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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无辜地蹙眉看向我:“那我是你的朋友吗,沐先生,你的朋友与我有什么干系呢?”我听到“沐先生”这三个字,就恨不得一拳砸在他脸上,咬着牙笑道:“你这么想,自然就没有关系。我们也不是朋友,你穿着我给你买的衣服,坐着我的车,挂着我的名头来蹭吃蹭喝,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他火速脱下上衣,只留了一件衬衫,把其余的衣服摔在我脸上,扬长而去。春寒料峭,我又不肯追上去,他回到家自然就感冒了。但我也没法眼睁睁地看他受罪,买了药倒了睡戳他侧卧在床边的脊背,他对着床头灯不肯理我。像山丘般逆光的身形僵硬着,我只好道歉:“今天我不该那么说,你是为了我才去的婚礼。”他不回答,我想起以前我们也有为了某个观点争执的时候,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为这些微末的事情浪费时间,多态层次分布才是理想状态,便主动求和。他气鼓鼓地不理我,我就挠他的腰窝,他一面笑一面躲,威胁我道:“我还生气呢,你再来我就不原谅你了。”我不妥协,得意的指出:“你都笑漏气了,还生什么气。”我现在已经没法肆无忌惮地去随意触碰他了,只好又劝一句:“身体好了才能有力气生气。你若是不吃药,那我吃,预防你传染给我。”他终于蹦了起来抓过药盒,瞪了我一眼:“药也是能乱吃的?你忘了自己喝过酒了?”33我们虽然难以沟通,但**似乎成为我们另一种形式的发泄,在盛夏不在的场合,多半是我邀请他的形式,两个人以非常规的方式交缠在一起。有时候是他在厨房做饭,我从背后搂住他,伸手探近他的领口和私域,听到他的呼吸逐渐变急促,就攻城略地般将他压在冰冷的地板上;或者是他洗澡的时候,我毫无顾忌地走进来,耐心地看他一点点硬起来。但在晚上,将孩子哄睡抱去小床后,两人却像一对七年之痒后毫无性致的老夫妻,一熄灯就背对着彼此睡去。34确实,这样的状态出现前发生过一件事,我和他分别去接下课的盛夏,我以为自己是来得早的那个,结果盛夏告诉我,她看到mama到大门口的时候,被一辆小轿车接走了。我拉着她的手,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他才若有所思地走到我面前。我像一位丈夫一样自然地将他拢在怀里:“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到。”他的身体在我怀里僵了一下:“没去哪,就是下班耽搁了一会儿。”他说去了哪我都愿意信,但他最终没有说,我只好查到他被白晔的助理带走了一阵。第十章35盛夏六岁生日前的一个月,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状态已渐渐超出了彼此的控制之外。一天晚上,我们就明天的日程吵架的时候,盛夏推开了房门。她当时穿着一条粉色的小睡裙,瀑布般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胳膊肘的高度,长长的刘海在大而亮的眸子间散乱着,手里抱着枕头。她安静的、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我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盛秋明噤了声。“爸爸,mama,是夏夏做错事了吗?我今天没有把点心吃完,还把小熊的蜡笔弄断了。”我想安慰她,喉咙却艰涩地发不出声音,盛秋明赤着脚跑过去,蹲在她身前:“没事的,爸爸mama在讨论明天去哪玩呢,声音大了些。等你睡醒了就好了。”她被半推着出了门,我无力地坐在床头,深深的焦虑像烟雾一样在胸膛里升起。盛秋明回房间后迅速熄了灯,背对着我蜷缩着。结果第二天我们哪也没带盛夏去玩,而是把她送到尧家照顾,我们实在疲于假装琴瑟和谐的样子。朋友给我发消息去聚会,盛秋明则是要去参加一个什么鬼培训,正好都在一家风景区的酒店,我便载着他去。我们在大厅路口生硬地分别,我嘱咐他培训结束了来包厢等我,我再带他一起回去。我们这帮朋友,从前多是在一起玩车喝酒,自从纷纷有了家室,娱乐的内容也急剧缩水到互吐苦水的麻将大会和修身养性的品茶了。我的手气向来不好,但自尧以劼缺席以来,我再不去,麻将局就难轮替。打了好几把后,我下场补一下肚子的亏空,却看见盛秋明在和几个人打扑克。算上他,也就两男两女,两个女子穿的是很凉快的哥特式风格,一看就是方展带过来的。我上去一把将他拉起来,有些不满:“你和他们玩在一起做什么?”两个女子斜眼打量了我一眼,盛秋明又坐下去:“你若是想凑热闹,不妨告诉我该出什么?”盛秋明的牌倒是很好,他瞥了我一眼,正在犹豫要不要出炸弹。我伸手替他理出几张顺子,甩在牌局中央,对面盘着腿一直低头看牌的男子扬起头来:“沐先生,这局输了算你的还是算盛先生的。”我这才注意到他是宁远,许久没见他留了中长发和耳钉,漂亮了很多,我回头狠狠剜了方展一眼,他摊了摊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自然是算沐先生的,他这么有钱,哪里轮得到我来付账。”盛秋明眼也不眨地把我卖出去。我觉得有些不自在,把钱包放在桌上,直起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你们继续,我可不插手。”过了半晌,盛秋明向我走来,把钱包交还给我,问我要车钥匙。我以为他把我的车输掉了,没多想就交给了他。他扯了扯嘴角,狭长的双眼里没有笑意:“我输了,车子给我我开回家。至于赌债,会有人跟你讨的。”他快步离开,我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宁远向我走来,秋水盈盈:“沐先生,需不需要我载你回去?”我们在市中心的酒吧喝了很多,他聊起自己的近况,说是在跑龙套,也算有了稳定的收入。“请你不要怪方律师,是我求他让我见你一面的。他新交的两个女伴,也是我们片场的……”我一直都弄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他特特载我来说些不要紧的话,若说是重修旧好,我们之间没有旧好可言;若是为了钱或工作,他就该去找白晔,我是不会豢养金丝雀的。白晔也是,前几年分明平稳了,这大半年又故态复萌,我不多盯着他些怕是又得进医院。一个两个,再加上一个盛秋明。我大概是要疯了。36我喝了很多。宁远扶着我出门,想打电话叫代驾,我摸到他酒红色的车门,差点吐到沙发上,于是摇摇晃晃下了车,推开他叫了一辆出租。他尖锐的诘问钻进我的耳朵:“这么久了我也想清楚了,无论如何都得为自己活着。沐栖衡,你呢,你到底在为谁……”剩下的半截话被我摔在车门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