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别扭地交换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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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太亲密也太相配了,以至于明明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而另一个是不告而别数年杳无音信的家伙,松田阵平却是同时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 萩原研二穿着浴袍。 ...刚才警部说接到报案的是什么地方来着? 这个问题在松田阵平的脑子里滚过一秒,然后他视线下移,注意到他们牵着的手。 ...妈的。 “原来你叫松田阵平啊,阵?” “....你还记得那个名字啊。”松田阵平露出不自然的神色,“你不也是,怜(れい)。 ” “我当然记得。” 他们两个人当年倒也算是默契,不约而同的将自己名字里的一个字作为假名,只是明永怜还改变了读音,导致松田阵平一直以为れい写作零、礼、灵、令、累还是什么的,完全找不到人。 告白被拒就已经很逊了,这个家伙还玩什么人间蒸发。松田阵平气得要死,当即决定把这个不告而别的混蛋从记忆里删除,可是进了警校以后却偏偏还有个金发混蛋和这家伙的名字同音! れい、れい的吵死了!搞得他一直记到现在! ...... 明永怜和松田阵平的孽缘还要从几年前说起。 和萩原研二的初遇类似的,明永怜和松田阵平的初遇也没有发生什么好事。 那时明永怜和琴酒还没有闹僵,明明最初是作为他的玩伴兼保镖来培养的家伙,却在翅膀硬了以后成了他的某种监护人一样的存在,就好像是带着孩子捕猎的母兽一样强行把他带在身边教导——自明永怜在父母死后露出自杀倾向后,就更是变本加厉。 当然了,你不能要求琴酒这样的家伙懂得什么叫人文关怀更别想他对待病人能有什么温柔体贴,他的心理疏导相当简单直接——把明永怜cao练到精疲力尽一秒累昏迷的程度就好了。 最初是实打实地cao练,后来演变成又cao又练——当然,他是用的屁股cao。 明永怜在与琴酒的对抗中快速成长,但总是计差一筹,终于放弃了抵抗,算了,不就是好好活着出任务为组织创造gdp么,他照做不就行了? 这个念头来得突然,明永怜想到就说了,也没在意现在的场合——他和琴酒正因为交易失败被山口组的成员包围,两秒钟前琴酒还在说他的突围计划。 “Gin,那个训练以后别做了吧?” “什么?”琴酒在更换弹匣的间隙里应了一声,他还在思考突围的计划有几分可行性,也许今天他们会死在这里也不一定,这就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总会到来的结局,毫不意外。 “那个床上训练,你把它叫做什么?抗色诱刑讯训练?” 可能是从枪林弹雨的突围计划切换到这个话题需要一点时间,琴酒的动作停滞了一会。 “....你觉得那是在训练?” “?”明永怜不解地问,“不然呢?” “砰”地爆炸巨响,盖过了琴酒怒火中烧的声音。琴酒抬起枪口指向门口山口组的成员,明永怜看着他的脸色有一瞬间觉得那个枪口原本是要指向自己的。 在激烈的交战中,琴酒的脸色逐渐平静,直到他的胳膊在对射时中了一枪。 “...人太多了,你先走。” 两个高大的男人缩在狭小的掩体后面,明永怜听到这话时看了眼琴酒汩汩流血的左臂,接着竖起枪口对准了琴酒的心口。 “你先走。” 琴酒的眼神像在看一只对狼呲牙的奶猫,脸上写着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几个字,“你在威胁我?” 琴酒居然也会说笑话?明永怜有点惊讶地想,这怎么能叫威胁呢?有谁会认为拿枪指着琴酒的头对琴酒来说属于威胁? 然后明永怜调转枪口指向了自己的太阳xue。 这才叫威胁。 刚射过一轮的枪口还是guntang的,抵在太阳xue时有点疼,但明永怜没躲,对着琴酒快要吃人的表情,他一个闪身躲过了擒拿,也离开了那个距离计划的撤退地点最近的掩体。 明永怜的移动吸引了山口组大半的火力和注意力,但琴酒还是没动。 于是明永怜往自己腿上开了一枪。 琴酒终于动了,他深深地看了明永怜一眼,枪支弹药的声音盖过了他的说话声,然后像一只黑豹那样,快速且轻巧地翻身越出包围。 早知道唇语课认真听了,明永怜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啊,流了好多血,算了,死在这群家伙的手上也太丢脸了.... 他拖着伤腿在与人齐高的水草里东躲西藏,感觉自己简直像在拍电影。 枪没子弹了,他干脆就地销毁,又用泥土掩盖了地面的血迹。 啧...追得好紧,视线开始模糊了,失血过多了吗... “喂、没事吧?” 明永怜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看到视野内的一双长腿,裤脚挽到大腿处,看上去像是刚从附近的湖塘里摸完鱼的打扮。 不是敌人...那就...行了吧...我已经,很努力了... ...... 松田阵平一脸懵逼地接了一个显然是失血过多晕在他怀里的烫手山芋。 “快搜,那人肯定还在附近!” 凌乱地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松田阵平试探着拨开水草看了一眼,四五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撬棍在搜索。 松田阵平的瞳孔一缩,看到他们腰间别着的东西。 枪! 嘶,这下还真是碰到大案子了。 他出来没有带手机,离这里最近的警局也要五公里,而且也只是乡下小镇的巡警,有没有配枪都不一定,对面这么多把枪,恐怕一两名警察来了也未必有用...离这里两公里就有一条主干道,只能去那里求救报警了。 松田阵平脱了体恤当做简易绷带缠在了明永怜汩汩流血的伤处,猫着腰背上这个身份不明的家伙,他十分谨慎地等到那些人扫打水草的声音远去了才开始行动,拼命地与死神赛跑。 呼、呼...这家伙还真重啊... 松田阵平从隔离带的草从钻出来,终于看见了曙光。 红色和蓝色的光交叉忽闪。 “喂、你们没事吧?!” 运气真好,哈——得救了... 他力气一松,“咚”地一声。 松田阵平回过头,完蛋,身份不明的伤患这下伤上加伤了。 ...... “小鬼,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去你说的地方看过了,你们报警的那天,那边正好发生了一起大火,那边的工厂和仓库全都烧毁了!” “....” 可恶。 松田阵平黑着脸从警局出来,扭头去了医院,他对老家这边的警察真是全无好感,果然还是得靠自己。 这个家伙现在是唯一的线索了。 但是...大概是那天的那一下摔到了脑袋... 失去记忆的大麻烦精穿着医院蓝白的病号服脑袋还缠着绷带,却像是油画中的病美人一样,那种漂浮游离的感觉因为他的失忆而更加明显,在医院的白墙和病号服的衬托下更是显得好像破碎到随时会就这样消失....这幅模样已经弄得医院里的护士们个个母性大发了。 病房的门并没有关,松田阵平走近时他正在看着窗外,可是他却不需要回头也能准确无误地认出他来—— “阵,你回来啦。” “.....”松田阵平揉了下眼睛再去看,才发现刚刚看到的好像有无数朵百合盛开的特效只是因为看到窗台上的花瓶里插着一只百合而产生的幻觉。 大概是雏鸟情节,自从这个家伙醒来之后对谁都是一副封闭自我的冷漠态度,却唯独对看到的第一个人——松田阵平表露出了非同一般的信赖。 “...伤怎么样了,有想起来什么吗?”松田阵平拖了张椅子坐下。 “头已经不痛了,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抱歉...” 喂喂、不要露出这种像是被欺负了一样的表情啊... 松田阵平已经感觉到周围传来凶恶的视线了,颇有些无语,这家伙腿上中枪怎么看都觉得可疑,很大可能和那天那伙凶神恶煞的家伙有些什么纠葛,却偏因为长了一张天生易骗人的脸蛋,总是让不明所以的家伙先入为主地脑补他是误入黑帮火拼被击中还失了忆的倒霉蛋。 “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啊啊烦死了...”松田阵平嘀咕两句,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心虚,毕竟,别的先不说,失忆这回事,还是得怪他最后那下松手。 “不-麻-烦,可以了吧,大少爷?”松田阵平丧着眼睛,看一秒还如同枯萎的百合一样的家伙忽地因为这句话又重新活过来。 “走吧,接你出院。” “嗯!” 呃...要不要笑得这么开心啊?松田阵平默默地移开视线,想起那天昏倒在他怀里的青年的模样...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眼下青黑,那种在雾天的池塘旁边会被误认为是水鬼的阴郁家伙,真的和眼前这个发光的家伙是同一个吗? ....该不会是抱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