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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又何苦执着于此。”年迈的方丈已经很少出外迎客,但对着面前这女子,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方丈莫怪,只是此下情非得已,我今日,定要见到那人。”女子手中拂尘一扬,欲提步上前,却见周身十几个武僧尽数围了上来。“那人入洗孽塔已久,已是淡了红尘,仙子又何必执着于此,就此罢手吧。”“大师怕是不知,人虽是入了洗孽塔,可有些罪孽,却是洗不白的。”“白或是黑,净在于心。一切处无心是净,不以有行,亦不以无行,仙子执念过深,与塔中之人又有何区别?”“若不以无行,即无诸行,乃陷众生于阿鼻,又有何净心可言?”女子闻言一笑,若清莲初绽,刹那芳华。“阿弥陀佛。”言苦大师左右说不动她,只得捻着手中佛珠默念起经文来。“请仙子止步,若定要擅闯我洗孽塔,就别怪我等攒越了。”一旁的武德殿慧能大师可没等闲心思与她讨论佛法,手下比过,才知真假。女子微微一笑,莲步生花,妙手翻尘,素袖一挥,便拂倒了面前两个武僧来。慧能见她手下不留情面,默念了一声佛偈,挥棍攻上。女子左手轻捻兰指,轻轻在那棍间一压,右手拂尘便将他那法棍逼了开来。慧能挡她不住,唤众僧齐上,棍阵精妙,瞬间便将她围在了当中。女子左右突破不得,忽地拔身而起,足尖在众棍尖上一点,分明轻飘飘的人却如同千斤之鼎,坠身而下,众人欲拔棍而出,却竟不得力。“大师,得罪了。”女子道了一声,刚欲提身而起,却闻寺中钟声忽起,骤然止住了脚下动作。抬眼瞧去,只见陂陀古塔,顶上一方佛像,竟自中而裂,滑落于塔尖,直至碎成数块,终成齑粉,与此同时,寺中东南西北四方古钟齐鸣,整整十三下,乃是大警之音。“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方丈见此一变,方知女子来意。“方丈,众生万相,何为无相?”女子忽然扭头问道。半响,言苦终是叹了一口气。“于一切相,离一切相,即是无相。”话音落时,厮杀声自佛门而起。塔佛落,孽者出,无相怕是要化作万相,凌云仙子抬眼仰望着那远处的塔楼,心中一片惆怅。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方丈!有人闯山,千人之众,武功诡异,我等拦之不住!”浑身浴血的小和尚伏在地上,哭泣道。“莫怕,一切因果由天而定,随我去瞧瞧罢。”方丈抚了抚小和尚的头顶,一步一缓地往前走去,女子见之,却转身往那塔中掠去。身着轻衫的年轻男子身坐轮椅,领了大队高手候在塔下候着,抬眼只见一个披头散发,不修仪容的男人从远处缓缓踏了出来。男子头虽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却负手而立不减从容气度,一步一步,大有睥睨天下之势,片刻便到了眼前。年轻男子见状,赶紧从轮椅中跪了下来,将额头俯在那男人脚尖,恭敬地道了一声,“尊座。”男人未曾开口,只摆了摆手,让他起身,自他脸上打量了一番,才缓缓道,“果真与你父亲,有几分相像。”“尊座请入轿。”“不急,尚有故人来访。”一抬头,便见一袭道袍到了跟前。“凌云,好久不见。”看着面前背影仙姿,男人的嘴边微微扯出一丝微笑来。“是啊,二十多年了,没想到,你竟还能出来。”凌云仙子转过身来,面上清冷,手中拂尘微微握紧。“此番前来,是想同我动手?”男人撩开了额前长发,露出一张可怖的脸来,脸上疤痕满布,几乎看不清原有的样貌。“凌霄没与你同来吗?”见她不语,片刻后,男人又问道。“你还记得有她?”凌云轻嗤,“记得又如何,她又为何要来。”“哦,对,我都快忘了,你二人早已形同陌路。”男人故意放慢了声音。“闭嘴!”凌云的语气中已不似之前的沉着,“当年姑射山上,她身怀六甲前去寻你,却被宵小所围,你敢说不是你精心策划,金蝉脱壳之计?她不疑于你,拼死力战群雄,欲救你而出之时,你身在何处?”“暴雨寒夜,她因难产胎死腹中,我不顾她竭力挽留,硬生生将腹中婴孩从她体内取出时,你又在何处?”“病榻垂危,她口口声声念着生死契阔,与君共携之时,你又在何处?”凌云说到此处,轻薄的身子竟是有些微微颤抖起来。“那你可有告诉她,我应允带她离开前的那一晚,你在何处?”男子问道。凌云抬头一瞬,目中怒火几乎烧到了男子身上,举掌一击,使尽了毕生功力,却还未到人前,却忽地倒了下去。“凌云,多年未见,你还是如此率性而为。不过,你与凌霄,也就这点最像。”男子彻底笑了开来,脸上的疤痕更加扭曲,手一伸,便从一旁接过一个小小的玉瓶来,尽数倒入了凌云口中。凌云知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没想到事多多年,此人的手段依旧如此狠绝,身上的体力在渐渐消失,她拼力维持住清醒希望可多听一二。“今日,是什么日子了?”男人回头问道。“回尊座,八月初一。”“才初一啊,倒是早了些。不过早些也罢,依李鸿英的性子,怕是已经等不及了吧。”男子捏了捏指尖的药瓶,只见那小小的瓶身生生被捏变了形,却不见破裂。“把人交给楚修吧,他会知道怎么做。”“属下明白。”桂殿兰宫内,璇台玉榭,宝象珍龛,添几缕香烟寥寥。君无衣此时只身一人,静静地跪在外室中央的大理石地上,手中折扇轻敲,在掌心中发出啪——啪——的声响。里屋内,急促的喘息与rou体的碰撞声,隐约透过半掩的幕帘传来,让他微微垂下了精致的眉眼。早知道,就睡一觉再来请安了。半响,□□声止。随着缓而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君无衣俨然收了掌中折扇,挺直了脊背骨。“舍得回来了?”开口之人声音中透出一种天生的霸道与威严,君无衣抬头瞧去,只见来者身上此时只披了一褂玄金外袍,胸腹间肌rou紧实,肩背宽厚,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来说,身材保养的算是十分得当。男人头发虽已有些花白,却一丝不苟地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