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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朵说:“别怕,她未必会怪你,你当时太小了,我想她该是庆幸的才是。”楚观沧抽抽鼻子“嗯”了一声,只是身子却随之更加无力地靠向郝赫,好像突然间失了力般。如家如室的山洞里站着的人默默无声依旧站着,半躺着的人却是紧张地看了又看,拉着木落使劲搅着他的手指,几次头一低一低像是想把头藏进木落的怀里,又压不住好奇硬逼着自己张着眼睛看这班木落带进来的陌生人。木落任他岔开自己的手指捏在一处,等小湖像是要开口询问了,才把手抽出来,指指萧娘:“小木六岁之前是跟这个阿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的,只是小木不记得了。之后你们走丢了,他们是回来找你的呢,小木不觉得开心吗?”小湖听完,皱眉思索了一阵摇摇头:“不懂。”他听不懂。“阿姨,就是那个人,她就是阿姨,小木要叫阿姨,是一个称呼,像我就叫小木为小木,那小木听见了就会应我一声。然后小木要叫那个人的时候叫她阿姨,她就会应你一声了。”听了木落一如既往温柔的解说,小湖眼睛盯着萧娘看了会儿,迟疑着叫:“阿姨。”萧娘一直在听他们说话,小湖声音一落就哽咽着应了一声:“哎,小木真乖。”小木是木落给起的,小湖便就是小木了,因为世间再没有比木落更有资格给他名字的人了。乖,木落也常常跨小湖乖,所以小湖听见了很高兴的咯咯笑。然后木落又分别介绍了郝赫还有楚观沧,教了他“哥哥”这个词。段闲知夫妇参观完这个洞府,就相携出去了,毕竟他们严格意义上只是外人,有些事并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木落是小湖的亲哥哥,看他们的长相就知道了,但是这二十几年来,木落让小湖叫他小落,他叫小湖小木,“哥哥”这个词即使在他们的日常对话中都没有出现过,可悲可叹。但是木落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跟小湖说过这样的话,这辈子他大概也不会主动跟小湖说起,毕竟自己孪生哥哥的身份才是让小湖流离失所的原罪。即使日后小湖发现他们有着同一张脸大概也不会太惊奇吧,木落这样想着。“木落,小木他的腿也许还是有救的,我们送他到我的地方吧,这里虽然很好,但到底不是适合人居的地方,我知道你会舍不得,但我希望你不要拒绝。”听完郝南的话,木落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即使你们不说,我也会求你们带上他。之前是我糊涂了……以为你们是要把我们分开了。小木的腿一直是我的心病,这次就拜托你们了。”木落就着跪床上抱着小湖的姿势,给郝南用桑寨的手势拜了拜身。郝南让着他做完那些动作,没有阻止算是默认木落心里的想法,小湖的一切都是木落的,让木落承受这些他心里会更舒服些吧。再之后,郝南当天就联系了临近当地自己以前手底下一个退役特种兵,让开辆大车过来接人,小山路开不进来,木落背着小湖离开的时候没有刻意遮住他的脸,然后便遇见了自己的父母,木落只是和他们擦肩而过,没有一秒的停留,趴在他肩上的小湖回头看了一眼,转过头就和木落小声说笑着,有些在撒娇了,木落可是很少带他出来的,以前带他出来也会蒙着他的脸。后面停住步子的老者转过身跟上那老妇,爬了几步去桑寨的山路,跺脚回头用土语急切地叫了几句,木落头也没回挥挥手,在桑寨的一切就这样散了吧。这些话站一边的章宛筠听了一大半,眼圈红着,抬手摸了摸发涩的眼睛,看了看被老妇斥责的老者,当年自己的父亲也是这般吗?“木落,好好照顾他,下辈子我不做你们的爹,我会让你……消了你的名字,去过自己的生活,再别回来了。”是啊,当年把小湖接近家门的便是木落那挂满欣喜的父亲,也巧当天他的母亲不在,否者小湖这辈子也不能进那家门一次啊。桑寨不知什么原因是以女性为尊的,每个女人都很爱自己选的丈夫,也正是因为木落父亲声泪涕下的哀求,小湖才能在外面被父亲偷偷照顾三年,虽然最后的结果……之后郝南携萧娘带着木落还有小湖先一步离开了,郝镜里想进桑寨看看,告了自己的父母便留了下来。楚观沧亦步亦趋跟着萧娘,却没什么机会跟她说话,萧娘心里跟郝南一般,震惊于那处山洞的样子,又痛心于小湖病弱的身体……一时倒确实是没办法顾及楚观沧这个她带了四年的儿子。楚观沧心里难受,也想给彼此缓冲的时间便没有跟着萧娘一起离开,郝赫自然不会离开楚观沧半步,陪着他看看山,偶尔发发愣,楚观沧转头的时候看见陪着自己发呆的郝赫的脸,突然就豁然开朗了很多,笑着捏了捏依旧愣着的某人的脸:“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呆了?”然后松开手垂下眼睛:“你对我真好。”郝赫转脸就看到楚观沧低着眼睛红着脸对着地面说这句话,心里面很安慰:“应该的,我们是一家人。”眼睛红红的抬头飞快看了郝赫一眼又低下头:“嗯。”挪挪脚靠近郝赫怀里,深吸了口气。章宛筠跟段闲知提议明天就进山,她有些焦虑,尤其在看了木落父亲之后,这二十几年来对父亲的愧疚以及思恋涨满她的大脑,脑袋一直嗡嗡叫着,头发都掉了好一些。亦微挨着mama站了一会儿小小声安慰着:“mama别急,外公一定会等着mama的。”不说还好,一说章宛筠眼泪刷一下掉下来,把亦微一唬,后者呜呜叫大哭起来:“呜呜……你们最近都怎么了吗?”把手伸给久思,咬着下唇掉眼泪,郝镜里翻白眼看他。章宛筠擦擦眼泪看着被久思带出去的儿子的背影,心里又是急又是喜。这儿子这么大了,还一点不知道愁滋味可怎么办哟,以后遇到一点点事情就该给压垮了。然后又想,谁家孩子能有我家孩子这般纯真自然,久思这孩子给他养的,哎……叹口气,段mama哀怨上了,这当真是久思养的啊。把不哭了的小孩带山岗上视野开阔的地方,本想让他散散闷气,一阵风过来,吹在小孩湿湿的脸上,小孩拿着久思手就往脸上盖,冬天的冷风吹着可疼。久思把人背过身拉进怀里问:“亦微最近怎么了吗?一直很紧张。”嘟着嘴说不知道,把久思两手臂贴着脖子往下拉。久思微弯下腰把下巴靠他头顶:“那亦微别想这些好吗?”“嗯……就快过年了,你听这里一点鞭炮的声音都没有,我害怕。”用头顶的头发磨久思的下巴,来回晃着小脑袋。久思被亦微的恶作剧弄的下巴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