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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换孝服,国师便如往常般寸步不离。身后还有宫人,他不好发作,等进了寝宫关上门,才黑着脸问:“你是不是早知道遗诏上写的什么了?”否则,丞相宣读时,他怎么没有半分惊讶。国师这次是真的冤枉,叹息着道:“陛下,臣并非全知全能,不过是淡定了些。”神特么淡定了些。郎梓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双手环胸,气鼓鼓地冲着他道:“我是不会嫁给男人的!”国师失笑,纠正他言语上的错误:“陛下,若立臣为后,是您娶臣。”郎梓:……管他是嫁是娶,有区别吗?反正他要跟国师成了一对,菊花残的肯定是他。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郎梓高声坦白自己的喜好:“我喜欢姑娘,胸大腰细身娇体软的那种!”国师敛目:“齐兰那样的?”也不是……郎梓抓了抓耳朵,脸上微微泛红。虽然齐兰的确和他形容的差不多,他也很喜欢齐兰,但并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就说这次回宫,齐兰对他的照顾可谓妥帖到了极致,他也很感激,同她很亲近。却是那种对jiejie的亲近。硬要对号入座找个他喜欢的对象,郎梓也说不出来。“反正不是你这样的。”他道,“国师总爱同我玩笑,但想来,国师必然也是喜欢女子的罢?”国师目光深邃,不置可否。这些时日,国师如何对待自己郎梓都看在眼里,只当他承认了,不愿意再在这种事情上纠缠,平白伤了两个人的感情。心虚地转移话题道:“稍后我约了丞相和太傅在天禄殿议事,有两个想法想先听听你的意见。”国师虽看着不染红尘,这几日陪同他处理起那些如山的奏章,遇到棘手的问题,总能提出最妥善的方案。郎梓没有过问过国师的过去,但想来,应当是见过百姓疾苦又了解朝堂的。“陛下请说。”“一则,我想设立三省六部,增加官员,分门别类地处理繁琐政务;二则,我想……”他顿了顿,“我想让天元所有的百姓都能修行。”国师听罢,眉稍微扬。天元之内,修士为尊,凡人国度更像是依附他们生存,规矩千万年没有改过。渝国架构遵循前朝,简单无比。疆域以州为界,各州包含若干城池,设有城守、州丞等官职;此外更有封地,由驻守郡王统管事宜。都城之内,大小官僚司掌并不明确,因此决定不了的一股脑上报陛下或丞相等人,事无巨细,以至于累死了好几任帝王。郎梓提出三省六部,全因他改奏章改的心烦。南越修不修桥都得他拿主意,事不大,但得花不少钱,下面的官员不敢私自做主。还有全民修行的事,郎梓已经思考了很久。不说他知道天元即将迎来一场大的动荡,就说那日在离州城,张大爷的唏嘘犹在耳畔。有道根者万里挑一,唯有他们方可入道,但大渝疆域辽阔,百姓亿万,并非所有有缘之人都能进入道门。还有一点,即便普通百姓难以入道,哪怕只是修至洗髓、筑基,他们的境况、寿命也会有很大的改变。至少,不会在动乱来时毫无还手之力。国师沉吟道:“三省六部,陛下若能提出妥善的权责划分,自是好主意。至于让百姓修行……”他微笑道:“所有与修行有关的决定,陛下愿意,便可以做。”诶?郎梓讶异,国师居然没有阻止他?转念一想,约莫是国师也希望如此,便满怀欢喜地等着跟丞相提。……三省六部的细则,郎梓早就准备好了,他在隋唐机构设立上的基础上做了本土化修改,这样一来,将现有官员整编,很容易就能顺利施行。等在天禄殿里见到丞相和太傅,郎梓也不说话,直接将偌大的纸张铺了整张桌案,由着他们看。盏茶后。“好啊!”丞相拍腿。“妙啊!”太傅捶桌。两位老臣一想到此后自己桌上的案牍能少大半,恨不得鼓掌相庆。“不过。老臣仍有一处甚为担忧。”丞相捋着胡子犹豫着道,“如此权责细分,陛下只需过问大事,万一……老臣是说万一,万一下一任丞相欺上瞒下,陛下皇权旁落,只怕……”郎梓听得好笑,知道他是怕有逆臣谋朝篡位,径直从丹田中唤出落辉剑搁在桌上,挑了挑眉毛。丞相:“……老臣没有疑虑了。”忘了陛下是仙师了,谁敢篡位,不要命了啊。郎梓又提了让百姓修行的事。这一回,丞相与太傅却齐齐色变:“不可!”全民修行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阻力重重。一则,百姓实力强大,军队便失去了威慑力,只怕届时各州城将频频陷入动乱。二则,大渝的百姓修仙,自然归于大渝势力,无异于视天下仙门如无物。这可不是简单的破规矩让修士当皇帝,天地间异宝有限,他们的根本利益被触动,必然会拼死反对,说不得连刺杀的事都能干出来。最后,修行需要法门,大渝虽然富强,却并没有富强到买得起供全天下百姓修行的法门的程度。他们说的的确在理。郎梓不得不承认,自己想的的确太简单了。待丞相与太傅告退后,他就一个人坐在天禄殿,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国师一直守在殿外,好一会没见他出来,便接了宫人送的吃食自己进来了。“陛下,吃点百花酥?”郎梓正心烦意乱地在纸上写写画画,颓丧道:“国师自己吃吧,我忙着呢。”国师也不客气,搬了凳子坐在他旁边,边吃边看他写,顺手投喂郎梓。郎梓以前也被侍女喂过吃的,早养成了习惯,张嘴就咬,等到吃到第三口百花酥才发现有些不对。他扭头,眼睁睁看着国师把自己刚咬了一口的百花酥送进嘴里,又从盘子里给他拿了块新的往他嘴边送。郎梓不咬了,问国师:“……好吃吗?”国师眯着眼笑:“美味极了。”郎梓:……国师拍拍手站起身来,“殿下在为百姓修行的事烦恼?”郎梓点头,同他说了丞相和太傅的顾虑。国师笑道:“其余的倒好办,臣走一趟便是。只一件,殿下如何确保那些百姓修行之后依然效忠于您?”郎梓并不觉得其余的好办,但既然国师这么说了,他也暂时不去考虑,道:“也不需效忠于我,只要保证不为非作歹便可。”想了想,道:“如果我们在每个城池设立修士据点,招纳修为高的人编入守卫军,是否可行?”国师摇头,“施行起来有些难度。陛下试想,虫豸一朝成了苍鹰翱翔天际,又怎愿为凡俗所束缚?”郎梓是真没主意了。“陛下可以慢慢想。”国师微微一笑,“臣在宫中施了大阵,五日之内可保陛下安危无损。这几日,臣先去解决陛下其余顾虑,可好?”听他说得这般轻松,郎梓却总觉得国师不会用什么好手段。事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