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你做与她做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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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渊长明妆不过十岁,早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从前康健时便面白口苍,如今病来山倒,浑身上下只有头颅勉强能动,三五日间就生出一身疲态。 瞧见明妆,那张病弱面孔先是惊愕,随即狰狞起来:“怎么是你?” 明妆仔细看他那张灰败的脸,思索或许自己这哥哥也活不了多久了,面上没有关切,也没有欣喜,依然是平日里的淡漠样子:“三哥也太不爱惜自己身子了。” “是你?是你!是你害朕!” 皇帝鬓发散乱,整个人包裹进一团明黄中,怒气攻心中脸涨得通红。 沈作伸出一只手,将挣动的皇帝按回枕上。 明妆淡淡道:“我从未害过你。” 顾明渊近乎疯狂:“你不曾?岭西苦僻之地都消磨不了你僭越谋逆的那颗贼心,朕当日不该留你这条命。” 明妆眼角一动,袖手慢声道:“当日三哥即便是想杀我,也该自问能不能做到才是。何况你我兄妹之间,非要手足相残才能罢休?” “手足相残?那如今朕为谁所害,你如何敢在朕面前说这些?” 这事顾明妆也遣人查了几日,不过兹事体大,行动不便,至今也没个定论。 沈作忽然冷笑:“是我。” 他拽过一把椅子扶明妆坐下,冷声道:“陛下莫错怪公主,您诸事要经宫人之手,如何能防得住奴婢这等jian人暗害呢?” 皇帝一个抽气,几乎要晕厥过去:“你做与她做,有什么区别?” 虽料到有此种可能,但亲耳听到却仍令顾明妆心头一跳,这是弑君之罪。 她抬眼看向沈作,只见他不但毫无惧色,竟还带着被取悦到的笑意,鹰犬一般的双目直直望向床榻上半残的皇帝,似乎是在为顾明渊的下场庆祝。 顾明渊这回是真的气疯了。沈作是太监,所有一切连同半条身子早卖与了皇家,他多年来当沈作是条用得顺手的狗,却忘了这狗原本并不属于自己。 如今疯起来,当着他的面都敢承认千刀万剐的罪。 耳边的呼吸逐渐粗重,皇帝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怪笑,狠狠盯着自己的meimei。 “他不过是你身边的一条狗,明妆,这么一条好狗疯狗,你不怕被他反咬一口?朕是皇帝,皇帝所有的一切都填不满他的欲壑。他认你做主子的时候背弃过你,如今又敢对朕下手,你还真敢用背主之人?” 沈作站在明妆身后,像那道挥之不去的影子,五指紧紧握住暗色衣袖,瞧死人一般瞧天下最尊贵的男人。 沈公公摆出一张笑脸,柔声道:“奴婢谢陛下夸奖,纵使粉身碎骨,奴婢余生也必效忠公主,才对得起陛下遗旨。太子年幼,陛下若肯赐臣圣旨监国,您与奴婢如何不能成一段托孤佳话呢?史官也只会赞您知人善用,哪还有背主之事。” “混账!” 皇帝只觉一口气哽在胸中,想怒斥此人狂悖,却只有双唇乱颤,再说不出话来。 “沈作......” 顾明渊固然可恨,却还有很多用处,总不能现在就被沈作气死,顾明妆只好轻斥,低声吩咐他先出去。 沈作抿了抿唇,冷漠地看了一眼皇帝,躬身退到门外。 木门闭合前的短暂一瞬,他看见公主扶着榻上命不久矣的君王起身。 顾明渊靠在团枕上顺气,哑声道:“你一个女人又坐不上龙椅,在这筹谋什么呢。” 坐回椅中,顾明妆笑了:“三哥都能,我为何不能?” “朕已如此,你又何必激朕。” 皇帝少时便有野心,为着它一路披荆斩棘手刃兄弟,不想自己最后竟折在了顾明妆身上,他心中又气又怒,怨毒的眼睛盯着顾明妆。 几年不见,自己这meimei好得很。 “只是你是何时起有了这心思的?父皇从前给你太多,倒让你心存妄念。” “我心中并无妄念。”顾明妆神色自如“从小我与你争过什么吗?” 顾明渊嗤笑:“你自然不用争,父皇纵容地你无法无天,该赐予的不该赐予的尽数都给了你,就是先太子也不曾有过那般优待。” 提起先皇,顾明妆一时哑然,她自然知道自己得到的偏爱惹得后宫中所有人不满,何况是一人之下的顾明渊。她沉默片刻,最后叹息道:“三哥,你从前并不厌烦父皇对我的优待。” 顾明渊扪心自问,这确实是真的。 “那时父皇尚在壮年,经先太子事变之后尤为喜怒不定,我这太子位置坐的不稳,日子也不像想象中好过。” 刚登上太子之位的顾明渊自然是高兴的,他少年时就在肖想那个位置,可高兴也没持续上几天。先帝多疑,朝中势力个个虎视眈眈,他如履薄冰,日日都在想怎么做才能让自己这个太子平平稳稳地活到坐上龙椅。 “他对皇子总是心存戒心,皇子之间更是虚与委蛇,哪有什么温情在。父皇对皇子严苛,唯独对你宽纵,多少次我惹了父皇不悦,还是你在旁边解救我的。” 那时先皇尚在壮年,一味宠信还只是孩童的顾明妆。都说是圣意难测,可顾明妆就像是给老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似得,只要有这个小公主在场,再大的怒火都能被平息。 顾明渊现在想起来,只恨当日有眼无珠,只因为顾明妆是个公主就放下了戒备,后来闹出了多少风波。 “你确实曾是我的meimei。可你逐渐长大,懂的事太多了。没了先太子,我竟还要与你斗。” 做皇帝的难得剖白,顾明妆却更觉得厌烦,皇室之中,父子兄妹皆是笑话,不过蒙眼凶兽。 “大哥也并未想过要与你相斗,他已故去多年,你却还只敢称他作先太子。” 顾明渊嗤笑:“你那时年幼,懂什么?你我没有大哥,那只是一个毒杀先皇不成被废的罪人。” 女人连声音都疲惫:“大哥是否篡逆,你当真不知道吗?” 皇帝知道,他沉默不语,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自己血脉相连的meimei身上,近乎欣喜地捕捉到她身上的痛苦。 血脉相连又如何? 他的大哥如何被安排上意图弑君谋逆的罪名,天罗地网,千丝万缕,无一不经过他的手,殚精竭虑地安排。 他斗倒先太子的母家,又亲自为那个软弱的大哥扶棺送葬。可他忽略了浸透京都的血洗间悄然被推到先帝面前的稚童,他忘记了失去亲子的痛楚即使是君王也无力苦挨,他除掉了一个敌人,又亲手为自己添上另一个。 这是他生平唯一下错的那步棋。 “先太子为何篡逆当年父皇早有公论,你何必为他不平,若不是他遭难伤了父皇的心,你又怎会得到君王的偏爱?若先太子不死,你与宫里所有的女人有什么区别,父皇又怎会赐你权柄?” 皇帝没有得到回应, 顾明妆知道,话已至此,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转身到案前拿起装玉玺的木匣便要离去。 罗衣轻带不染世间污尘,皇城中权力伴随着鲜血更迭不休,可顾明妆永远都是被先皇偏爱的那个,不用沾染分毫阴谋诡计。 皇帝尤为不喜她那样子。 “明妆!”榻上君王嘶声“朕有份礼,劳你带给沈公公。” 他动不了,只有一双眼睛盯着床榻,看过去的时候又几近疯癫。 明妆皱眉,心中隐有不详预感。 “怎么?怕朕杀了你?若你不肯,叫他来取也是一样。” 素手掀开几层软垫,明妆打开了一道暗格。 暗格中只有一只漆黑的木匣,装满了床笫之物。 “这些东西沈作受用的很,你拿去赐给他,倒也不枉他伺候朕一场。” 那些物什金雕玉琢,通体被油脂浸润,明妆只看了一眼便觉嫌恶。 酸楚混杂着愤怒兜头袭来,她合上盖子,字字切齿:“陛下玩笑。” 终于得到想要的反应,顾明渊只觉得气都顺了许多,他微微一笑:“朕送了沈作一物,便也送你一个名字,你我毕竟是兄妹,朕总不忍心看你被他蒙蔽。” 他无视那被顾明妆狠狠掷在地上的木盒与轰然巨响,得意道:“余楚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