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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好像不是很情愿?”海连问道。“你帮治安厅干了三年活,伯爵却从不知道有你这个人,你以为是谁的功劳?”法卢科冷冷道,“我从一开始就不希望你蹚这趟浑水。”“不管是伯爵,还是你那个朋友,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治安官警告他。“我知道方停澜不好对付,但是我信他。”海连将地图叠好放进口袋,又看了对方一眼:“那么你呢?你站在哪边?”“我是缇苏人,只站在缇苏这边。”对方答道。法卢科说的这话模棱两可,海连也没去深究。他临走时还能对治安官开声玩笑:“你给我的这最后一笔生意太大了,估计你把你卖了都付不起酬金。”法卢科抬了下眉,从抽屉里摸了枚金币弹了过去:“自由就是你的酬金。”距离海神节还剩最后七天,西莫纳亲自与方停澜谈过两回,双方十分“友好”地告知了方停澜他的政变计划,递交了结盟的契约与文书,并声称已经为这几名东州贵客在玉兰港提供了一艘船,方便在事成之后供他们离开。如果不是方停澜依然拘束于使馆中不得出去,双方足以称得上是在平等交流。哪怕是在费科纳的地盘时,方停澜也鲜有如此被动的时候,让他总是会想起曾经的牢狱光景,所以他心情烦躁也在情理之中。今日秦唯玉受缇苏贵族的邀请去了大剧场,周不疑没有姑娘可调情,早早地去睡了大觉,只剩方停澜一人还留在书房中——纵然消息难以递出去,他依然习惯性的将手中可用的棋子整理一番。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已经月满中天,男人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发痛的脖颈,左右转动时忽然听见一旁的窗台比颈椎更清晰地响了两声。他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起身去看,结果刚打开窗,一张鬼脸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方停澜措手不及,往后连退了两步。鬼脸顿时大笑。方停澜反应过来后又好气又无奈:“阁下夜闯私宅,是想要在下的性命么?”鬼脸不说话,只向他勾了勾手。方停澜再走近时,对方猛地抓住了他的前襟,另一只手掀开自己的覆面吻了过去。方停澜的手也没闲着,唇齿相接的一瞬间,他已经拥住来人的背脊,一把将他拉进了屋内,地面上铺着柔软的绒毯,倒下去时也没什么声响。丑陋的海神面具骨碌碌地滚落在地,露出了不速之客那张漂亮的脸。方停澜由着对方亲够了,才握住了那双沾着窗台粉灰的手指:“你怎么来了?”“使馆这小楼比悬崖好爬多了,窗台下还有落脚点,我劝你最好让人敲了,不然下一次真来个什么妖魔鬼怪,分分钟就要了你的命。”“除了你哪还有人这么惦记着我的性命?”海连撇嘴:“没人惦记你的命,外面哪来这么多守卫?”“好吧,说不过你,”方停澜又吻了他一下,“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来了?”“没有为什么,我想见谁就见谁。”他的小海盗一贯来去如风随心所欲,方停澜翘起嘴角:“啊,那就是想我了?”海连扬了扬眉,没否认。他看向一旁的书桌:“你刚刚在写什么?”“说起这个,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方停澜示意海连从自己身上起来,“你的那位治安官朋友应该也告诉你了动手时间吧?”“嗯,这两天我在背地图。”海连站起身,跟着来到书桌前,方停澜从书页中抽出了一封信递给他,并说了一个地址,“西莫纳给了我一条回迟锦的路线,但我并不相信他。我还有一处没被他们发现的暗桩,你帮我将这封信交给他们。”“然后呢?”“他们会重新安排一条船,我们出玉兰港后在千鹭滩换乘,然后向东绕过竖琴岛走沙鬼湾线。”“沙鬼湾线……你就不怕被那帮海盗们剥了皮?”“我这不是身边有一位无敌海盗么?”方停澜朝海连眨眨眼。海连被这声恭维得很受用,他点点头,将信揣进怀中:“没别的事了吧?那我们七天后在玉兰港见。”他准备翻窗离开,腰带上的环扣忽然被对方的食指勾住了,“怎么了?”“阁下刚刚吓到我了。”方千尉十分委屈。海连看了一眼地上的面具,眼角的伤痕微微一抽:“所以呢?”“我这人一受惊吓,晚上就会做许多噩梦,不得安眠,”食指一点点从环扣游弋到了腰侧,灼灼气息近在耳畔,“所以……您这位罪魁祸首是否得帮在下压压惊呢?”与此同时。大剧场今日的戏剧已演至最后一幕,管家向西莫纳伯爵告知回府的马车已经备好的同时,也告知了他门外有一位年轻客人来访。包厢的房门开启,西莫纳对着客人微微颔首:“我记得我应该已经在昨日确定了交易,也将你们需要的所有契约与计划都相谈完毕了,陈王殿下。”秦唯玉僵立在门口,脸色阴晴不定,他犹豫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是我自己,想再与伯爵追加一笔交易。”听见这句话,男人连歪靠着的坐姿都分毫未动,他眸光沉敛,在昏暗的剧场中仿佛一只正在擭取猎物的漆黑鹫鸟。“没问题。”黑鹫微笑答道。72海神节98.五月初一,月值晦朔,南境万船归港,以避海神出行。而对于久梦城的平民来说,千里之外的海神如何巡视祂的疆域他们并不关心,人们更在意的是即将到来的三日狂欢要如何度过。一大早,哪怕是最贫穷的人家也会在门口插上一束盛开的鲜花——缇苏最不缺的就是海风、金币以及鲜花。没有工厂需要开工,也没有学堂需要上课,酒馆狡猾的老板将囤积许久的麦酒摆到了街上,价格比平时便宜了两个铜板,于是店门口很快便排起了长队。琥珀广场上杂耍的艺人,北漠来的游歌者,才从海上归来的博浪商,都在广场上铺开摊位,大显身手,阿克小朋友拉着jiejie,见什么都好奇,一不留神就被人摸走了腰上的钱袋子,气得少年直跳脚。大剧场的今日的新戏在做最后一次的彩排,剧场老板数着进账,对这位衣角还沾着泥巴的作家十分满意:“你会成为比范伯伦先生更富有的作家的。”奥布里安腼腆地笑笑,他舔了舔笔尖,小心翼翼的划掉了自己剧本上的一行台词,他是否能一举成名,从此再也不用为了那一份房租犯愁,就看今晚了;五彩缤纷的海洋覆盖了整座城市,从玉兰街直至晨鸣宫,连一贯幽静避世的垂芷庭也不例外。仕女们嘻嘻哈哈玩闹着在树枝上系上彩旗彩带和彩灯,鬓边花朵像火一样的燃烧。女孩们已得了王女殿下的允许,忙完这最后一件事,她们不但可以坐上马车,赶上下午的狂欢游行,晚上还能前往皇宫,去参加夜间的舞会——要知道今天那位传说中迷倒无数少女的弗洛军官总算从边境回来了,这次各家的贵女可都铆足了劲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