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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戈尔多用黑暗魔法保护自己,那他倒是不会受伤。但他现在不能使用黑暗魔法。亚特里夏站在井边沉默了片刻,微皱着眉,摘下了自己手上的白色手套,给戈尔多丢了过去,出声道:“用这个。”戈尔多接过手套——那是一副用白色绢布制成的手套,轻柔而紧贴皮肤,可以想象,戴上它之后手指是多么的灵活如初。手套上似乎还带着些温度。戈尔多将手套翻转过来,在内侧发现了用银线绣成的魔法符文,忽然发现这还是一副拥有防护魔法的手套。“抓紧时间。”见到戈尔多抓着手套出神,亚特里夏出声提醒道,“水越漫越多了。”戈尔多戴上手套,解开了那个黑色的布包——光华四溢的金器和宝石显露了出来。这居然是一整包的金银财宝。而凭戈尔多的眼光来看,这些大大小小的东西没有一件是普通市面上能买到的宝贝。无论是成色质地,亦或是做工样式,都无比精致炫目,堪称珍宝。而最价值连城的,是其中一个金色的冠冕。有八个棱面,冠顶饰有精致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方悬停着一枚鲜红欲滴的红宝石,数十颗圆润的珍珠和蓝绿色调的宝石镶嵌其上。看起来富丽堂皇,又带着一股端庄与凛然。……说它可以直接用于国王的加冕仪式,也毫不夸张。“他们居然藏了个王冠。”戈尔多抽了抽眼角,轻轻摇头。他有些小心翼翼地举起那个王冠,抬头问赛伦:“认一认,这是你家的王冠吗?”赛伦起初也吓了一跳,随后仔细瞄了一眼,摇头说道:“我们阿奇德不用这样形制的王冠。”戈尔多低头端详一阵,看着王冠上那颗大得离谱的鸽血红。这颗宝石的红色仿佛在透明的晶体里流动一般,像是随时要流淌着燃烧起来。他看了看王冠的底部,镂空的金箔似乎连接起了什么图案。……是金色的鸢尾花。搞什么?鸢尾明明是赛兰卡帝国的象征花。难道这个王冠还能是赛兰卡帝国的皇室丢的?远渡重洋丢失到这里来了?戈尔多想不明白,也只好先把王冠和其他的财物收了起来,攀着绳子爬上了地面。“老师。”戈尔多把王冠放在了草地上,顺便把手套脱下来还给了亚特里夏,呼唤道,“您来看看。”亚特里夏凑近了,端详了一番,若有所思:“这个王冠,看起来不是阿奇德的风格。”戈尔多点头,指着那些精致的金色鸢尾图案:“您觉得,它可能出咱们自赛兰卡帝国么?”亚特里夏:“风格虽然类似,但现在赛兰卡帝国用的王冠也都不是这个模样了。”他指了指王冠上那颗鸽血红,“而且现在的国王陛下不喜欢红色——所有王冠禁用红宝石。即使有,也被勒令用其他的宝石替换了。”“这个王冠,有没有可能属于过去的国王?我记得金色鸢尾花这个标志,赛兰卡已经用了几百年了。”赛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说起红宝石……我好像记得,爱红宝石成癖的国王,你们赛兰卡好像确实有一位啊。”“光辉之帝,杰拉德。”戈尔多点了点头。说真的,以这颗红宝石的大小和重量,就这么镶嵌在王冠上,除了抢眼之外就是抢眼,甚至有点罔顾设计感的意思。“光辉之帝”,指的是大约一百多年前在位的赛兰卡国王。这位国王陛下生于乱世,因为具有强大的光明魔法天赋,几乎一度将教廷的权力也揽在手中。他虽然集权,但是又以贤明的政治而著称……可惜死得实在是太早,没有给赛兰卡帝国留下太多影响。有人曾经推测,这位国王如果多活十年,恐怕连西大陆的政治格局都会因他而改变。围绕着这位“光辉之帝”的还有很多八卦。其中一个就是他爱红宝石成痴,曾经令人把一颗十分珍贵的红宝石镶嵌在王冠上。但是镶嵌完之后,自己又不舍得戴,反而收藏了起来,但是别人又不知道这位国王的私藏究竟在哪里,于是“光辉之帝”不为人知的遗产也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传言。“不管这到底是不是光辉之帝的遗产……这东西上面缭绕着黑暗魔法,绝对没错。”莱茵有些无奈地说。就算这顶王冠再价值连城,现在也是碰了就要人命的东西。“到底是谁把这些东西丢在井里的——我觉得,这才是我们调查的方向。”赛伦说道。“喝了井水的都染上了疾病,我不信那些触碰过王冠的人会没有任何症状。除非他们提前知道了这个王冠上有黑魔法,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戈尔多抬头,问莱茵,“林边村里最先生病的是什么人?”“……两个人年轻男人!”莱茵低声说道,“一对姓罗德尼的兄弟!”戈尔多略一沉默,委婉地问道:“还活着吗?”莱茵也顿了顿,摇了摇头。“我离开之前还有一口气。至于现在……我还真拿不准了。”第七十四章林边村里,最先患病的是姓罗德尼的两个兄弟。在他们患病一天之后,疾病就逐渐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村落里蔓延开来——怪病传播的速度十分之快,且充满了随机性。避免接触病人的确能降低患病的几率,但是疾病还是无声无息地吞噬着村里里健康的人们。他们头疼、呕吐、腹泻,几乎所有折磨人的症状都在他们身上得到了体现。而最严重是浑身的血疮。血疮一旦破裂,病情就会迅速恶化。莱茵称,在他离开的那天,那兄弟俩身上已经长了些许血疮,没有好转的迹象,等于已经一只脚迈进了棺材。“血疮破裂,病情就会恶化?”戈尔多低声说道,“那八成是因为感染吧。”“什么感染?”莱茵好奇地问道。“能让人生病的不止是黑魔法。包括我们身边自然存在的一些危险的东西。它们或许非常微小,但是一旦入侵我们的身体,还是会带来大麻烦。”戈尔多不知道该怎么向莱茵解释“细菌”的概念,觉得改天给这位医师磨个显微镜出来,估计会改变对方的世界观,“总之,创口如果处理不当,就会引起‘感染’。”“……这倒是我从没听过的新词。是牧师们研究出来的么?”莱茵问道。赛伦想了想,否认:“至少我从来没听说过。八成又是戈尔多自己琢磨出来的吧。”“我们该进村子确认,他们俩究竟是死是活。”亚特里夏偏头瞄了一眼莱茵,“但是你有暴露的风险。”“没关系。”莱茵说道,“我扮成这副样子,没人能认得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