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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云砚里眸中的衔听法阵倏地疯狂运转,在那微缩的瞳孔中,他瞧见魔龙几乎转瞬便到他面前,利爪挥下,从他脖颈处直直滑到腰腹,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鲜血。鲜血留了一身。衔听运作只是一瞬间,云砚里窥见刹那后的未来,甚至来不及去将触手可及的灵剑抬起,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一圈结界转瞬出现在他面前,将他整个身子囫囵裹住。凤凰尖啸一声,化为翎羽华美的原形,朝着冲过来的顾从絮吐出一口凤凰火焰。相重镜正歪着脑袋迷茫地敲着两人交锋,在他颠倒摇晃的世界中,那两人仿佛是在玩过家家一样,动作慢吞吞的,仿佛放慢了无数倍,根本见不到任何刀光剑影。他只看到有一簇火焰似乎要烧到顾从絮了,有些呆呆地想:“不是两个人打架,怎么还有外援的?”相重镜屈指轻轻一点,两簇幽火也冲了上去,轰然一声巨响,拦住了凤凰火。火星子碰撞,仿佛流星坠落,簌簌落到地上。伴随着外面一声旱天雷,火焰熄灭后,顾从絮长身玉立,黑色宽袖垂下,手中的利爪堪堪穿破那如乌龟壳似的结界。云砚里瞳孔几乎缩成一个点,怔然看着自己眉心半寸处悬着的龙爪。这道结界是他的护身禁制,这么多年云砚里还从未遇到过这种被直接戳破禁制的时候。顾从絮站在他前方,明明利爪还再进一步刺穿他的灵台,他却好像算准了距离,半寸不多半寸不少。仿佛在故意羞辱。不对,他就是故意羞辱。云砚里瞪着顾从絮,恨得眼圈红了,他一边觉得耻辱,一边又后知后觉冷汗浸湿了后背。这是天之骄子云中州少尊主这辈子输得最惨的一次——连上次对战相重镜,他都没这么狼狈过。顾从絮冷冷看着他,道:“你叫我什么?”云砚里死死咬着牙,他知道顾从絮是在威胁自己服软,否则那眉心的利爪八成在往前三寸,他都要被穿成串了。云砚里眼圈发红半晌,才咬着牙说出两个字。顾从絮没听清,抖了抖爪子:“大点声。”云砚里狠狠抬起头,如他所愿厉声道:“我叫你,魔龙!”顾从絮:“……”此人,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还打算躺进去自己阖棺盖。顾从絮神色阴沉地看他半晌,就在云砚里觉得这魔龙要杀他的时候,眉心的利爪突然轻轻一动。云砚里眼睛猛地张大,却见顾从絮慢条斯理仿佛切豆腐似的将他的护体禁制切开,将利爪收回来缓缓化为骨节分明的五指,偏着身子冷淡看他一眼。那护体禁制散开后,化为道道精纯的灵力散在周围,被顾从絮悄无声息地用手指勾了过来,吸纳入体内。云砚里一愣,根本没注意自己的灵力如何,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步:“你什么意思?!”顾从絮匪夷所思看着此人,自己都不杀他了,他还追问是什么意思,就那么想死吗?云砚里将顾从絮这个眼神看成了施舍,当即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就要冲上前去找顾从絮理论。凤凰惊魂未定,吓得连忙张开翅膀去拦云砚里。“少尊,少尊算了!狗命要紧!”“什么算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可怜我吗?!”“我才不要九州人的施舍!呕!给我收回去!”“愿赌服输!你现在就回来一爪子宰了我,本尊主我眉头皱一下我就不姓云!”凤凰都要急哭了,却还在纠正:“少尊,少尊,自称错了啊!”也是奇葩到一块去了。顾从絮懒得去看云砚里的纠缠,慢条斯理走到相重镜身边。若是顾从絮的真身没被封印,全盛时期一个云砚里根本不再话下,但现在他的身体和灵力只由两节龙骨凝成,方才那雷霆一击已经用尽了所有的灵力,现在体内一丝能调动的灵力都没有了。再熬下去,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再者……顾从絮看向窗外已经散去的乌云,嗤笑了一声。若是方才他真的用利爪穿透了云砚里的眉心,恐怕云中州那位势必会瞬间降下雷劫将顾从絮劈成齑粉。相重镜还在枕着小臂看他,手指因为画圈画了太久,指尖都有些微红。顾从絮见他保持这个姿势许久,手等会定要酸,便拧着眉头将他手抽出来,让他在软榻上躺平。云砚里的灵力果真有用,将那禁制上的灵力吸纳入身体后,原本只是动一下的结界竟然缓缓脱离了元婴,只有半个龙身还缠在上面。还是差一点。顾从絮皱了皱眉头,偏头看向还在满脸屈辱瞪他的云砚里。现在不能再薅他灵力了,得耐心等一等。***相重镜一觉睡到了晚上,醒来时自己正躺在宽大的床榻上,身上还盖着被子。那药虽然难喝,但神魂融合的后遗症已经消失殆尽,而且体内的灵力好像还回来了点。相重镜起了身将长发挽起来,正要叫顾从絮,就瞧见一个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面无表情看着他。“云砚里?”相重镜奇怪道,“你在我这里做什么?”云砚里见他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模样,更加生气了,他冷冷翻旧账:“你不是叫顾三更吗,相剑尊?”相重镜:“……”差点忘了这一茬。相重镜将鞋子穿上,脸皮极厚:“人嘛,行走江湖,多个名字好吃饭。”云砚里都被他气笑了。相重镜见他气成这样,疑惑道:“谁招惹你了?”云砚里冷冷瞪他:“你身边的那条龙,你让他出来。”相重镜:“出来做什么?”云砚里:“杀我。”相重镜:“……”相重镜怀疑自己还在醉着,不可置信道:“哈?”云砚里冷冷道:“他不杀我,便是在侮辱我。”相重镜满脸懵,根本不知道他睡着的时候两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