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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盗墓的老前辈一道进了春花院。”小丫鬟跺脚。“这不就对了,谁去逛青楼还要带个老人家?”铁烟烟笃定道,“肯定是要去查什么事情,江湖中人门路多,青楼啊茶馆啊,都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小丫鬟被她说得一愣一愣,一想好像又的确是这么个理。“你啊,就是沉不住气。”铁烟烟站起来,“正好,我们到街上逛逛,买些点心送去武馆,等陆公子回家之后,再问问究竟出了什么事,说不定能帮上忙呢。”小丫鬟脆生生答应一声,高高兴兴陪着她下了绣楼,就是说,陆公子怎么可能逛青楼,自己方才真是昏了头。与此同时,春花院中。香气袅袅,琴音也袅袅,而在这一片袅袅中,陆追正坐在软榻上看着面前七八名女子,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撩人露骨者有,矜持端庄者亦有,团团围在案几边,抚琴烹茶斟酒说笑,看着倒也和乐融融。陆追问:“与我一道来的那位老人家呢?”“付了一大笔银子之后就走了。”一名女子道,“说让我们尽心尽力,只管使出浑身解数,好好服侍公子。”陆追:“……”搞了半天,原来不是前辈心思活络,而是特意安排给自己的?看着面前的美人与美酒,陆追有些糊涂起来。花了一大笔银子安排这一切,且不说自己喜欢与否,对方应当都是出于一片好心,那理由无外乎两种——一是自己先前帮过他的忙,对方出于感激;二是自己先前吃过他的亏,对方出于愧疚。想通这一点后,陆追顿时觉得,那邋里邋遢的老前辈还挺有趣。空空妙手躲在不远处,见那屋门足足过了两个时辰还没打开,里头的人也没被赶出来,心中难免窃喜,恨不得当下就写一封书信,将这春花院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孙儿,好让他早些对这陆家人死心。而此时在那香气飘飘的房间里,却远没有空空妙手所想的香艳旖旎。大抵是因为陆追无论长相穿着或是气度谈吐,都与寻花问柳浪荡客搭不上关系,甚至也不大像喜欢喝花酒的文人sao客,更似是富家少爷赶路累了,恰好路过这春花院,就顺路进来歇歇脚喝杯茶,眼底没有杂念,心底也没有杂念。见多了一心寻快活的男人,此番难得遇到一个当真斯文,又当真好看的公子,这满屋的姑娘反而变得欢喜忐忑,小心翼翼起来,众人起身打开窗户让熏人的香气散去一些,又新换了一壶好茶,规规矩矩弹琴唱曲,直到日头渐渐西斜,天边晚霞绚烂,方才恋恋不舍将陆追送出了大门。空空妙手正在街对面的茶铺里等,见着人后赶忙迎出来,眼底闪着激动与兴奋,一把握住陆追的手腕,问道:“可还喜欢?”陆追道:“多谢前辈。”陆追又委婉道:“下回就不必破费了。”空空妙手不解其意,心中还在兀自高兴,围着他转了两圈后又叮嘱:“回去之后,千万莫要将这件事告诉第三人,记住了吗?”陆追点头:“好。”他答应得爽快,也并未多问理由,只想着能顺着这位老前辈的意,将这件事快些打发过去,免得隔三差五来一回,着实脑袋疼。空空妙手嘿嘿笑着,与他一道往家走,觉得自己还挺聪明。武馆里,陶玉儿吃惊道:“明玉去了青楼?”“是啊,夫人不知道?”铁烟烟手里拎着点心,又赶紧解释,“是同那位妙手前辈一起去的,不是寻花问柳,八成是要查事情。”查什么事情!陶玉儿一听“妙手前辈”四个字,就觉得定然没什么好事,拎起裙摆刚打算出门去寻,就见空空妙手正在与陆追一道往这边走。“夫人。”陆追打招呼,“你要出门?”“去哪了?”陶玉儿开门见山。陆追迟疑:“啊?”空空妙手果断顿住脚步。“去哪了?!”陶玉儿又问了一遍,这回眼神却落在空空妙手身上,和善全无,柳眉倒竖。“茶、茶馆!”空空妙手梗着脖子答。话音未落,一段红练便已经逼至眼前,于是赶忙惊慌躲开,怒骂:“你这泼妇,又要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陶玉儿一掌劈在他肩头,将人逼至十几步开外,“以后离明玉远些!”空空妙手侧身一躲,并不想与她缠斗,只缩着肩膀忿忿离开。陶玉儿转身又问陆追:“怎么今日单独出去了,没带阿六?”“只想出去透透气罢了。”陆追又解释,“那位妙手前辈,没恶意的。”“他也就是仗着你失忆。”陶玉儿拉着人进屋,“以后要离他远些,记住了吗?”陆追试探:“那先前——”“先前的事暂且不提,总之那老头虽不是坏人,却更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个没有感情不讲道理的疯子,满心只有机关与墓葬。”陶玉儿递过来一杯热茶,咬牙道,“若还不知悔改,总有一天,他怕是会死在自己心中的执念里。”陆追答应一声,却依旧满心疑惑,在脑中搜刮了一圈,可也还是没能想起来,自己先前与这位奇奇怪怪的妙手前辈究竟有何瓜葛。晚些时候,陶玉儿亲手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前往西北的驿官。从阳枝城到玉门关,路途迢迢跋山涉水,即便是用最快的马,抵达时也已经从春到了夏。信里头还夹了一张纸,是陆追在练字时顺手抄的情诗,或许是因为当中饱含的绵绵思念太真切,以至于连落笔都变得轻缓,不再龙飞凤舞狂草洒脱,而是用了规规矩矩的小楷,一字一句,工整而又温柔。萧澜将那张纸小心叠起来,又放进木盒里收好,方才抖开陶玉儿的信函,却越看越哭笑不得,他原以为空空妙手已经放弃了让自己生儿子的渴望,可现在看来,倒是更变本加厉了些。不过所幸除此之外,信上提到的其余事情都是好的,陶玉儿甚至还额外加了一句,说陆追吃得挺胖。萧澜“噗嗤”一声笑出来,心更往江南飞了几分。大漠深处,耶律星手臂发力弯弓满月,三支箭羽稳稳将远处的草人射了个透心凉。“王上。”胡达罕骑马过来,“有客人来了。”“客人?”耶律星问,“谁?”“幽幽泉的圣姑。”胡达罕答。耶律星微微吃惊:“当真请到了?”胡达罕点头:“人就在大帐内,正等着王上。”耶律星将弓箭交给侍卫,自己匆匆赶往主营帐。幽幽泉是大漠中的一片绿洲,传闻无数,却极少有人能掀开面纱窥得真貌。只听说那里生活着一群脾气古怪却又武功高强的异人,轻易不会出山,平时只听命于族内圣姑一人。而对于这位圣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