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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着头,鼻子有点堵塞,呼出的气逗死guntang灼热的。他在等人。不知过了多久,一秒钟亦或是一个小时,许常低垂的目光看到远处有人踩着一双精致的皮鞋节奏稳定地走过来,那双皮鞋经过许常的时候,许常伸出手抓住来人的衣袖,但脚步停下的时间甚至比许常伸手快。许常没抬头,来人转动身体面对了他。许常身体前倾埋进他怀里。好久了,他又那么近那么近的闻到了温郁金身上的味道。许常终于抬头,他因为发烧眼睛干涩有些发红,对上温郁金的眼神:“我生病了。”“我生病了,郁金。”“嗯,我带你去看病。”温郁金往上迈一步,抱紧许常,只有又说:“要抱吗?”许常在他怀里摇摇头:“你背我吧。”趴在温郁金背上的许常感到一阵安心,他因为生病松动的心又被这个人熨帖烫平。为什么这么温柔,为什么对我那么好,这么爱我,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他把自己的掌心贴上温郁金的脖颈,很烫,许常凑近温郁金的耳朵说:“郁金,有没有很暖和。”“嗯。”“那有没有很烫。”“……有一点。”许常嗤嗤地笑。“那你要融化了吗?”温郁金没有回答,他背着许常,一步一步走向发热门诊。“你快要融化了吗?什么时候融化啊…………”这段路很短,很快就到,许常被温郁金放下,又被温郁金脱下外套裹住,之后温郁金又去挂号,带许常看病,取药,输液。等这一切做完,许常已经累得靠着温郁金的肩膀睡着了。温郁金想帮许常要个床位,许常却迷迷糊糊的抓着他袖子不放,没办法,他只好直着身体当许常的枕头。他微微转头向许常的方向,低斜着视线看许常。又看到了许常的鼻尖,还有微微张开的嘴唇。温郁金竟然发现自己有心,他的心还因为许常柔软着,随着许常跳动。他就那么安静的睡在他肩头。脖颈处仿佛还有刚刚许常掌心传给他的温度。「那你要融化了吗」「你什么时候融化啊……」温郁金眼眶微热,喉结滚动,他轻声开口:“再等等我…………”吊瓶打了快四个小时才结束,拔针的时候许常还有些没力气,温郁金伸手帮他按住针头处。“会痛吗?”“还行。”又坐了一会,许常感觉自己有些力气,温郁金扶他坐到车上。“你的复诊……”“今天推后了,之后的改时间了。”“噢噢。”“休息下吧,等会到了我叫你。”“嗯。”等许常被叫醒的时候,车已经停到了小区门口。“要我送你进去吗?”“不用了,我现在好一些,自己能行。”“嗯,那你记得等会吃点东西。”“好,谢谢你了,再见。”“再见。”温郁金坐在车里看着许常小步小步的走远,走到拐角,再看不见,他垂下眼,准备发动车子开着,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奔来。他抬头,竟然有些呆住。“郁金,郁金,郁金!”有人在敲他的车窗,他慢半拍的才将车窗放下来,许常趴在窗口微微喘着气。“怎么回——”“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郁金,我爱你。”许常一边说一边掉着眼泪。“所以,我会等你的。”“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一个月,半年,一年,我会等你。”“但我不会永远等你,你可以快一点吗?”他的眼睛因为眼泪微微闪着一点点光,“郁金,我爱你。”“我爱你。”许常对着他,嘴角上扬,眼弯成半月。“我好爱你啊。”“我等你。”说完许常往后退,转过身,大步大步的离开了。第四十四章温郁金在做梦。许常依然抱着他,脸埋在他怀里,软着嗓子和他说:“郁金,我生病了。”是哪里不舒服,哪里痛了,怎么生病了。他想伸手摸摸许常的脸,把他抱进怀里,带他去看病,喂他吃药。可他竟然无动于衷,任由许常抱着他,异常的体温透过衬衫传给他,但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长久的静默之后,许常抱着他腰的手送了力气,直起身从他怀里站起来,一步步退后,好似要退回房间里。温郁金想上前拉他,但他拉不住,竟然拉不住,短短三四步,他眼睁睁看着许常消失在一片黑暗里。他楞在原地,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我……我…………许常……许常,许常………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被拖拽着,一圈一圈卷进螺旋里,摇摇欲坠。温郁金猛地睁开眼,房间里一片黑暗,窗帘拉得严实,连窗外的一丝光都透不进来。他慢慢坐起来,用手擦掉额头的汗,平静了一下困意却消失了。温郁金抓起一旁的手机,看了下时间,3:40。他睡不着了。许常搬走了那一天,温郁金失去了睡眠。温郁金不知为何睡不着,他下了班要开着车四处打转,找个僻静的地方抽一两支烟,之后把车开到许常宿舍附近,坐在驾驶座上,坐上很久,对着寂静的空荡荡的道路发呆,对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发呆。多数是见不到许常的,他每次开车到那,都已经是零点左右。凌晨一点左右他又开车回家,总算是疲惫到能入睡,闭上眼,他梦到许常。许常很瘦,瘦到脊骨在背上突出来。他蜷缩在沙发上,还不到沙发一半宽,温郁金看着许常,他在梦里数许常突出的脊骨的节数。许常总是一个人,在被子里,在沙发上,缓慢地眨着眼睛发呆,温郁金听到耳边有沙粒落下的细小响动,空气也随着变得粘稠,整间屋子仿佛被封进巨大的液滴里,窒息一样安静。梦里的许常看不到他,许常在空空的房间发呆,他看着许常发呆。偶尔会下雪,温郁金就会看到许常慢慢地挪到窗边,像猫一样,睁着眼睛去看下雪,偶尔会把手和脸一起贴进窗,很喜欢的样子,但许常从没出去过。这栋房子没有温郁金生活的痕迹,只有许常一个人,显得很大又很冷。偶尔许常发着呆的功夫不一会的功夫就会睡着,微微张着嘴,头发柔软地贴着脸颊。温郁金想帮他盖上毯子,走上前,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于是他在深夜醒来。醒来的时候,梦到的凝滞感还停在心头。温郁金不受控制地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