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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让人不敢直视。青衫男子站在酒馆二楼的栏杆旁,眯着眼望向那最前方的年轻将军。他目力很好,甚至能清晰看到那将军头盔下的脸上因野外霜重而蒙上的一层水气。不同于其他将士们几乎喜极而泣的激动,那张脸上几乎是面无表情的,加上脸侧那道半指长的已经结痂的疤痕,给人一种冷冽的肃杀感。原本只是松松地搭在栏杆上的手慢慢攥紧,他的眼神一刻不停地追逐着年轻将军的身影,试图想要在上面找出些熟悉的痕迹。可是,没有了……从不离身的折扇换做了长剑,从来只是拈花拿酒杯的手指正警戒地按在剑鞘上,向来带着漫不经心笑意的唇抿成的弧度堪称锋利,那张多情风流的脸庞此刻却只余看惯了杀戮的漠然。那个在花灯下,摇着折扇向自己一步步走来的少年,没有了。☆、玩人者人必玩之——论攻略与反攻略(2)—— 当日的嘉奖晚宴上,立下赫赫战功的年轻将军无疑是最受瞩目之人,老狐狸大臣们笑眯眯地向他打探情感状况,连皇帝也插上一脚:“秦将军年少有为,身边却还无美眷相伴,难免孤单,不知何时有成家打算?”年轻将军离席,走到大殿中央,撑着宝剑缓缓跪下,灼灼目光直望向文臣坐席的首位之人。“启禀圣上,臣早已有一心悦之人。”他的目光直白地令不少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虽当朝盛行男风,不少权贵都养有男宠,但到底是私底下的事,谁也不会大喇喇放到明面上。谁料这将军出征多日回来后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在这种场合几乎是公开向一男子求爱!更何况,那人可是宰相,才学出众清高自傲,据说和皇上有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的宰相啊!宰相呆呆地望着半跪于大殿中央的将军,苍白文弱的脸色霎时变得通红。高高在上的帝王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饮尽玉杯中的酒液,轻描淡写道:“秦将军不堪酒力,想来是醉了。来人啊,扶秦将军去偏殿歇息。”让一个臣子到皇帝偏殿休息,这放在旁人身上自是莫大的恩宠。但此时听来,却让人不由打个寒战——“你心里的到底是谁?嗯?”帝王狠狠咬着身下人光裸的肩膀,声音像是从齿缝中磨出来的。“朕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朕为你不近后宫,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回敬朕的?爱卿?”他将那人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的脸扳向自己,一边质问一边大力顶撞。“可你到底是妃嫔满宫……”那人咬着唇,气喘着说。“所以你这是在报复我?”帝王气极反笑,连自称都不带了。“前几年你勾♂印了多少男人,我只当自己能力不行还不足以把你心给拢住,可有曾怪罪你半句?如今我登上皇位,你却反而又跟别人不清不楚起来……你明知那后宫只是个幌子!”“我没有。”“玩家”无力地为自己开脱。他才没有随便勾♂引男人。他只是想完成任务,早点回家罢了。可明明已经为了这个男人放弃了其他的攻略目标,为什么还是遭受到这样的对待?难道,当初的选择本身就是个错误吗……——餍足的帝王放开已经虚脱的宰相,披上龙袍来到偏殿。偏殿里只摆了几颗夜明珠,微弱柔和的光映在年轻将军的半边脸上,晦暗不明。他们办那事儿的声音很大,本就寂静的偏殿里听得一清二楚。看着他隐忍的表情,帝王笑得有些快意。“娶亲,或是死,你选一个。”“皇上这么对待有功之臣,不怕天下人非议?”“朕既然能坐上这个位子,就自然有手段堵住天下人之口。”“……我其实想过,如果是我先认识他,又会不会是另外一番光景。”“但很可惜,没有如果。”“好好待他。”一直坐于阴影中的人发出一声轻叹,起身,走出偏殿。“微臣的婚事,从此全凭皇上做主。”宰相刚撑着墙走到殿外,便看见他迎着月光头也不回的身影。眼睛有些干涩,刚想抬手去揉,手腕却被返回的帝王捉住。“舍不得?”暧昧的吐息拂在冰凉的肌肤上,引起微微的战栗。他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在心里屏蔽掉系统的提示音。“我只是在想,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会的。”帝王抚上他的脸侧,动作极尽温柔,说出的话语却无比残忍。“待他大婚那日,你便代朕送去贺礼,如何?”“……臣,遵旨。”——这年花灯节,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不是灯王的精致绝伦,而是那映红了整条护城河的十里红妆。宾客如云的新建将军府直到夜深才渐渐安静下来,守门人正要关上大门之际,一位贵客姗姗来迟。秦离快步走到前院的亭台时,就见官袍男子背对着他赏远处的花灯,身侧的石桌上是一坛未开封的美酒。“宫里珍藏数十年的佳酿,皇上的贺礼。”“玩家”转过身来,看见身着喜服更显俊美的秦离,便想起此时在新房里等待他的美娇娘,心里不免添上许多烦躁及黯然。见秦离默不作声地盯着他,他又从身上摸出一块玉牌。“这是我的贺礼。”秦离不接,只是在石桌前坐下,一下扯开美酒的封纸后抱着坛子往嘴里灌。“果然是好酒。”他放下酒坛,用袖子一抹嘴角。动作狂放肆意,却让人无法心生恶感。“玩家”在他对面坐下,“你还是这么直接……”说着,像是想起了往昔相处的情景,脸上便浮现了温馨的微笑。秦离不语,只是直直地看着他的脸,良久,走到他跟前,张开双臂。“贺礼。”“玩家”愕然:“什么?”“抱我一下,就当是你的贺礼。”“玩家”仰头看着他一如当初带着风流笑意却又分外澄澈的眼眸,刚要站起来,身上就覆上一具带着酒香的身躯,额头上被珍惜地印上一个轻吻,然后很快又被松开。“真好,还来得及……”秦离撑着石桌直起身,身体像在忍受着什么一般微微颤动。“玩家”从震撼中回神后才察觉到秦离的不对劲,刚要伸手碰他,就见他猛地咳了起来,一口鲜血就这么吐到他的脸上。被温热粘稠的液体糊了一脸的“玩家”几乎都要疯了,这、这又是怎么个情况?秦离边捂着嘴咳,边抱歉地用另一只手手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