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玉砕（BE No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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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碎裂 在轻微的布帛撕裂声和钝器没入血rou的声音后，虎杖悠真感到自己的腹部传来微凉的感觉…和在心底迅速蔓延开来的，汹涌的杀戮欲望和在场所有人类血rou的渴望。 ——快去吃掉啊，去吃掉五条悟。 “…？！”——这是，什么东西？ 腹部的凉意很快被蔓延开的剧痛给覆盖，骤然大量失血后带来的，是地下通道内的冷风灌进腹腔空洞的森冷。 虎杖悠真低头望去，愣了一下，见到一柄有着暗淡金属光泽的空心断剑，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入了他的腹部之中。断剑的剑身布满了暗红色的血色文字，上书内容正是那《大品般若经》，剑柄的另一端挂着发着光的锁链，没入副都心线的黑暗之中。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虎杖悠真对这点小伤并不太在意，他倒是对这种在他没有察觉之时，能够猝不及防伤害到他的攻击手段，有些兴趣。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透过这伤口，注入他的体内…那…又是谁的血液？ 属于虎杖悠真的温热鲜血飞溅，落了些许在五条悟的脸上，溅在了五条悟雪白的眼睫毛上，染红了那些又弯又翘的睫毛，随着他眼睫毛的颤抖，落下，形成一道血痕。 五条悟扯了扯嘴角，扬起略显嚣张笑容。 「——这么一来，五条悟就会杀掉虎杖悠真吧？」 「我等不及看见他亲手斩杀心爱的情人的表情了。」 “好逊啊，小悠真～竟然会中招。” ——啊，真是的，又是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在大出血哦，滴滴答答的，腹主动脉都裂了哦…… 虎杖悠真伸手，想要拔掉穿透他身体，影响他的经文断剑，却被五条悟握住手腕制止了。 “只是小伤而已…”羂索那家伙跑哪里去了？ “老师我会担心的啦…”他打算隔着无限下，将这个危险的咒物给拔出来，这是最保险的方法，“小悠真不要碰哦。” 五条悟试图伸手握在那把断剑上，取下它，但似乎是失败了。剑柄上方浮现的小型结界，抗拒了五条悟的触碰。 虎杖悠真第一次看见，这位现代最强术师那双蓝水晶一样美丽的眸子里，出现明显的脆弱。 ——水晶这种坚硬的东西，也会出现裂纹吗？ 为什么不笑了？是因为他受伤了吗？这对他来说只是小伤而已啊。 ——他是不是听见了晶体的表面正在碎裂开来的声音？ 虎杖悠真看了一眼剑柄上眼熟的结界，正要亲手解决的时候，下一秒，那把空心的经文断剑炸裂开来，锋利又锐利的碎裂剑片划开了虎杖悠真的脖颈… 苍蓝色的瑰丽双眼里的瞳孔迅速放大，如冰川一样的美丽蓝色出现了无数的裂痕。 「况且，悠真呐…是做不到像真正的鬼那样，随意再生的程度吧。」 「确实如此，悟先生至今为止的推测…都是正确的。」 五条悟抱住了虎杖悠真那从脖颈上飞出的头颅，虎杖悠真脖颈上喷出的血液，穿透了无下限，浇在了五条悟那头柔软的新雪，滑下他的脸庞，浸湿了最强的黑色制服。 他下意识低头，看着怀里属于恋人的头颅。少年苍白的脸上仍然保持着脖子被砍下之前，脸上浅浅的疑惑神情，橙黄色的双眼眼底的生机正在一点点消退。 「——如果被砍掉脖子，失去了全部的大脑，仍然会死啊。」 “……悠真？”他像一只吓傻了的家猫，发出微弱的、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鸣叫。 家猫的脑子还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他最爱的饲主遭遇了怎样可怕的事情，他的身体却先他一步反应过来了，颤抖着，任由冷风从胸口那虫蛀出的空洞穿过，宛如一棵不堪重负、摇摇欲坠的枯松。 虎杖悠真失去了头颅的尸体正在慢慢的消散，碎裂成自己无法捉住的灰尘。 “……”为什么这么快？虎杖悠真不是完全的鬼，为什么他的身体…会消散呢？ 如果，那时候，那时候他再坚决一点的话，劝说虎杖悠真完全转变成真正的鬼的话… 五条悟一手揽着虎杖悠真的头颅，另一手有些慌乱地去抓那些碎屑和飞灰。但这都是徒劳无功的举动，他的触碰像是催化剂一样，加剧了虎杖悠真身体的崩碎。 “小悠真在跟小悟玩吗？好过分诶。”那不是日轮刀，不可能杀得了虎杖悠真… “别这样……”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对了，只要把头放回脖子上的话…鬼的生命力很顽强的… 咔嗒—— 狱门疆在这个时候，瞄准了五条悟正想要救回虎杖悠真的时机滚到了他的脚边。五条悟只有逃开和选择接上虎杖悠真身首异处的身体这两个选择。 他刚想抓住虎杖悠真的无头身体逃离之时，不料只因为他的触碰，虎杖悠真的身体在他面前瞬间彻底的碎裂成如灰尘一样的粉末，又像干冰升华那样，让他手里最后什么也没有抓到。 鬼的消亡，永远是尸骨无存的。 ＊＊＊ 02 怀抱 五条悟突然感觉，如果就这样在狱门疆这个内部时间凝滞的咒具里，永远待着下去也不错。 他捧着怀里体温也停止散去的头颅，亲了亲仍然保持着柔软和弹性的嘴唇，将有着雾蓝色头发的头颅紧紧抱在怀里。 他没有哭，即使他已经拉上了眼罩，即使狱门疆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虎杖悠真好像什么也没有留下给他，除了没什么真实感的回忆和爱意。 曾经在他身上驰骋的躯体如夜间雾气般消散了，没能够留下；那身制服和常穿着的绛紫色羽织也如云一样落下了，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除了被他护在怀里的头颅。 这种事情，五条悟早就做好了准备。毕竟，他们是咒术师嘛，死亡这种事情一直伴随在他们的身边…他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哭呢，会被虎杖悠真那个坏橘子笑话的吧？ “悠真…真的好过分啊…” 就算五条悟要求虎杖悠真死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但以这种方式死去，以这种惨烈结果收场，还要让他亲眼所见，亲手体会那灰烬……对他这位第一次恋爱的人，会不会太残忍了？ “…比杰那个家伙还过分。”为什么要丢下他？知不知道弃猫很残忍啊？ 「去培养那些，强大又聪明的家伙…」 「——再也不会让谁孤单一人了。」 “但我不一样呢…我拉住你了哦（注1）。” “我会在悠真身边，让悠真不会再孤单了。” 五条悟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不愿意吵醒怀里恋人难得的沉睡。 “好好睡一觉吧…作为鬼的悠真，回来之后，就没有睡觉了吧。已经是第几天了呢？” 五条悟用自己的袖子，动作轻柔地擦掉了虎杖悠真脸上的血污后，手掌轻轻地阖上了虎杖悠真的眼皮，眼罩后面的眼神里充满着忧郁又眷恋的蓝色。 “悠真要多爱自己一点哦。” “不用担心睡过头哦，我会叫醒小悠真的，所以…要跟我说晚安吗？” 他倒在了那些骸骨里，宛若珍宝地抱着虎杖悠真的头颅，紧紧抱在胸口，手指穿过那被血液和汗水浸湿的微微发硬的头发，感受着鼻骨压在他的胸口的触感。 “醒来的时候，小悠真记得要跟小悟说声‘早安’哦。” 「哇哦——原来悠真是那种绝命之际，才会说『我爱你』的内向型吗？」 ——但那个时候，五条悟并没有听见虎杖悠真诉说的爱意。 ——那么，他可以有一丝微弱的期待吗？ 五条悟低头蹭了蹭那被血凝结成一缕缕的头发，这回，话语里终于泄露出了一点带着浓厚鼻音的话语： “…我爱你哦。” “比喜欢，还要多很多，很多。” 即使五条悟知道，本该接收这句话语的人，已经永远不在了。 ＊＊＊ 03 御守 “我还以为七海他是那种无论遇上什么情况，总能活下来的人。” ——虎杖悠真也是如此。 ——在市内放蘑菇弹都没能杀掉他自己，对异世界百余年也能活得好好的人，怎么会因为一片小小的金属，给砍了脖子，没了性命呢？ 从狱门疆被放出的五条悟，正盘着腿坐在病床上，面对着家入硝子和伊地知洁高。他的神情略带疲倦，脸上的表情相当寡淡。 “现在想想…也许那天在居酒屋，应该把七海和夜蛾一起叫来，再把悠真介绍给你们认识呢。” 五条悟总是想着他们还会有很多的时间，未来也还是漫长的，他们足够强，不会轻易的死掉。 虎杖悠真像是一阵风，带来了一阵樱吹雪；又像是山间里的云雾，变化万千后，在黎明升起的太阳照耀下，蒸发而去，什么也没留下。 虎杖悠真的头颅，没能抵挡住日本海沟内俯冲带的压力，即使五条悟术式发动的及时，也只来得及截留下了一缕雾蓝色的头发，其余的全部化作含着骨渣的rou泥。但所有的这因为狱门疆而强行截留下来，有关虎杖悠真的一切，都因为虎杖悠真本人的死亡，像是小美人鱼那样，化作泡沫或是别的什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虎杖悠真的死去，好像有什么东西也在他的心底永远的离开了，永远的死去了。 虎杖悠真就像他二十九年人生里，偶然划过夜空里的流星，短暂而耀眼… 好不真实啊…就像是从一场漫长的美梦里苏醒，回首过去、面对冰冷的现实只剩下了茫然。 五条悟取出钱包，取出这枚特质的、被附加了咒术的御守，指腹捏了捏。里面那个由两人头发交缠而成的水引结还在。但五条悟已经不敢取出了。 那一缕云雾凝结的发丝，已经是他仅剩的念想。 “……对不起…”伊地知洁高却一脸沮丧。 “伊地知你干嘛要道歉？”真正要道歉的人，应该是… “因为我觉得你在抱怨为什么他们去世了，而我却还活着……” “你对我的评价到底是有多低啊？”五条悟露出不满的表情，用和往常无异的语气说道，他指着伊地知洁高，神情认真而严肃，“你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完成。振作点。” 在支走了伊地知洁高和猪野琢真之后，五条悟卸掉了脸上认真的表情，微微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御守。 “喂，五条，你没事吧？”家入硝子早就窥见了五条悟那副面具下的疲惫，这是第几次了？第二次？上一次好像还是亲手杀掉夏油杰，找她开具死亡证明的时候，“对了，虎杖悠真…” “嗯…死了，就在我眼前。” 五条悟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后，手颓然落下，砸在自己的大腿上。眼底的疲惫越发的深了。 “是那把咒具的效果吧…悠真的身体在我被封印之前，就完全化作粉末了，他的头…”五条悟抿了抿嘴唇，回想起狱门疆的封印术式失效的那瞬间，海水在高压下灌入，虎杖悠真的头颅只是稍稍离开了他的手心不到半秒的时间，就被彻底碾碎成rou泥，又化作不可见的粉尘，被海底暗流卷走，“本该在我的手里…啊，还以为会黏糊糊的呢，结果全部被水冲走了。” “如果我抓紧的话…”是不是可以及时封印，把虎杖悠真留下来呢？ 五条悟还是隐瞒了虎杖悠真作为鬼的身份，只将灰飞烟灭推给了咒具效果，哪怕他知道虎杖悠真并不在意这个被人知道。 但是他介意。 “…小虎杖并不怪你，五条。”五条悟，是在哭吗？ “…悠仁要是怪我的话，我也不能反驳吧。”因为，虎杖悠真确实死在他的面前，尸骨无存。 “你应该不会傻到学乙骨那样，诅咒大虎杖吧？”女人吐出一口烟，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殉情的话，我可不会帮你这个人渣收尸。想都别想。” “放心啦，硝子。”男人露出看似和往常一样的笑容，“我才不要那么快下去找那个弃猫的青橘子精呢。” 他会守着这份十倍糖的回忆，一直活下去，和往常那样自由的活着，活得比任何一个人都来得快活、漫长。 活得比那个弃他离去的小骗子好，让他在三途川河畔苦等个几十年后，他再顶着一脸褶子去见那个骗人感情的橘子精。 ——这是惩罚哦，虎杖悠真。 家入硝子当然知道五条悟不会干出这种蠢事。 但心脏上的伤口已经留下了，即使愈合，也会在上面留下一道刻骨铭心的伤疤。 「すべての爱と憎しみは水晶のような硬脆されている（注3）。」 不知为何，家入硝子在见到此时五条悟那双天空色的眼睛后，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可不是嘛，在这之前，她可从未见过五条悟露出这种眼神。 ＊＊＊ 04 南去之鸟 机场的候机大厅里，坐满着即将前往灵魂常世的灵魂，他们都是现世已经死去的人类。 睁开眼的五条悟，发现自己重回了高专时期的少年模样，身边坐着的他满脸笑意的唯一挚友。 是这样啊，他死了吗？ 稍微满足的同时，却又有很多遗憾升起呢。 远处，另一边登机口那边的座位突然爆发吵闹的喧哗声，有号啕大哭，也有劝解和哀求。 “那边怎么那么吵…” 五条悟不满地朝那边看去，却在见到某个绛紫色的身影后，渐渐变了脸色。 “啊，他们啊，好像也是咒术师呢，还有和尚和巫女…打包着下来了。”夏油杰解释道，“包了一架飞机，财大气粗哦。” “暗龙神之子的后代，整个家族在家主死后，家臣们全部自杀追随下来了…悟？怎么了？” “…杰，等我一下。” 五条悟从椅子上跳起来，朝着那个正要起身登机的绛紫色的身影跑了过去。他一把摁在对方的肩膀上，似乎怕人又跑了。 “别走，跟我过来。”他难得对那个想要逃跑的人，用着命令的语句。 “……” 虎杖悠真见到五条悟的出现，似乎有些惊讶，寡淡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鲜活了起来，橙黄色的眼睛里再一次燃起了明亮的火光。 他没有反抗，而是很安分的被五条悟拖着走向他的位置的方向。 虎杖悠真的被五条悟拽走的行为，引来了那些他生前下属们的sao动，也不登机了，如临大敌地看着被拉走的虎杖悠真，但又不敢介入虎杖悠真的私事，只好一个个怨念满满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七海建人看了一眼虎杖悠真的表情，发现对方似乎没有半点不情愿的模样。恢复少年时代模样的七海建人，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 “诶？也是高专的？是五条前辈后来认识的人吗？”灰原雄跪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椅背上，满脸好奇，“啊，是旁边那个包机的男生。” “是男朋友啦！男朋友哦！”五条悟拉着虎杖悠真坐在旁边，因为担心他跑了，还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向着死去的校友们介绍道，“锵锵——这位是虎杖悠真，京都校的学生，是一个超级陈年的烂橘子哦。” “虽然死的比我早，但我们已经交往八个月（注3）啦。” “…前面那个描述就不用了吧。”虎杖悠真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您比我想象中的，来得要早一点。” “我不管，老子还在生气。”五条悟伸手捏住虎杖悠真的脸颊，蓝眸里蹦现出危险的表情，“你竟然想跑？嗯？外面有别的偷腥猫了吗？” 虎杖悠真表情有些无奈，但他没反抗，由着五条悟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他怎么不说自己对隔壁学校的未成年学生下手的事情了？”七海建人吐槽道，随后跟灰原雄补充道，“五条前辈高专毕业后留校，做了教师…悠真同学是今年一年级新生的亲哥哥，十七岁。” “啊！我知道了！他就是夜蛾校长说的那个‘被欺骗感情的未成年’对吧。” 七海建人露出奇怪的表情。 ——灰原，大可以不用这么大声当着当事人的面说。 ——虽然他也觉得这是事情的真相。实在无法想象五条悟谈恋爱的模样。 “哇，硝子在的话，又要说你人渣了哦，悟。”夏油杰看了看气质沉静，被五条悟紧紧扒着的少年，啧啧称奇，坏笑道，“那么，你们睡过了吗？” “抱歉，鄙人…我纠正一点，我没有被骗感情。”虎杖悠真有些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脖子，换来五条悟更加用力的回勾，“悟先生的味道很好，人也很有趣。” “就是啊！明明是悠真这颗橘子精先骗我纯洁的少男心和纯洁的处男身呢！”他凑过去，亲了一口虎杖悠真的嘴角，委委屈屈地说道，“我还没听到悠真的告白呢，结果你就丢掉你的猫了。” “小悠真刚才一定是听见老子的声音了吧？结果又要溜走吗？” “弃猫达咩哟～达咩～～” 好不容易找到了失而复得的饲主的大白猫，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这样放过当事人啊。 “悠真刚才想去哪里？” “悟先生来得太早了。”虎杖悠真橙黄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眼底闪烁着不明的光，唇边却挂着难辨的微笑，“悟先生本可以赢的…是玩上头了吗？” “怕悠真孤单寂寞哦，不好吗？”——其实就是一不小心打High了啦。 虎杖悠真笑了笑，亲了亲那张粉嫩的嘴唇，他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带上了浅淡的红晕。 重回少年模样的五条悟似乎也一同回复了少年时期的无拘无束和肆意，当着同期和后辈们，不远处的夜蛾正道和无数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面，吧唧一口亲在了虎杖悠真的嘴唇上，如天空色宝石一样的双眼亮闪闪的，荡漾着美丽的波光。 夏油杰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做到最旁边的位置后，转头直白地问七海建人。 “悟怎么变得这么油腻黏糊？”什么毛病？猫塑Play？衬衫里面也要穿打底的大少爷已经玩得这么开了吗？ “是任务压力大还是上面的人终于把他逼疯了？” 啊，竟然这就亲上了，还有手放的位置…是仗着自己现在看着年纪轻吗？ “是因为二十九岁了吧。”灰原雄摸了摸下巴，吐出一个看似很有道理的理由，“是事业和家庭都要兼顾发展的特殊阶段，还有情人…诶，五条前辈看上去应该不会有这种忧虑…” “也是，五条前辈不像是会有情人方面问题的人。”因为那个破烂性格。 五条悟睁大眼睛，咂舌，露出不爽的表情，像是不爽后辈们在恋人面前对他的评价。他撒娇似得将下巴放在虎杖悠真的肩膀上，双手抱住他的腰。 “和宿傩交手之前，我可是把小悠真的名字和我放在一张纸上了。”——还是族谱哦。 他用鼻子蹭着虎杖悠真的脖颈，试图汲取一点安全感。 这样，就算他不在了，虎杖悠真也不会变成没人祭祀的孤魂野鬼。 虎杖悠真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奇怪。 这被夏油杰等人看在眼里。但这又是属于情侣们之间的私事，他们也不好多加评价和介入。归根结底，他们与虎杖悠真并不熟悉，唯一的交集也只有五条悟而已。 “我，没想要悟先生死啊……悟先生应该活得更加肆意，活到…老到走不动，牙齿掉光，只能坐轮椅，躺在床上靠呼吸机维持生命…”虎杖悠真抚摸着五条悟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叹了口气，“活着才能继续创造意义，创造新的东西啊……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虎杖悠真橙黄色的双眼里，凝固着一层晦暗、破碎的光，那层光的颜色，就像是美颜软件里旧时光风格滤镜。 “回去吧，现在还有时间。” “那悠真呢？你要去哪里？”——我们还会遇见吗？ “也许是，换个身份，继续活着吧…转世？或者继续在地狱里沉沦？我也不知道呢。”——因为从那时候开始虎杖悠真就已经被杀死了啊。 不知什么时候，机场的候机大厅里只剩下了他和五条悟两个人了。无论是虎杖悠真的属下们，还是五条悟的认识的人们，此时已经一个也不见了，像是被施加了消影无踪的魔法一样。 候机大厅里弥漫着一股带着熟悉香气的白雾，机场的火警系统在监测到这点异样后，顿时嗡嗡作响，同时头顶的喷水系统运转起来，喷洒出大量的水雾，和这如同海上迷雾的雾气，混杂在一处。 “哇！那样的人生也太悲惨了吧？小悠真可别诅咒我。”五条悟松手，双手转过虎杖悠真的头，含笑的眼睛，看着死去的恋人，“悠真要赶我走吗？” 他像是没有观察到周围的异状，执意要从虎杖悠真这里获得一个答案。 带有香气的海上雾气越发浓郁了，周围的能见度越发的低下，一片白茫茫里，虎杖悠真的眼睛只能见到那一抹雪白和两点苍蓝。他推了一下缠在他身上的大猫，没推动，又再次轻声提醒道： “再不回去，就无法回头了，悟先生。” “其他的事情…交给硝子他们也可以，我相信他们啦。”任性的大猫再次抱住虎杖悠真，像是怕他跑了一样，“我要留下来，想和你一起…”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的话，不要后悔。” “当然不会啊！”——怎么可能后悔啊，好迟钝啊，悠真。 虎杖悠真转过身，侧头看着五条悟，双眼依旧是透露着那种五条悟看不懂的无奈。 “真是一只笨猫…您是用智商换美貌的布偶猫吗？” “嗯哼～～那有什么关系？而且…”大猫眷恋的将自己埋在饲主的味道里面，他掏出那个放着两人头发结成的水引结的御守，像是献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放在虎杖悠真的手心里，“我都没听见小悠真绝命之际的告白呢。” “现在的我，可说不出那种不到最后关头才会说出的话。” 但仅仅只是作为虎杖悠真的他，是爱着这颗自发滚到他掌心的蓝色水晶的，因此… “但是…我会把作为「虎杖悠真」的灵魂，送给你…” 虎杖悠真将白发男人的头压在了自己的怀里，他们周围的景色先是变作一片无穷无尽的血红，天上挂着两百多个发着白光的面具充当天体和光源，又变作了无垠的宇宙，无数繁星在黝黑的宇宙里闪烁。 这是属于五条悟的生得领域。 虎杖悠真在五条悟的注视下，打开了那个御守，取出蓝白色的水引结。后者把玩着虎杖悠真的头发，当做是新奇的玩具。 “真丑。”虎杖悠真打量几秒，轻笑着评价道，“那时候我就想说了。” “那等你再留长头发，也给我打一个…我要双色的松结哦。” 大猫将虎杖悠真拢在怀里，脸埋在他的头发里。 “——这次，不准再丢下老子了。” “我的灵魂，不就在这里吗？” ＊＊＊ 注1：正文120章，五条：“哈，我知道，悠真不需要我救啦…但是我会把你拉上来的哦，悠真。” 虎杖悠真的回答：「如果你真的能拉住我的话…那就试试吧。」 注2：算上在异世界的六个多月，差不多八个多月左右； 注3：翻译：所有的爱与恨都像水晶一样坚硬易碎； 注4：悉达多太子的生母摩耶发音与继国十真生母“麻郁”训读发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