淮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铎!你告诉我!”蔡闫说到后面异常激动,简直是吼出来的,震怒之下,冯铎退了半步,双膝跪地。“我四叔知道这件事了……”蔡闫说,“知道我派人去杀王山,是不是?否则他怎么会把郑彦派出去跟着他们?!”“陛下还不知道。”冯铎的声音非常镇定。蔡闫一句话不说,看着郎俊侠,郎俊侠还拿着那风筝。“你去一趟。”蔡闫的声音里带着颤抖,郎俊侠沉默不语。“你去一趟。”蔡闫近乎哀求地看着郎俊侠。正当他要再开口说点什么时,郎俊侠放下风筝,答道:“杀了他,你的国土能保么?”蔡闫答道:“能,我现在就给耶律宗真回信。”郎俊侠没再说话,转身离开。“把武独也一起杀了。”蔡闫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杀不了他。”郎俊侠答道,“断了一根手指,使剑不行,武独这一年中,进境超我太多,只怕没人能杀他了。”蔡闫:“……”郎俊侠走后,蔡闫看看冯铎,最后说:“起来吧。”冯铎慢慢起来,跪坐在案畔,蔡闫发着抖的手摊开耶律宗真送来的亲笔信,镇定下来,说:“我说,你写。”冯铎提笔蘸墨,蔡闫说:“耶律兄……”冯铎下笔,蔡闫又说:“不,写‘宗真’。”“昔年一别……”蔡闫断断续续地说,“未知离情……”冯铎继续写下去,蔡闫沉默不语,半天不作声。“孤头疼。”蔡闫疲惫地说,“想睡会儿。”冯铎忙扶着蔡闫上榻去,蔡闫喘息片刻,转身面朝墙壁。冯铎不敢说话,轻手轻脚地退后。“冯卿。”蔡闫的声音传来,说,“你不要走,留在这里。”一片沉寂中,只有蔡闫的呼吸起伏,冯铎坐在案后,不发一言,蔡闫则渐渐地睡着了。牧旷达穿过相府走廊,眉头深锁,昌流君跟在后面。牧旷达走着走着,时而停下,似乎想转身去交代什么,却又犹豫不定。昌流君也跟着走走停停。“郑彦去了邺城。”牧旷达说,“是什么意思?”昌流君不作声。“乌洛侯穆也走了。”牧旷达又说,“又是什么意思?”昌流君“嗯”了声。牧旷达最后说:“那天派出近五十影卫,前往邺城,这么多人,都跑北边去做什么?你倒是告诉我。”昌流君还是不说话,牧旷达又说:“长聘刚离开浔阳,便音讯全无,可东宫那边,是怎么走漏的风声?”“长聘先生虽手无缚鸡之力。”昌流君答道,“但以他智谋,定不会栽在影队的手里。”“未必。”牧旷达说,“我实在担心,刚收到北边的信没多久,影队就去了一半人,郑彦名为返乡,实际上就去了邺城。”“这么说来。”昌流君说,“武独他们……”“武独与王山倒是和这事没关系。”牧旷达说,“现在影队还没回来,也就是说,他们尚未找到王山的下落,如今连乌洛侯穆也去了,陛下与太子玩了这么一手,是什么意思?”昌流君一言不发,牧旷达在长廊中走来走去,最后停下脚步。“今天我还试了他一句。”牧旷达说,“他只是笑,也不答话。”昌流君说:“王山刚打了场胜仗,想必也不忙,不如就让他就地……”“不。”牧旷达说,“你亲自去一趟。”昌流君迟疑道:“我……”“不必担心。”牧旷达说,“眼下咱们就赌这一把,你出去一个月,我凡事当心就是。你今夜就走,到了邺城,先找王山,但莫要告诉他内情,只说去找长聘先生,让武独协同。”“是。”昌流君答道。“这就去吧。”牧旷达说:“必须得找到长聘才能回来。”昌流君躬身点头,快步离去。牧旷达自言自语,笑道:“嘿,倒是有意思,四大刺客,全去了一个地方。”牧旷达摇摇头,心神不定,转身走了。第142章岁月长城下,风卷草浪。远方村庄冒出浓烟,随着风向滚滚而去,村落毁于一炬,元人的部队烧完村子,杀完人,把汉人拖出来,扔到田埂下。这里住的全是汉人,辽帝将关内割去后,辽人一等,色目人与元人二等,西凉人三等,汉人末等。大陈天子的势力朝南退,辽帝的统治来了,却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少影响,不过是换个陛下,至于这陛下长什么模样,大家平日里也见不着,要说哪里变了,唯有收税官换成了辽人。到得后来,连收税官也懒得过问,交由村长代征。直到元人来的这一天。村子的名字从此在历史上彻底抹去,干干净净,剩下满地废墟。元兵杀光壮丁,在田埂下就地强jian村里的女人,心满意足后再一刀捅死。几个百夫长站在田边,朝逃进麦田里的百姓射箭,一群猎狗窜出去,咬着胳膊、大腿上鲜血淋漓的rou回来。拔都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