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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李玄相信是楼均杀的人就足够了。于是李夫人更加苦口婆心地劝着李玄,给楼瑾使了一个眼色,身着旗袍的年轻女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毕竟这次去大帅府可是玩命的事,楼均他害怕了逃跑也不是不可能啊!”说着楼瑾站起身来走到李玄的身边,似乎想要去挽住男人的胳膊,可是男人却猛地将手一甩,看都没有看楼瑾一眼道:“他可是你哥哥,你就这样说他的吗?”楼瑾没料到李玄会这么生气,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巨大的力推开,接连退了几步没有站稳,直直地摔倒在了一旁,柔美的面庞顿时拧作了一团,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声。李玄一愣,转身想要去扶楼瑾,女人却用力地甩开了他伸出来的手,快速站了起来径直朝门外跑去了。她身后的鸶儿面色变得有些尴尬,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见着楼瑾跑不见了人影,才赶紧向李玄说了一声抱歉,追了出去。李玄的手还悬在空中,久久不能反应过来。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够了,玄儿,你难道真的要为一个男人闹得家宅不宁吗?”李老爷厉声说着,用力地把自己的拐杖在地上狠狠地敲了几下,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气,抬起拐杖就朝李玄的肩膀上抽去,大喝道:“你的眼里究竟还有没有你的父母?难道你想当白眼狼吗?就算你不念及李家的名誉,难道你连这个家都不想要了吗,啊?”他的拐杖就像疾风骤雨一般地落在李玄的身上,一下比一下更加用劲,发出一声声闷响,光是听着就李夫人揪心不已。可是李玄却始终一言不发,任由李老爷的拐杖打在自己身上,默默地将头低了下来。“够了、够了,再打下去玄儿就要受不了了!”李夫人终是忍不下去了,挡在了李玄的身前,开始求情道。李玄一边将李夫人护在身后,一边将背挺得笔直。这更让李老爷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叱问道:“玄儿,你看看你母亲都愿意为你这么做,难道你就忍心吗?”李玄一时哑口无言,李夫人见状连忙扑到李老爷的怀中开始痛哭道:“老爷,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教子无方,才会把玄儿教成这样是非不分、六亲不认的呀!”李老爷的拐杖这才停了下来,他用力地将拐杖往地上一点,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逢场作戏地瓮声瓮气道:“你知道就好!”“父亲,你不能这么说母亲!是我自己……我自己的错……”李玄闭上了眼睛,纠结无比,但最终还是万分不情愿地开口道:“好吧,楼均的事情……全由父亲做主。”李老爷与李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人纷纷眼中一亮,一丝得逞的目光一闪而过。楼均。李老爷微微眯起了双眼,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青年那张高深莫测的面孔,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不管是谁,只是可能触及到那个多年来一直被他隐藏于心底的秘密,他通通不会放过!哪怕,杀了那个人会让他儿子黯然神伤也一样!财富、权力、名声,这些年来他全都有了。可即使是这样,他每日每夜也都惶惶不安,生怕哪日会被人知道那个秘辛,将他的一切再次全数夺去!这不能怪他!世人本是这么自私,凭什么又来怪罪他心狠手辣呢!但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晚上,少女凄厉的惨叫声。她满身都是鲜血与泥泞,拼命挣扎地想要跑开,却被人们强行按在地上。她冲着他疯狂地摇着头,似乎在哀求,可是他却仍然毫不留情地让人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刀。刀没磨,很钝。他记得好几次那刀都没能成功地直直将少女的皮rou给剐下来,不得不让cao刀的男人停下手来,用手将她那层还连在身上的皮rou给用劲撕了下来:雪白的肌肤、鲜红的血rou、森森的白骨,将断未断、似连非连,用手一撕还扯不断,那柔软的鲜rou就黏上了人的手掌……然而她却不能死,她必须活着承受这一切。好多年了,这人间地狱般的场景仍然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永远、永远——至死方休。“你在哭吗?”男人的声音温柔而又好听,让低垂着头的楼瑾忍不住一阵,恍惚地抬起头来。那是一个相貌极其清秀的青年男子,带着几分书卷气,冲着她伸出手来,手中还有一方洁白的手帕。楼瑾犹豫了片刻,伸手将男人的手帕接了过来,小声道了一声谢谢。过了好一会儿,等到楼瑾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男人还站在原地,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见她抬起头来,微微一莞尔,说不出的淡雅,“既然你不哭了,那我就放心了。”说着他转身作势要走,楼瑾心中也不知道为什么猛地一紧,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等等!”然后男人便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话一出口楼瑾就后悔了,她这是怎么了?她心中讪讪想着,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突然瞥见男人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脸上,顿时面上一红,心里忍不住打起了小鼓。“你看,这里落了一片花瓣。”男人轻轻将楼瑾发间的那片红色的花瓣给摘了下来,黑色的眼里折射出一丝淡淡的光华来,突然,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失礼了,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尴尬地说道:“抱歉,我……”“没关系。”楼瑾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看向男人,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这时鸶儿却遥遥跑了过来,冲着楼瑾喊道:“小姐、小姐!”楼瑾面色一变,有些尴尬地看向男人,看见男人冲她轻轻点了点头后,她才小声说了一声抱歉,朝着鸶儿的方向走去了。白净言目送着女人的身影慢慢淡出自己的视线,唇角的笑意也逐渐淡了下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指间那片娇嫩的绯红色的花瓣,目光微微一寒。鲜红汁液溅了出来,染得男人洁白的手指上晕染出一片一片的血红,他却不觉似的,一遍一遍用指尖掐揉着,直到那原本鲜红的花瓣也变得暗淡下来,他才冷笑了一声,将花瓣扔到了地面上。楼瑾。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太阳xue有些不易察觉地跳动着,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而就在这些狂暴的情绪快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的面色突然一变,快步走到一旁的花丛中,含着笑将一个雪白的小东西给抱了出来。“呜呜……”那是一条通体雪白的小狗,看上去才几个月大,正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看见白净言后只能呜呜地叫着,看那委屈的模样,甚是可爱。“净言,你怎么连小动物都欺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