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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长冰定定地注视着他,失望道:“又是幻觉吗。”单迹震惊,银长冰却就地坐了下来,兀自道:“幻觉也好,陪我说说话吧,哥哥。看到你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我不是幻觉!”鬼使神差的,单迹想起了言越颐离开时的一幕,从手心放出千百只火蝴蝶来。火蝴蝶过了河,绕到银长冰身后,就像一个拥抱。“我不是幻觉,长冰。你忍耐一下,我会去救你,相信我。”银长冰黯淡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冰蓝色的光彩:“真的是哥哥?”单迹点头:“我没时间了,所以不能陪着你。你记住,无论如何,你不可以跨过这条河。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沦为那些人的眷属的。”银长冰的脸被火蝴蝶发出的光照亮,他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起来:“见到你真好,哥哥。我会听话的,你去吧。”一天没见,银长冰就憔悴了好多,那笑容虽然好看,可怎么看都像是强颜欢笑。单迹实在不舍得离开这样的他,但......“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平安到达你身边的。”单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向前冲刺。银长冰醒来,眼前尽是黄沙。他本以为自己是在海上,但周围的幻境实在诡异。既有东域的山水,又有西域的黄沙;不仅有北域的巨木,还有南域的海。这就像个缩小版的世界。因为再次犯病,他刚刚疼得趴下了。他用血rou模糊的手撑着站起来,走到北边的一棵大树后,把自己隐藏了起来。这一天里,他的意识基本处于恍惚状态,时不时陷入幻觉。好在他还能分清哪里是幻觉,哪里是现实。除了刚才。银长冰伸手摸了摸后背,火蝴蝶留下的暖意还在。他情不自禁勾了勾嘴角。他之前盘算着,如果单迹实在来不及,他就自杀。疼得最厉害的时候,还会把长刀架到脖子上。可是,听到那人的声音,银长冰觉得,无论怎样都不能死去。因为他说,相信我。因为他说,等我。银长冰尤其喜欢单迹的拥抱。单迹是火性体质,抱起来暖暖的,充满了活力与希望。好不容易把人握在了手里,就这样走了不就太可惜了吗。旁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是几个黑衣人在四处巡视。银长冰一手拿着只有浅红色的长刀,一手拿着几张符咒,探出半个头来。心脏剧烈地起伏着,手也颤抖着,银长冰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大人说,那小子肯定在这一片。”其中一个黑衣人说,“你们注意看看树后面。嘛,反正现在整座岛封闭了,他肯定逃不出去。”有一人问:“为什么要封闭?”“大人说,准备攻打云影教,所以要先把他们的教主困在这里。”银长冰心里一凉,手上的颤抖反倒止住了。“哎,我怎么听说大人是想要把那教主的力量纳为己有呢?”“这岛上的禁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每受一下攻击,它就会吸收一部分攻击者的力量。直到对方力竭而死。这可是专门针对云影教主设计的呢。”前一刻银长冰还无比希望单迹来,可现在却衷心地祈祷他不要来。刚才的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如果不是幻觉,他去地府是要做什么?银长冰从地上捡了几颗石子,朝黑衣人扔去。黑衣人受了惊吓,纷纷拿出武器。他们是不会术法吗?银长冰狠狠地眯起眼睛。灵魂和rou体被撕开了一个裂缝之后,清瞳就不受控制了。他这么一逼,眼睛才变回了冰蓝。术师身体里都有一个“结”,用来凝聚自然中的气,转换为自己的力量。天生术法无能,身体里是没有结的,但这些人的身体里有,只是不知被谁用什么包起来了,气被阻隔在那包装之外。手段是没人性了些,但这对银长冰来说是好事。他收起符咒,调整了过快的心率,重心降低以蓄力。然后,压低呼吸,飞快得蹿到那些人里。因为死得莫名其妙,所以没有黑白无常引路,单迹只能跟着手上的细线在地上投出的光走。身旁飘来飘去的都是些投不了胎的孤魂野鬼,或者鬼差。赫芸用了最保险的方法,把他也变成了他们中的一员。地府中有鬼市,其热闹程度和妖怪的月祭差不多。可能的话,单迹也想去看看,但想要见到澍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尽管那些鬼身上带着寒气,但单迹并没有觉得害怕。不如说,那些昏黄的烛光,鬼魂们的呢喃细语,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很温暖的地方。奈何桥。多少年来人流不曾断绝。有人在桥头张望,有人哭倒在三生石边,有人走在桥上一步三回头。是了,这是一段生命的终结,也是一段生命的开始。一抹墨色的身影站在桥边,孑然独立,气宇不凡。有如鹤立鸡群。单迹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澍沨公子,您在这等什么呢?”澍沨笑着,回以一礼:“言教主,或者,我该叫你,单大公子?”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句话是在网上看到的,米有找到出处......知道出处的看官,求指教~☆、博弈银长冰成功压倒了最先说话的黑衣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那黑衣人艰难地扭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们,一个个都躺在了血泊里,神情却安静得好像睡着了。但他知道,他们是死了。脖子上的动脉处有一细小的红痕,用刀者准确地割破了颈动脉,同伴们甚至没看清敌人,就死去了。银长冰的刀法炉火纯青,又得了先手,杀这些人便有如暴风雨过境,一下子就扫荡了个干净。“你就是那个被抓过来的云影教的人?”黑衣人道,“了不起。”银长冰学着单迹的样子,把戾气一点点地释放出去,一双普普通通的黑眸也变得煞人了起来。“我有话问你。”黑衣人别别脑袋,笑道:“败军之将,还有什么好说的?”银长冰又把刀往黑衣人的脖子上靠近了些,割出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流下几滴鲜血。黑衣人毫无畏惧地笑出声:“怎么,你觉得以死相胁,我就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吗?”银长冰在心里骂道,娘的,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壮士。对这种人,最好使用家人同伴做人质,不过现在这状况哪来的人质?早知道不把人都给杀了。他眼睛一转,道:“那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黑衣人知道他要使诈,拒绝道:“我没什么想知道的。”银长冰把刀移开了一些,目光下垂,俯视之意更甚。“我告诉完你之后,你想不想说都可以。你知道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