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新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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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鸟儿的阵阵啼鸣唤醒鹤默,鹤默缓慢地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酒店里。 束缚他的铁链不见了,但在他身上留下一条条勒痕。 鹤默试着回忆昨夜他们的纠缠,想捕捉些有关奕枳的细节,遗憾的是,那针麻醉剂混合了三唑仓,消除了大脑皮层的记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鹤默伸手拉开窗帘,看向窗外。朝日的旭旭光辉投射在玻璃上,平铺海面一汪平静,白头翁叫腾着飞过高楼的上空。 但鹤默头痛得快爆炸,这个景色在他眼中只是一片刺眼的白光,他艰难地在自己衣服里翻出手机,开机后,显示出白梵的离线留言: 收到请回复,警局开会,速速返回。 一般情况下,白梵写的越简洁,事情就越重要。但他实在没法立刻赶回去。 鹤默试着下床,但双腿一动,那个难以言说的部位就撕裂的疼,流出让人羞赧的液体。 鹤默现在这个样子无法出门,也不可能报案,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他打电话给自己的私家医生吴鸦。 准确来说,吴鸦是奕枳原来的私家医生,之前也在病床上救过鹤默几次,是他完全信赖的极少数人之一。 奕枳出事后,吴鸦也是最早联系鹤默,安抚他情绪病的人。吴鸦曾向鹤默透露,他不涉黑,只与易家存在契约关系,后期奕枳在终身合同上加上了自己有职责保护鹤默的性命安危。 私家医生也只不过是兼职,吴鸦原来是黎城私立医院的NES(神经外科)主治医师,现今本业就任于私立医院的CTS(心胸肺科)顾问医生兼副院长一职。 果然,奕枳一回来定会出事。吴鸦进门后也没问因故,默默给鹤默处理好伤口,更换纱布后,简要说明他的伤势: “肛门撕裂较严重,导致肠道受到感染。最近不要做剧烈运动,饮食要清淡。还好你身体素质不错,一般人这样都会直接送去肛肠科缝针。” “你头上的伤不重,纱布我给拆了,但是你脖子上的刀伤不容小觑,再次裂开后还有1.5mm就会伤及到血管和神经。” ” “麻烦你了吴鸦。”鹤默低着头,看着吴鸦把仪器放回药箱。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乌鸦提起箱子,“我还有一个临床手术,先告辞一步,你一会儿记得用药吧。” 他们很默契地没有提起关于奕家的事情,但鹤默很想知道,若是奕枳回来了,吴鸦会如何选择自己未来的路? 鹤默所有的东西一件不落,汽车停在酒店门口,因为受伤不能冲凉,他选择直接退房,回警局处理留下的麻烦事。 因为码头和银行的两件案子相继发生,警署决定联系公关科和重案科,在新闻室开展公开会议,通来商讨未来的部署方向。会议上,警署局长黎茂站在大如银盘的铂金警徽下,面对底下数十部相机和不同媒体,公开对外表示: 警方会处理好这些事,竭尽全力痛歼先前的通缉犯,并且保护好全区10万公民的安全。 考虑到案件的复杂性,警方目前尚且未公布罪犯的真实身份。有一女记者提问:据有关调查发现罪犯疑似先前一审被判决死刑的奕楷之子——奕枳,试问为何他仅过了五年又出现在了城中心?且先前潜逃的翟青为何会再次回到黎城? 局长回复,官方从未公开过对奕枳的案件审理结果,任何外部报导都会未经管证实,切忌轻易相信和传播虚假消息。(这段话真的很China我写的时候特别无语,,,) 商贸银行的老板坐在局长旁边,他常吹嘘银行内的防盗系统有多么先进,但其实银行除了外表,已经长年失修。通用银行被盗后的当天,成千数百位无比担忧的客户在门口排起长队兑换存款,一瞬间,警方和银行都面临着很大的舆论压力。 他昨天接到一个假音电话,并按照电话那头的人的说法照做之后,群众和媒体的压力的确减弱不少,在银行门口示威的人群和水蛭一样的记者也差不多都散了。 见鹤默迟迟未归,白梵在会议上把代理他将会议上的工作都做完了。会议结束后,他拿审批数据,从新闻室到去办公室的走廊路上,他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那儿,似乎也在寻找某间房。 “你好?”白梵叫住她:「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女人转过身,白梵看清了她的容貌和衣着。 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在白梵的第一眼印象中—— 她的身材娇小,皮肤洁白无瑕,浓密乌黑的卷发如瀑落到腰部,深红的眼眸像酒柜里冰封的红酒,高跟鞋和包臀裙彰显了她的气质和职业—— 白梵看见她胸口别着的名牌,她是一名记者,叫白璐。 白梵感觉对方有些面熟,突然回想起,她是今天早上第一个提问的那个女记者。 “你是今天来采访的媒体吧。” 但似乎自己在更早的时候就见过她。 “我是《黎城周刊》的特约记者白璐,「白璐举起她的工牌说, 我想来这边找一下你们重罪科的负责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叫鹤默。但是发布会没见到他,于是我便过来了。” “编外人员进入警署内部是违规的。”白梵回答她: 「如果你有问题的话,可以先联系警署的前台做登记。” “我想当面联系他,我这边有些关于最近这两个案子的不同情报,也许可以对调查有帮助。” “是关于翟青和商贸银行的吧。现在城内大众都在关注这两件事,各种管道的消息我们也收到了不少。” 白璐知道对方是在质疑情报的真实性,她正颜道: “不,警官,我不是讲笑的。我曾在几年前就已经跟进奕家的案子,手上掌握的信息与你们公开所述的并不完全相同。我想着和你们取得联系,但是后来……” 白璐垂眸,思虑了几秒: “后来,那件案件被封尘起来了,所有的相关人物都查无此人,我以为就这么结束了。可是最近这两件事,翟青突然出现,让我知道,五年前奕氏涉黑案的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白梵平静地听她说完,“这么说的话,第一时间报导银行的也是你吧,我还在电视上看到了。” 白璐愣了下,莞尔一笑:“是的,我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就赶到了现场。” “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们第三方媒体的采风了。只不过现在警长还没回来。如果你有什么消息,也可以先告诉我。“ 他向白璐伸出手: “我是严重罪案的高级督察白梵,也是负责调查此次案件的鹤默警长的助手。” 女子细长的手指与他相扣:「麻烦你了,但是,我还是想直接联系警长,和他说清楚。” 白梵点点头:「如果可以,能先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我会把消息转接给警长的,具体见面方式会看他的意向安排。” “这是我的名片,麻烦你了,警官,一定要尽快联系我。” “我会的。” “谢谢你。” 白璐回了他一个甜美的微笑,捋了下头发,转身离开。白梵目送着白璐的身影渐渐远去,所属她身上的柑橘香气还停留于此地。 白梵阅览了一眼她的名片,蓝字粉底,和本人一样标致。 他牵动了下嘴角,勾出一个浅显的笑,然后将此收入口袋中。 当白梵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鹤默已经换上警服,穿着黑色长靴和白手套,往杯子里冲满咖啡。 作为警局总部的警长,上班迟到是会面临停职的,他居然还有闲心喝咖啡? “我听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昨天我见到了奕枳,他…..他把我『打』伤了。” “你一个人去见他?”白梵蹙眉道:「怎么不同警方联系,这样做太危险了。” “坦白说,昨天真的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楚,虽然受了伤,但总之我还活着,就没事。”鹤默难得向他撒了个慌。 在工作期间,看鹤默脸色不好还硬逞强,白梵叹了口气,也不好再问些什么。 他把会议大致内容复述一遍后,将奕枳的通缉令交给鹤默。 “警署通过各方证据,已经确定了抢劫银行的人是奕枳,准备将他捉拿归案。”白梵说,「我们还没公开这件事,也没有他近期的照片,所以,内部暂时用了他5年前入狱的旧照。” 5年前的奕枳还是短发,少年的脸上已经有了些棱角,但写满了憎恨。 鹤默点了点头,看样子很平淡:“既然他回来了,我们就不会再放过他。” “五年前法院给奕枳判处的是死缓,后来法院被黑社会上层买通将刑罚改成了五年有期徒刑,后来档案也不知道被谁所偷走。政府竟然默许并封锁了这件事情。自从奕枳出狱露面后,城中心警方对他还活着居然一点也不知情。” “这是黎城政层管理的短链,他们找对了人,见钱眼开的官员收了高利贿赂,自然不会将风声泄露出去,黑社会行政方面依托保护伞的手法日益高明,这也是为什么记者媒体一向来对政坛颇有针砭的地方。”鹤默平静地回答他。 “另外就是,”白梵手托在下巴上作思考状: “警局就近一年的缉毒反贪行动做出部署,准备在全体部队中选出一个人,潜入黑帮内部。” 这种事情前几年警局不是没做过,现在的见习督察猞猁就是曾经的贩毒集团卧底。 “目前有合适的人选吗?” “除去公开的名单,警局和廉政公署联合挑选出了一个绝佳人选。”白梵的声音压低几分: “他们还没有发布命令,需要询问你的意见。” “是谁?”鹤默心里已经想到一个人。 “现在正在外任务的卧底白鸽。” “噢对了还有一件事,”白梵对鹤默说:“今天早上有个记者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