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 以恶魔之名
穆拉家的孩子以难以想象的代价成功召唤了高等恶魔并且达成契约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学院，相信不久后借由自由都市的途径，这个消息将通过来往商人的传回王国，对于对手而言这也许不是什么好消息，恶魔并非不可战胜，但是各种各样的诅咒魔法让他们成为最难缠的对手，毕竟没有人喜欢莫名其妙的被麻烦缠上。 但是现在作为事件中心的艾利亚特并没有觉得开心，这种虚假的荣耀远没有真实的力量来的更有安全感，所以她依然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契约者身上，恶魔的智慧是魔法师的宝库，可惜的是自己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魔法师，哪怕借助学院的帮助完成了最高等的恶魔召唤魔法，在身份上依然是最初等的魔法师，毕竟只会使用火球的法师很难被外界认可。 相对的，破法者的能力对于崇尚力量的她很有吸引力，历史上人类的每一位破法者都是大陆闻名的骑士，其地位甚至要高于那些知名的魔法师。理论上破法者的能力是可以与契约者共享的，只是暂时没有找到契机。虽然感觉上这位契约者似乎仍然隐瞒了些什么，但灵魂契约已经确实达成了，所以那点不对劲的感觉也随之被抛到一旁。 她的感觉并没有错，李立没有将巴尔的推断告诉别人，无法者是不受任何魔法约束的人，同样也很难使用魔法。如果被对方知道她们一直依靠的灵魂契约其实并没有任何约束力，说不定真会动手将自己宰掉。这些隐患都是要在以后慢慢解决的，现在李立正在为其他事情烦恼。 “姓名，年龄和职业，种族是恶魔没错吧。” 李立，二十四岁，职业是快递员，兼职护工，种族…就算是恶魔吧，反正我说中国人你也不懂。 负责登记的人员正在为他办理身份识别用的卡片，虽然是魔法的世界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手续依然存在，自由都市的人似乎对于契约恶魔并不是特别厌恶，也许是因为这里魔法气息浓郁的原因，作为魔法起源之一的恶魔很快引起周围人的兴趣，眼前这位女士已经用十分感兴趣的目光扫过他好几次了，哪怕用连帽斗篷遮住了头发也毫无用处。 “那么莉莉·穆拉先生，欢迎来到自由都市。” 负责翻译的自然是契约的另一方艾利亚特·穆拉，恶魔没有姓氏，甚至根本不会将真实的姓名告诉别人，据说对于恶魔而言，称呼是与灵魂相关联的桥梁，可以借此施展指定对象的召唤魔法，很多召唤对象十分不喜欢这种方式，试想下正在和同伴愉快的玩耍时忽然被一个召唤魔法拉到莫名其妙的地方，任谁也很难开心起来，所以恶魔的家族名通常使用召唤者或者契约者的姓氏，穆拉的家族名让李立心中充满了入赘的感觉，不过除此之外还有更令人在意的地方。 为什么是莉莉？我不要女人的名字，木子李，leyi李，第三声，独立的立，谢谢。 “…我可以转达，不过请不要报太大希望，因为你的发音很古怪，而且连我也没弄明白木子是什么。” 中文即使在原本的地球上都是最古老的文字之一，也是唯一仍在使用的古文字，对于没接触过的人而言，很难把那些形声字会意字之类的东西弄懂，所以在艾利亚特看来，即使明白对方的意图，也无法把木子和李关联起来，反正姓名只是个称呼，发音没错就行… “很抱歉，木子·立·穆拉先生，欢迎来到自由都市！” 自由都市的工作人员非常善于变通，毕竟每天要应对来自各处的商人，所以在艾利亚特的建议下很快“更正”了称呼。 好吧，莉莉就好，至少接近点… 虽然很想把这些外国人的舌头捋直了然后再打个花，但是要把她们的脑袋也熨平要花不少功夫，莉莉就莉莉吧，至少比木子好听点，弄个岛国名字出来万一有小伙伴再穿过来还不被笑死。如果这个世界也流行英文缩写，给自己来个木子·的后缀名载入史册，虽然说名字后面加个后缀啥的更显风sao，不过对于李立而言实在是件挑战勇气的事情。 从内心深处对方传来的无力感让艾利亚特感觉十分困惑，在她看来名字什么的根本无需这样严格，比如无论别人叫自己艾利还是艾利亚，些微的差距根本无须在意，只有家族名和后缀才是荣耀的所在。 直到走出行政厅李立都没有恢复精神，所以自诩为契约者的艾利亚特决定带着他在街道上逛一逛放松心情，学院已经取消了对于李立的出行限制，但是活动范围依然限制在自由都市内。恶魔的破坏性很大，如果发现有四处游荡的恶魔很可能被骑士团就地剿灭，必须赋予对应的身份，对人类来说已经确立契约的恶魔比起精灵更值得信赖，至少不会搞出一堆恶作剧让契约者收拾。 只是没有经验的艾利亚特做出了最差的选择，对女性而言逛街也许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对于男性却恰恰相反，更何况陪同的还不是自己的女友，想到林可儿现在的情况，李立感觉心情更糟了。 平心而论，自由都市的街道还是十分热闹的，广场附近聚集了绝大多数的旅行商人，附近的店铺里也摆满了来自大陆各处的稀奇物品，甚至连精灵族的精美饰品也能够找到，可是今天艾利亚特却怎样也无法集中精神，身边的那位“恶魔”散发着非常沉重的气息，似乎心情更差了，哪怕是有斗篷遮掩也能感受到阴暗的气息。 黑发黑瞳在这里似乎是恶魔的标记，用斗篷遮掩是很简便的方式，无论是商人还是旅行者都喜欢这样不易被人盯上的装束，在自由都市中更是如此。所以在其他人看来不过是逛街贵族的小姐和随从而已。 “呦，这不是传说中屠龙的穆拉小姐吗？” 嘲笑的声音随之响起，李立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却从艾利亚特那里感受到了愤怒的气息。抬头望去，不远处有一群半大的孩子正在那里对着自己二人指指点点，而声音正是从其中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口中发出的。 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一群讨人厌的小鬼而已。” 话说你自己不也是刚成年吗？虽然艾利亚特的身材不错，但是实际年龄应该也就在十六到十八岁左右，在已经工作了几年的李立眼中，两边都只能算作未成年人。 那个雀斑小鬼是谁？ 男孩的脸上确实有几粒雀斑，不知道名字的李立随口为他起了个外号。 “奈特家族的次子，奈特家和穆拉家的关系很好，两家的祖先曾经共同战斗过，不过这家伙很讨厌，明明打不过我却经常向我挑衅。” 艾利亚特一脸很麻烦的样子，不过李立倒是差不多看出来了，毕竟他也经历过那段青涩的年纪。 少女哟，人家不过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笑一个把他们迷晕过去不就行了。 既然是孩子之间的斗嘴，李立就不准备做什么了，不过似乎对方并没有准备把他当作路人对待。 “这是你新雇佣的仆人吗？一副流浪人的打扮，不会是从那里来的流民吧，这么随便会损害屠龙者的尊严啊。” 艾利亚特的脾气比较火爆，而且经常锻炼的她远比这些只知道玩乐的贵族子弟凶悍，如果不想挨揍的话挑衅最好注意下分寸，这是挨过好几顿揍的他们总结出来的经验，但是每次见到漂亮的艾利亚特总会忍不住凑上去挤兑两句，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不作就不会死吧。 “住口！他不是你能侮辱的人!立刻道歉！否则以贵族的名义向你提出决斗！” 出乎他们意料，艾利亚特的反应十分激烈，在李立的理解中贵族之间的决斗大概就是砸半副手套过去让对方捡起来，电视上两个男人争风吃醋时来这么一手，不过这可不是欧洲的古典剧，贵族之间的决斗除非有明确的协议，否则大多点到为止，很显然，这几个男孩并不是艾利亚特的对手，从他们畏缩的样子就可以看出。 “只只是开玩笑艾利亚特!他只不过是个随从!” 雀斑的男孩畏缩的表情后立刻挂上了愤怒的面孔，他实在无法理解，高傲的穆拉家族的后裔怎么会为一介随从向自己提出决斗，要知道两家的关系一向不错，穆拉家族目前的状况并不好，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刻。 他们在说什么 因为这几个小鬼的脸色变来变去太有趣了，所以李立也很好奇。 “他们在侮辱你，说你只是个随从，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 虽然不是恶魔，但是恶魔的契约者的地位并不比恶魔本身差多少，来自恶魔的知识大多通过这些契约者流传开来，这也是艾利亚特最初的目的之一，成为恶魔的契约者，不仅仅是力量，地位也会大幅提升，至于程度就要看所契约的恶魔有多少价值了。 想揍他们就揍是了，为什么要问我 李立并没有觉得随从是什么侮辱性的言辞，哪怕知道对方说自己是流浪汉也无所谓，他原本就没有这里的等级观念。 “你是恶魔的契约者，也是我的契约者，与我具有相同的地位，不能被冠以懦弱的头衔，所以必须有所回应。” 弄了半天是为我架势啊，不过不至于吧，只不过是小孩子的胡闹而已。 总算弄明白对方意图的李立忽然有了个好主意。 艾利亚特，教我这句话怎么说 “真是恶魔的主意。” 正当那群男孩半是气愤半是害怕的等待艾利亚特的回应时，被他们嘲笑的对象慢慢的走上前来，让一群半大的小鬼有些莫名其妙。 “诅咒你们于今夜” 语言的天赋李立一丁点也没有，所以只是几个重要的词汇发音差不多就行，在别人听来则更像是晦涩难懂的咒语。 “诅咒这家伙脑袋有问题吗” 一群孩子依然不以为然，先不考虑诅咒魔法的难度，作为贵族的他们本身就接受够祝福魔法的洗礼，寻常的诅咒根本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以恶魔之名” 恶魔 这时候为首的雀斑才注意到有些古怪，不过随即想到了那个传言，按照正常情况与恶魔签订契约的艾利亚特不是应该与新结识的恶魔加深交流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逛街 斗篷下那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是恶魔!” 少年们慌乱起来，这是恶魔的诅咒，纯正的恶魔是诅咒魔法的起源，哪怕是教会最神圣的力量也无法驱除。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作了个大死。 “诅咒你们以尿床之刑” 尿床! “不要啊!” 少年们的哀嚎在街道上响起，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