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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先生听他落寞回答,他微微一笑,宽慰他道:“你放心吧,你的身上,有我们都需要的东西,他不会对你怎样的。”“嗯,无性命之虞,挺好。”他漠然接过话。可谁又关心过他心里好不好受?那些在梦中呈现的零碎的记忆,此时直接奔涌而来。十八岁那年。“柳儿,你肩负着的,是所有兢兢业业光明正大的百姓的寿命与快乐。”“他们拿到,不也一样么?而且那边不是还没研究成熟么?”“不一样。若是被他们独断把持着这技术,特权称天下,到时有钱人买得起,那众多的普通民众怎么办?只能在极度分化的世界里不幸地苟活。如今这技术虽未成熟,只是若是等成熟再行动,一切都晚了。而况我们并没有实行两个空间转送的母体,我们带有可以转送的基因的人也极少。唯有把住要塞,方能有机会取胜,你可明白?”柳长卿点点头。那一头利落的短发,像个锅盖盖在他头上,令他显得青涩而乖巧。“我的父母,找到了吗?”龙先生抿抿唇,摇摇头,一脸歉意。“是吗?”柳长卿向昏暗的小巷子里走去,“那我走了。”两人再见时,已经是柳长卿二十一岁坐上飞鸢第三把交椅时,因着飞鸢赌/博的生意,两方对峙。眉心的疙瘩,正是那时龙先生一个锥子刺到他额里形成的。虽然龙先生留了力气,可终究是在额骨上刺了个钝钝的坑。二十岁那一年。“我要保护他,所以只能让他当二把手。”柳长卿问:“让他当一把手,权利至高无上,一呼百应,岂非更能保护他?”他笑:“你错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纵然登高临风无人敢忤,可一旦错行一步便成众矢之的,万箭齐发九死一生。不若我来承担这阴谋与坎坷,撑他一片碧蓝天。”“那……我呢?”他乜斜一眼,很细微,终究还是被柳长卿捉到了。“你是可造之材,爬上第三的宝座,指日可待。”“所以我的作用是什么?”他转身,错下一片斜阳。“……组织坚固的盾牌。”如今二十八岁。江白曾问:“我还能不能信你?”他斩钉截铁。“能。”“你觉得我还会不会信你?”所以即便艰难度过一年、三年、五年、十年,到头来,他终究只是一颗棋子、一个不得信任与关心的人。他又颓然躺倒在沙发上,整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江白。”“我在。”“信我好不好?”“好。”“不要让我一个人。”“好。”他睁开眼来,氤氲的眼眸顿时润湿了萧索冰冷的家具的身影。只是目光过处,似乎都被他的坚定灼烧殆尽,再定神看去时,只有空荡荡的月光的清芒。上午十一点,一辆救护车鸣着喇叭,进了车库。救护人员迅速从车上跳下来,顺便搬下一副担架。不多久,一个头上绑满绷带、带着呼吸面罩的人被抬进了救护车,后头还跟着个家属。救护车闪着红蓝灯、鸣着特有的喇叭声,紧急离去。救护车上。那位绑满绷带的人坐起,脱下氧气罩,动手拆掉了勒得很又不透气的绷带。他看向装作救护人员的花晚照,道:“飞鸢那边什么动静?”“挺安静的。”“你们呢?”“萧部长亲自指挥,作好部署了。”江白转头看向马裕言,看他一脸平静,应该是能担大任的人,便写下一个地址,拜托他:“请你去这个地方,帮忙看着柳长卿。”一旁的花晚照一把夺过地址,眨眼便撕得零碎。“不用去了,他已经离开了。”江白一惊,忙问:“去哪了?”“最后定位的地方,是这小区的门口,时间大约是凌晨两点。同事去到时,发现他把手机丢在了草丛里。手机已经送回技术科了,看什么时候可以把手机里有用的资料传过来吧。”“他竟然开机了?他到底要做什么?”第二句说时,他近乎咆哮。“昨晚就开机了,而且,我们还窃听到一些很重要的信息。”江白默默盯着花晚照,示意他继续说。眉间连绵的丘陵,却没有他自以为的那么冷静,一簇簇凹凸,像极了紧张时的心电图。“柳长卿原本是潜龙的人,看来在飞鸢卧底卧了好些年了,并且混得不错。电话里的龙先生看来是潜龙里的人物,他似乎要潜龙加入惊舆山这一场争夺。只是有一件事不明白,萧老大托我来问问,这柳长卿有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能令潜龙和飞鸢都不敢对他动手?”江白闻言,怔愣了好一会,才带着一丝悲然去浅笑。“果然不简单呐,呵,潜龙的卧底,才多大年纪呐。”他抬眼看向花晚照,眯眼坚定。“他身上带着的究竟是炸/弹还是救命稻草,全在我们能否力挽狂澜,否则以他的性子……”他曾说,没有人可以威胁他,除非他自己愿意。那么今日,他若出现在惊舆山,他要帮助的是他自己还是哪一方?江白问:“没有其他信息了?”花晚照摇头:“萧老大只告诉了我这些。”江白低头沉思,不期然对面伸过一只皱巴巴却白皙的手来。江白一惊,忙抽开手臂,防备地抬头。直到看到这手的主人是谁,他才歉意地笑说:“慕容教授,真是抱歉,想出神了。”慕容海似乎有些生气,他说:“你岂止想出神了,我看你连魂儿都跟着那柳长卿去了。上来说的都是他,那我的女儿呢?你有没有在担忧人质的安全?”江白一怔,“他们要的都是你手上的东西,只要你没出现,他们不会对人质怎样,就像我的父母一样,我相信他们现在还好好的。”慕容海惊住了,他犹疑地问:“你的父母被他们抓去了?”江白苦笑一声,“你的养女被潜龙抓去了,我的父母被飞鸢抓去了,可他们的目的都是你手上的数据,同病相怜之下,你要救谁呢?慕容教授。还是说,当真那么伟大为了第九世界,牺牲掉他们?可若要牺牲掉他们,你来的用处是什么?”慕容海不作声,窝在角落里,垂眉沉思。这原本意气风发的老者,在自己最亲的家人因自己陷入困境之时,也只能向最平庸最无助的人一样,哀哀求天。可江白,却坚信命运如何,就在于他自己的选择。救护车将他们送进了一间小小的公立医院,待一群人着着急急地进去后不多久,医院门口断续出来几个普通打扮的人,三个青年,一个老人。青年与老人分坐两车,高个儿的与老人一辆,其余两人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