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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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城的龙灾结束了。 琴作为代理团长先行一步赶回骑士团摘抄文件和资料,为几日后的市民演讲预做准备。其余几人同特瓦林分别后一路穿过丛林、晃悠到蒙德城外的长桥。 荧跟在温迪身后听他和迪卢克闲谈,内容由晨曦酒庄到近日天气,从蒙德公认最好吃的食物至深渊教团、愚人众与外交官。 派蒙不时会接两句话头,遇见认为有趣的话题还会靠近她轻声补充些什么。荧只安静地听,并给予中肯答复。相较更善于交际的几人,她愿意扮演倾听者。 少女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温迪不时扬起的唇角,在吟游诗人灵活地转入下一个话题后开始神游天外。荧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失散的血亲。假如哥哥在一定会为她高兴。她真的非常想把近来发生的所有事一股脑告诉他,喜怒哀乐都想与血亲分享。 他们的分别对于彼此而言实在是过于漫长。 数月以来,几乎每个夜晚荧都是在失眠中度过。她鲜少跟谁提及有关哥哥的事,就算是朝夕相处的派蒙问起也只轻描淡写略过。荧总以为自己能面对一切,直到遇见他们——面前还在交谈的几人是她来到提瓦特大陆后结识的第一批朋友,也是给予她许多帮助,共同经历风雨的伙伴。 少女紧皱的眉头突然抚平,显然她又找回了属于自己的航向。暗自握紧双拳,荧再度为自己鼓励——加油吧,距旅途的终点又近了一步。 几人终于踏上蒙德城外的宽平石桥。在桥中央成群结队觅食的鸟类见有生人到来,立马抛下嘴边食物鸣叫几声后振翅高歌而去。 “诶,迪卢克老爷居然这么想?真是难得一见。” “比起选择史莱姆和深渊教团谁更令人作呕,我还是愿意思考陨石什么时候降临提瓦特大陆。” “……” 温迪不露痕迹地收回目光,状若无事地接上迪卢克抛来的话题。早在荧的神色发生细微变化时他便觉察异样,和其他人交谈的同时不忘用余光观察她。 索性少女神情很快无恙。 见她恢复与往日无二神色,将变化尽收眼底的温迪这才放心,让剩余念头搁置一旁。待走得累了,几人站在桥边稍作休憩。 荧抻直双臂,抵在护栏旁向湖对岸眺望,任由暖阳仔细描摹她的眉眼,任由金色柔顺发丝被风吹拂在空中飞扬。 偶有飞鸟三两结伴低空掠过,带着欢愉与喜悦鸣叫去向远方。荧近来躁动不安的心终于此刻沉寂,耳旁传来的笑语与风声交融,令她感到无比宁静。恰巧结束某个话题的温迪,侧头时与少女无意投来的目光撞个满怀。 翠珀双眼就那样跌进盛满阳光的眸中,再也无法逃离。 荧的眼瞳是金色的,纯净不带一丝杂质。和她站在一起时,温迪总能想到风起之地生长千年的伞冠大树。 阳光透过罅隙枝叶细碎倾落地面,折散一地金芒。像极了她望向自己的眼眸,温暖又明亮。呼吸霎时间有些急促,温迪状似不经意地别开视线。 在神明漫长悠远的岁月里,那颗几经打磨、见过人世形色的心早已沉寂。却又在与少女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逐渐变得鲜明,被那炽热且耀眼的眼眸注视时竟也雀跃无比。 风神第一次体会这种无法言喻的奇妙感受,并对此感到着迷不已。 于是温迪频繁地出现在少女和精灵可能经过的任何路旁,起初只是借用“巧合”的名义与她们同行,后又改口为“自己也有类似的事要做”。甚至到最后不用多余解释,荧与派蒙自然知晓在每日特定的时间他定会出现在某个路口,等待与她们一同踏上旅途。 派蒙也曾追问他:“卖唱的,你是不是故意的!哪有那么多巧合的时机让你和我们遇见啦?!”温迪装傻,只笑而不答。他当然明白,所有看似巧合的事情背后都是有心人为之。 而温迪从旅行者第一次触碰七天神像起便无比明晰,这位擅自捕风的异乡人早在那时与自己建立了无法斩断的联系。随时间推移,二人名为命运的纽带只会不断缠绕加深、让彼此变得更加密不可分。 他从未言明,只因那是独属神明的秘密。 半轮残阳浸透天边浮云,余晖将几人身影拖在地面拽得很长。吟游诗人轻声吟诵起他新谱写的诗篇,与旅行者同她的旅伴暂别后随迪卢克走向他的酒馆。 “我们稍晚时分见。” 四人在路口分别,各自走向相反的道路。 时间越行越远。 “世上从未有过如此色彩,没有一个人能不染上它。比白色更像云雾,比金色更像太阳…” “你口中的诗篇,说得该不会是旅行者吧?” “…诶嘿,你猜?” 庆功宴于晚间八点在,天使的馈赠,顺利举行。 迪卢克早先命人摆出写着“歇业”二字的公告板立在酒馆门前,在来往蒙德人惊诧的目光中贴出一则告示,简明交代近日发生的所有事,结尾还用红笔写着一行瞩目小字:明日酒水全场免费。 托英雄们的福,近乎常年无休的酒保服务生也在今日得了半日宝贵假期。当然,按照大老板一贯豪横的做法——所有人薪酬照拿不误,权当大家共同庆祝。 气氛在这样欢乐的时刻中逐步高涨。 当荧和派蒙一路顶着过往行人的注目礼艰难抵达酒馆时,新月正上树梢。络绎不绝的人流及叫卖喧嚷声随夜色渐迟,逐渐销声匿迹。 城内夜灯按序依次亮起,忙碌了一天的蒙德人民陷入酣眠,宣告旧的一天正式落下帷幕。 勇士们的狂欢才刚要开始。 酒馆内热闹非凡。拯救蒙德的英雄们汇聚一堂,在这里庆祝他们来之不易的胜利,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迪卢克临时让服务生撤下一楼所有方桌木椅,独留一张大型圆桌摆在吧台旁。侍者们自发装饰了大厅,还在墙壁和天花板添了不少挂饰。 圆桌上佳肴珍馐堆了满案,琴特意从“猎鹿人”餐馆买了限量的冷rou拼盘与特制烤排。许多没见过的精致食物让派蒙惊奇地瞪大双眼。吧台内则由大老板亲自上阵,为他的朋友们调制各式各样重金难求的美酒佳酿。 几人围绕圆桌依次落座,橱柜内不同酒液经过迪卢克混合调制后泛着特殊迷人香气呈现眼前。 “哎呀,多谢迪卢克老爷。没想到第一杯就是我最爱的苹果酿!诶,旅行者,要不要尝尝?这可是蒙德有名的特产哦。” 温迪冁然而笑接过迪卢克递来的酒杯,不等荧开口推辞,酒杯已它放在少女面前。 “…好,那我不客气了。” 盛满黄澄液体的高脚杯映入眼帘,杯壁四周贴满切得薄透的苹果片作为装饰。馥郁甜香的水果混合浅淡的酒精萦绕鼻尖。 荧在温迪的注视中端起酒杯轻抿。苹果酿和她以往品尝的酒液不同,更像在喝饮料。酒液入口微凉,触感绵密。先是源自苹果的甘意在舌尖寸寸蔓延,仔细品味又有几丝柠檬的酸辛夹杂其中。当液体顺着喉管滑落腹腔,回忆时却带出几分苦涩与清凉。 这是… 少女忍不住多尝几口,竟在酒中饮出其他意味。除特定事物外,荧对周遭并不关心,对于感情更为迟钝。但当她饮尽仅剩的佳酿时,脑海中却突然浮现提交委托那日,水果摊主无意道出的话。 “旅行者,你和这位吟游小诗人的关系可真好啊。每天只要路过街道就能见到你俩形影不离。” 是…吗? 那时的温迪,又是怎样回复的呢? 那日的温迪并不否认委托者的言论,含笑的眉眼先是看向少女,再说起无关紧要的俏皮话。现在看来,他更像默认了整件事。 “下次遇见我们再接您的委托,可一定要多准备几个苹果作为报酬呀。” 荧低头盯着盘中菜肴,假借拣菜名义陷入思考。在她好不容易摆脱杂乱的思绪准备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时,却发现少年正好投来、包含关切的视线。 再然后,他缓缓朝她眨了两下眼睛。 ?! 那杯苹果酿定是多掺了酒精,荧晕乎乎地想。她定是喝醉了,以至温迪的眼神竟也让她咂摸出别的想法。 后知后觉的旅行者终于意识到自己对于风神大人的别样情感。想法宛若惊雷,在颅内炸开朵朵烟花。埋在心底的情愫于此刻破土而出,就要生出嫩芽。 几里之外,风起之地的蒲公英竞相开放。洁白的蒲公英被风吹起,携着种子飞往前方。 “旅行者,酒好喝吗?会不会很辣啊!”派蒙满面期待,从荧咽下第一口酒起就一直注意她,仿佛杯中盛着不可多得的世间珍宝。 少女摇头,轻咳两声平复心情,并向白发精灵报以微笑。 “还不错,但…未成年精灵禁止饮酒。” “喂!小气!哼。” 白发小精灵依旧被禁止触碰任何沾有酒精的液体,微弱的抗议声很快被几人无视。直到迪卢克将几杯颜色各异的特制饮料放在她面前,这才吸引对方转移注意力。 “不如试试这个。” “谢谢迪卢克老爷,原来只喝果汁也不错嘛…”精灵十分满足,如是点评道。 不难看出派蒙对天使的馈赠,新研制的树莓薄荷饮和冰钩钩果汁更加感兴趣。她拿起叉子拣起一片特制rou糜放入口中,再将两根吸管交缠打成塑料结,这样可以喝到两种不同口味的饮料。 几杯冒着气泡的酸甜蓝紫饮料下肚,再吃几块喷香的点心,撑得她险些倒在桌上直不起腰。 “哈…真是太太太幸福啦!不过,刚喝的两杯饮料味道还真是独特呢。旅行者,如果我们每天都能吃到这样好吃的食物就好了!” “嗯…嗯?” 然而不等荧回答,派蒙抚上吃得圆滚的肚皮沾到椅背便泛起强烈困意,下一秒径直昏睡过去。 身旁荧和琴看了有些诧异,精灵的困意来得着实有些突然。二人对视一眼,还是琴率先拿过白发精灵碰过的杯子轻嗅,这才发现杯壁内有些许酒精气味。 琴有些无奈,将酒杯放在一旁宣布调查结果:“没什么,她错拿盛着酒精饮料的杯子,现在醉倒了。” “……” 荧与迪卢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少女按照对方的提示去二楼取了毛毯来帮小精灵盖好。温迪满面遗憾,说派蒙这下可听不到全天下最伟大的吟游诗人即将奉上的完美演出了。 无人将这次“小插曲”放在心上,只有风神看向无人角落悄摸眨几下眼睛。 哎呀,刚刚酒精好像加多了。 为了不打扰派蒙的美梦,温迪演出的计划暂时搁浅。眼见时候不早,几人决定提前结束这场宴会。分别时琴再度代表西风骑士团与蒙德人民向荧郑重表达感谢,并欢迎她之后随时回到蒙德。 “我们会给予你力所能及的所有帮助。” “那就麻烦你们啦。”她稍加思索,提出一个请求。“那就帮我多贴几张寻人启事吧。” 他们推开酒馆木门走向街道。 从长椅起身那刻,荧就知道自己喝多了。有同伴醉倒酒馆的前车之鉴,她不肯再碰一口酒。可惜有温迪这个酒蒙子在,哪能让少女轻易称心如愿? 所以荧被温迪以各式各样的理由劝着饮了酒。劝酒的每个借口都不同,又难让她找到任何理由推辞。 例如:“这可是迪卢克老爷的特调酒,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现在不喝以后再想尝到可就难啦!” 或者:“不如也尝试一下蒲公英酒吧?嗯…喝起来冰冰凉凉,味道很好哦!” 又如:“还有这个,和钩钩果搭配在一起的酒精饮料!绝不会后悔!” 少女面前的空杯越堆越多,眼神也越来越朦胧。迪卢克为她调制的酒酿实际只占高脚杯的三分之一,但耐不住风神以各式各样的法子“哄诱”。酒的后劲上来时,整个世界都在晃荡。 醉酒的感受令她难受不已,荧暗恨怎么就上了温迪的当。撑起掌心抵住额角,站在酒馆前勉强稳住身形。 “琴团长,麻烦你先送派蒙回旅馆可以吗?我想在附近转转,喝的有点多。” “当然可以,那你…” 话音未落,就被温迪接过话头:“没关系,就由我来送旅行者回去吧。” 一旁默不作声的迪卢克瞥了风神一眼。借助昏暗的路灯,他发现少年面上有几分不自然,目光转向荧时还添了些许柔软。大老板下意识明白了什么,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该回去了,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