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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顾大人才是。”高崇拱手:“且实不相瞒,此花样并非出自我贤侄之手,他也不过是受人之托,所以……”高崇点到即止,但未尽之言不言而喻。顾淮笙低头敛笑,再抬起时,笑容依旧:“倒是顾某让高大人为难了。”“哪里哪里?”高崇打着官腔:“没能帮上顾大人,该是下官惭愧才是。”见顾淮笙但笑不语,方拱手揖礼:“顾大人若无旁的事,那下官就先行一步了,改日得闲,再约顾大人好好叙叙。”这话就有意思了。顾淮笙眉头一挑,回以一礼:“高大人这话,顾某可记下了,雁十街那边新开了一家酒楼,老板珍藏的女儿红当属一绝,改日得闲,咱俩一定好好叙叙,不醉不归。”“好说好说。”高崇嘴角抑制不住的抽了抽,对顾淮笙这种打蛇随棍上的不要脸劲头,也是无语的很,不想再纠缠下去,敷衍说完片刻没敢逗留,便转身步履匆急的离开了。顾淮笙目光沉沉的目送着高崇离开,直到对方走远看不见了,方才收回视线,整了整衣襟,转身往回走。不过没等他走几步,一直注意着这边的车夫就自觉驾着马车跑了过来。“笙少爷,是现在回吗?”将马车在顾淮笙身边停下,车夫跳下车辕问道。“嗯。”顾淮笙径自上马车:“回,明儿是先皇出殡的日子,文武百官皆要洗礼送行去皇陵,我得回去早些睡,不然晚起误了时辰,可就罪过了。”这话车夫没法接,只点头哈腰的把顾淮笙伺候好了,便坐回车辕,驾车回府。车夫从头到尾嘴上没吭声,心里却深感纳闷儿,这先皇出殡却是大日子没错,不过主子这荡漾的语气,怎的不像是要送殡,更像是结亲?可以说,这车夫的直觉还是挺敏锐的。顾淮笙对于送殡皇陵的确心情甚好,不为别的,只因此去皇陵需经临城,这一去一返,他就可以趁机去看望赵越了呀!虽说两人前两天刚见过,可也架不住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劲儿,心中着实想念的紧,再且赵越回来就驻扎临城,怎么样都是听对方口述,没有亲眼见过,这心里始终不踏实。不过眼下,顾淮笙却没那么多心思荡漾在即将去临城的喜悦里,仅仅片刻,心思便沉淀了下来,开始捋起之前与高崇那一番对话来,包括对方当时的表情,都得掰开来嚼碎的,一点点过脑细品。他想的入神,以至于马车什么时候停下的都不知道,还是车夫打帘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笙少爷!”见顾淮笙眼神总算聚焦,车夫高扬的声音便低了下来:“到了。”顾淮笙……顾淮笙点了点头,却坐着没动。一来长时间维持一个盘腿的动作导致腿麻,二来则是沉浸太深,突然被叫来,有点发懵。“笙少爷?”车夫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顾淮笙动静,不禁又提醒了一句:“到家了,您……是有何不适吗?”闻言,顾淮笙摇了摇头,这才起身下了马车。然而落地却一个踉跄,吓了车夫一跳,慌忙伸手给搀扶住了。“笙少爷您,您这真的没事吗?”车夫都没敢收手,生怕一收手,顾淮笙就给摔了。“没事,腿麻而已。”顾淮笙撇开车夫的搀扶,挥手示意对方退下,定了定神,这才抬手扣门,心中却在奇怪,今儿居然没有人提前开门,这在以往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更奇怪的是,顾淮笙敲门老半天,里边都没有动静。就在他眉头紧皱心生不妙之际,门却突然开了。“笙少爷,您回来了?”门房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都不直视顾淮笙,情绪也低落的不正常。顾淮笙见状,刚压下的不妙又冒了出来,转头盯着门房看了须臾,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何半天才来开门?”“笙少爷……”门房被问得鼻头一酸,再开口,声音便带上了哭腔:“是元伯,元伯他……”“元伯怎么了?”顾淮笙简直要被门房这大喘气儿给急死了。“元伯他……”门房声音突然拔高,哭喊道:“元伯他……去了!”“去……”顾淮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门房说的去是什么意思,顿时脸色一变:“怎么回事?,早上我出门之时,他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到底怎么回事?”顾淮笙话音刚落,就见果壳儿红着眼睛从远处过来,当即丢下话都说不明白的门房,大步朝果壳儿疾走过去。“元伯人呢?”还没走近,顾淮笙就急切问道:“人怎么去的?”果壳儿抬起手背抹了抹眼角:“元伯是突然去的。”“什么叫突然没的?”看果壳儿这样也是说不明白,顾淮笙叹了口气:“算了,他人在何处,带我过去!”“他就是说着话突然倒下的,抽抽了两下就蹬腿儿去了。”果壳儿一边带路一边道:“看着脸色青紫指甲发黑像是中毒,大家就没敢轻举妄动,人还躺在石林那边,只等着少爷回来看过再做打算。”顾淮笙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只是步子迈得更大了些。主仆二人赶到石林时,一干家仆都聚在那,正围着元伯的遗体红眼抹泪议论纷纷。“笙少爷回来了,快让开!”有人看到顾淮笙,就像看到了主心骨,大喊一声,众人便自觉让出道来。第102章放长线钓大鱼第102章放长线钓大鱼顾淮笙看到元伯遗体那一刻,双手就攥紧了拳头。微顿脚步深吸口气,顾淮笙这才咬紧腮帮大步走了过去。“少爷……”果壳儿吸了吸鼻子,先一步跑过去,蹲下揭开元伯身上的白布,扭头看向随后跟到的顾淮笙:“少爷您看!漫漶”顾淮笙在白布揭开的一刻就已经看到了,确如果壳儿形容,面色青紫,指甲发黑,且这会子功夫,眼耳口鼻都有黑血溢出,都不用找仵作验尸,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中毒。“少爷,您看要不要找仵作……”果壳儿话没说完,就被顾淮笙抬手打断了。瞥了果壳儿一眼,顾淮笙上前两步蹲下身,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替元伯将脸上的黑血擦掉,这才咬咬牙,双手撑膝盖站了起来。“厚葬了吧。”顾淮笙闭了闭眼,沉痛叹息道。“就,就这么……”果壳儿一脸的不敢置信:“少爷,元伯他死的不明不白,就这样,不……不查了吗?”“查!”顾淮笙眸色一凛,寒声道:“当然要查!”不单是元伯于他们兄弟亲如长辈,便是事件背后隐藏的暗潮,就容不得半点忽视,此事不仅要查,还要仔仔细细彻彻底底的查!“可是……”果壳儿将白布给元伯盖回去,起身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