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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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第二天下午,答案就自动揭晓,真相大白于人间,肇事者唯恐天下不知找上门来了。 那鼻青脸肿的花孔雀正提着看望七大姑八大姨的丰富礼品,站在贺家院门口翘首以盼来个人给自己开门。 这献殷勤的样子,直接否定了同仇敌忾的可能性,百分之百是内斗互殴。 叶灏翔摸着后脑勺,向前来给自己开门的苏融露出个自以为迷死人不偿命的油腻笑容,“酥rou,你哥在吗?” 苏融忍住呕意,拍了拍短袖上的灰尘,“在二楼午休呢。” “好meimei,那翔子哥先上去了哈。”他跟摁葫芦瓢似的摁了两下苏融的头,转眼就溜进门去了。 与他反方向,苏融要出门,这两天简直一刻不得闲呐,为了抄个作业还得费不少功夫,绕了两条街,才终于拉开泡泡冷饮馆的玻璃门。 靠收银台最里桌戴着副圆黑框眼镜,别了顶蓝白相间发箍的方瑶童正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如果说夏萱萱属于明艳肆意那类,那方瑶童便是另一个极端,文静忸怩,婉约逊顺,是朵恭默守静的山口百合。 按说这一张照片就能解决的事,偏偏这朵百合像是活在古代似的,连智能手机也没有,或者是她不爱用,一个被潮流淘汰的座机电话就是维持朋友联系的工具。 “不是说好要大发善心送来我家么?怎个半路还能反悔?” 苏融佯装生气,嘟起嘴。 好容易逮到这妮子今天到她住在香信园附近的外婆家拜访坐客,早提前在火锅店就问过作业的事,想来当时是她心情奇好才一口答应登门,然后十分钟前不知道她是在哪个破电话亭给她打电话,直接说不来了,让苏融去泡泡冷饮馆找她。 苏融寻思着,两百米的距离,七拐八拐的,她这人属实奇特的很。 向来脾气好的方瑶童也不由得无语起来:“大姐,请问是谁要抄谁的作业?你还有理由怨我?” 此话太在理了。 三秒破功,她嘿嘿笑出来:“当然是……我抄你的,感谢雅典女神方瑶童!” “真是的,来我家还能请你喝免费的冰镇果汁呢。” 方瑶童从书包里抽出数学作业本,扔到她手边,静静说道: “我付过钱了,连带你的西瓜汁。” “…………” 服务员仿佛得到召唤,立即端来一杯鲜红的冰西瓜汁。 这抄人家的,还吃人家的,苏融心虚的一批。动作倒是快得很,作业本和果汁一起收入囊中。 边喝边抄,人生一大美事,完全不用动脑子,乐哉! 她专心致志的抄,对面的女孩却渐渐出神。 毫无意识问道。 “苏苏,你说,谁先喜欢上,谁就输了对吧?” 笔画顿时写歪,字延伸到了下一行。 “啊?什么谁喜欢谁输?” 方遥童回过神来,咬了咬吸管,若无其事道: “有感而发罢了,看剧入迷了。” “是吗?” “当然,一部带点苦味的剧。” 看她的表情,正常无比,苏融旋即压下以为她早恋的想法。 三人中,只有夏萱萱是从初中谈到高中,性格使然,她们俩是约定好等考上大学再考虑这事儿的,方瑶童可不能先背叛她啊,当然如果实在情不自禁她也理解,也并没有那么看重虚无缥缈的诺言,只是会稍稍失落。 两盘游戏结束,叶灏翔还没跟冷若冰霜的贺戍搭上五句话,再这样下去,他就得一无所获回网吧了。 “阿贺,对不住,我——”昨天是他太冲动了,与实际内心是违背的。 “不必,我也还手了。”而且叶灏翔的情况看上去要惨多了。 “我不会追江弱,以前是喜欢过她,但现在最多是欣赏。” 高二江弱就数次表示过对他没意思,骄傲如他,也不屑于贴人家的冷脸。 他捡起外套,重新穿上。 “游戏只是游戏,就作废了吧。”当初大伙都是怀着戏谑的态度作乐,如今反噬般越搞越乱,谁都不安生。 贺戍依旧无动于衷,坐在沙发上,手指疯狂点着屏幕cao作键,在虚拟世界里杀得草木含悲,风起云涌。 五点一过,苏融与方瑶童告别,提着小布袋去香信园隔壁的老街转悠了两圈,在王小二餐点铺买了三盒小笼包。 捏着包子,漫布在长道上,隔着树叶的缝隙观赏天边的落日余晖,美不胜收。 回家等她的又是一桌子好菜,海鲜和辣椒炒rou,整个人雀跃得起飞,她哥手艺堪比米其林大厨,真想他给自己做一辈子免费的菜。 贺戍给她夹了个鸡腿,苏融也没客气,徒手抓起来就啃,满嘴抹油。 他摇了摇头,吃相这东西有些人注定一辈子也学不好仪态优雅,香是吃的香,就是总令人想到囫囵吞人参果的猪八戒,猴儿都没他急。 “哥,你厨艺真好。” 自他住校,她旱了几乎一年多,吃不惯钟点阿姨扬州风味的菜,人都瘦了些,吃不好整日无精打采的,体育课都跑不远了,每每连最低成绩也难以达标。 贺戍给自己倒了杯水,道:“明天中午放学,记得过来找我。” “找你干嘛?我要回家吃饭。”她吞了口白米饭,没懂他意思。 他掀了掀眼皮,对着她一字一顿道:“钟点阿姨今天辞职了,下午打了电话。明天,你跟我在学校吃。” “什么?哥你在开玩笑吧?”她有点不信地说。同时心里也忐忑着,最近几天因为他在,她把钟点阿姨都给忘了! 贺戍也没废话,直接给她抛来证据,是钟点工阿姨发的辞职短信,说是要去杜市帮儿子带娃娃。 苏融傻眼,天塌了。 “她走了,我怎么办?”她苦叫。 “凉拌。” “我没有饭卡,也不适应学校的菜。” 高一开学的时候她人生中第二次短暂尝试过住校,跟上战场似的,她铩羽而归,光荣得了便秘,上不出厕所,差点死翘翘,自那时起她再也没动过在学校吃住的念头。 贺戍目光平和,仿佛洞察她的为难。 “跟着我,不会。” 他的话自信又笃定,只是一听,就令人莫名生出安全感。 “那我要是肚子又不舒服怎么办?”她口不对心,也换了个稍微好点的形容词。 他猝然莞尔:“带你去买马应龙。” 她反应过来,气得鼻子发抖:“你才有痔疮!神经病!” 这天是真能聊得人火冒三丈,食难下咽,亏得她还打算相信他。 贺戍拿碗去厨房洗,要再戏耍下去怕是死活不会跟着他吃了。 眼不见心不烦,她足足干了两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