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01(上)
书迷正在阅读:枪弓 魅魔、夏娃与蛇(1v1甜h)、鹰鹯枳棘(1v1 , SC , 高H)、穿成炉鼎剑尊教我拯救世界、丢不掉的礼物[陆沉×你]、虚花悟、未婚先孕不允许遗漏章节,新婚夜·下、摇光录合集、神明的怠惰(扶她百合 NP)、魅魔成长记
林季子醒来的时候感觉到环境有点不对。这既不是台北林家的别墅,也不是生父留下来的那间旧屋,更不像他和林本川一起精心布置过的德国的“家”。天花板柔和的灯光照下来,床很软,像是酒店的房间。 而自己之前……林季子翻身坐起,看向旁边,林本川正在床的另一侧安然睡着。他略放下心,不愿深究之前心里闪过的一丝担忧到底出于何种原因,而是追溯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季子前几天陪林本川回了趟台北看望林关中,顺道给生父扫墓祭拜,又去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张莲生这些年疯得越发厉害了,林季子站在门前说妈,我是小秋,我来看看你。她只怔怔看着季子半晌,然后歇斯底里起来,大吼大叫着,说你不是小秋,我的儿子早就死了。 这是早有预料的事,可林季子还是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嵌进rou里。 那个晚上父亲在后备箱里气息奄奄,说小秋你一定要好好长大,这句话成了林季子多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我是想好好长大的啊,林季子想,可他们杀死了王小秋,我能怎么办?仇恨的种子埋在心里,在父亲的葬礼上、在改名换姓的通知里、在母亲受到的每一次凌辱和泪水中逐渐生长。王小秋没有机会长大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有心中充满仇恨的林季子。 然后是回德国,从台北到柏林,从机场拦了辆车回家,再之后……是了,就是在车上睡过去,醒来就到了这里。身上还有些脱力,大概是被什么药物放倒的。 林季子嘲讽似的一咧嘴,心想这剧情倒是熟悉,不知又是林关中的哪个仇家,居然绑架绑到德国来了。好在这回林公子也在,不用担心林关中因为心疼钱又去报警。 他又看向身边睡着的人,林本川不安地动了动,像是要醒过来。 林季子下了床,走向窗边。落地窗外的景象是柏林的街景,天蓝得很不寻常。林季子靠近了看,发现那竟然是一整块嵌死在墙里的巨大的液晶屏,播放着柏林的风景。这是什么大手笔?林季子皱起眉,绑架需要提供这么好的待遇?差不多五星级标准的酒店房间,酒店可不是适合关押人质的场所。 身后传来翻身的响动,林季子转身,看到林本川坐了起来,揉揉太阳xue,望着他说:“这是哪儿啊,杰德。” 林季子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可能被绑架了。 他满足地看到惊慌的神色瞬间占据林小少东的脸,心里一阵莫名的痛快,但又觉得不够。这是你早该经历的,林季子想,这环境可比后备箱好太多了,你应该知足。 可那短暂的惶惑很快消隐了,取而代之的是林季子熟悉的信赖。林本川,他无血缘的哥哥,外人眼里的亲兄弟,正满眼依赖地看着他,“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季子感到一阵烦躁,他很想恶狠狠甩一句我怎么知道,你才是他们要绑的对象,我这种下等人向来只有为主子挡灾的命。但多年来对林本川温柔以待的形成的本能压制了他的冲动。他到底没能口出恶言,只是温声说到:“没事的,没事,我们先观察一下环境。” 林本川于是下了床,走到林季子身边,“杰德,我感觉好累……这窗户是怎么回事?” 林季子安抚地笑笑,“大概是在出租车上被下了药迷晕了,歇一歇就好。他们不管是谋财还是为了要挟什么,没达成目的前总不会伤害我们的。倒是这窗户确实很奇怪。” 正常来说,绑架安放人质的地点最好是没有窗户的,也能让人质少一条逃走的途径。可在没有窗户的房间硬是安装一个液晶屏来充数,确实是难以理解的行为。 林季子隐隐感到不安,这实在不太像一场寻常的绑架。他掏了掏口袋,烟和打火机都在,但看了眼林本川,还是没有把烟拿出来。他又绕房间看了一圈,房间里有两个门,一个打开是浴室,看起来很干净,设备齐全。另一个门上写着交换室,门上一个小屏幕显示状态上锁,打不开。 从台北带来的行李也在地上,但因为是回“家”,行李里本来也没装多少东西。林季子检查行李的时候,林本川用遥控器打开了正对床嵌在墙里的电视。 “杰德,看这个!”林本川突然喊他,“这是什么东西?” 电视上白底黑字写了两行,分别是德语和英语的字幕。 「早上好,你们被选为了行动分析的实验对象。」 那两行字闪过去,又出现了新的文字。 「你们将通过完成每日的课题,来获取次日的三餐以及每次的10点数。 结束实验需要100点数。 第一天的伙食将无条件供应。 如果扰乱实验秩序,将会采取减少点数、取消达成课题时的伙食等行为进行惩罚。 无论是什么理由,在确认任何一方被实验者死亡时,实验即刻结束。 >> 希望能协助本实验 <<」 林季子心中不好的预感似乎化为了现实。他转头看向林本川,林本川也正惶恐不安地看向他。之前成竹在胸的安定已经消失,这绝不是什么林关中的仇家,而是某个很可能根本不了解或是不在乎他们身份的非法组织。 这才是最危险的,林季子想,一旦被当做毫无背景的普通人,在这种组织眼里就等同于任人宰割的两脚羊,就像爸爸那样。 电视上的画面还在继续,一些之前的实验者违反规定、不配合实验抑或自相残杀而死的画面依次闪过。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林季子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我得出去,既然那些该去死的人还活着,那我就不能死在这里。 “杰德,”他听见林本川颤抖的声音:“我们……他……实验者死亡……” 像是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林本川没有完成这句话。林季子叹了口气,“小川,相信我。”他用肯定的语气掩盖犹疑不定的内心:“我会带你出去的,就像之前的每一次。” 屏幕上的规则还在继续。 「请注意:为了实验顺利进行,实验者会尽可能向被实验者提供维持生命和健康所必要的物资与知识,但这不是出于考虑到被实验者的人权或是生命安全。并且,被实验者在本实验中受到的伤害将不会进行补偿或赔偿,实验结束后也不会干涉被实验者的行动。」 「课题进度:从每天0点更新的多项题目中选择一题,在当天完成题目条件第二天便能得到三餐以及10点数。 必要的器具、步骤全都会提供。 当判定条件较为困难时,实验者会通过监控摄像头目测判断。 而当判定为不满足条件时,点数将不能增加。请在当天再度实行课题。 完成课题后,就算实行别的课题,点数也不会增加。 实验者可以在完成课题前变更课题。」 「实验结束:需要存储到足够的点数(100点)申请结束实验,或者是任一被实验者死亡时实验即刻结束。」 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渐渐攫紧,林季子意识到幕后的实验者绝对是一个不在乎人权与生命的组织。在这里,他和林本川能做的只有服从规则。 或者……他看向最后一行字,如果真的到了不得已的地步,那就杀了林本川。 希望幕后的实验者至少能做到遵守他自己制定的规则。 但不到迫不得已,不能做出这个选择。林季子想,我活着也只是为了复仇罢了,如果林本川死在这里,复仇的难度会大大增加,我得尽力保住他。 林本川对身边人的心理活动毫无觉察,他颤抖着点开了下一页。 「获取物资:日常生活以及完成课题所必需的物资、利用点数获取的物资将在交换室中进行交接。 交换室在实验室出口的门前,交换室会自动上锁/开锁,被实验者不能自主进行开锁。 并且,如果门开着不关、被实验者长时间滞留在交换室内时,门将不会上锁也不会补给物资。 为了能够顺利进行交接,如非必要情况,还请不要随便进入交换室,并且记得随手关门。 伙食将在早上8点、中午13点、夜晚19点按照菜谱进行配给。 配给后的3小时都会是开锁状态,结束进餐后请将餐具放回原处。没吃过的伙食也会原样回收。 换洗衣物请投入洗衣箱内,废弃物请投入集尘箱内。洗衣箱中回收的衣物通常会在24小时内进行洗涤并归还。」 「如门开着不关、被实验者长时间滞留在交换室内时就不能正常补给食物以及物资。 不管是否危及到了被实验者的生命安全,本规定都不会更改。 为了能够顺利进行交接,如不是必要情况,还请不要随便进入交换室,并且记得关门。」 林本川终于说话了,他说:“我们好像被当成了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林季子沉默,他感到林本川话语中的正确性。这个幕后的组织者不在乎他们的生命,却采用各种方式试图确保一个能够生存却无法逃脱的环境。就像实验室里豢养的实验动物,需要悉心照料确保存活,但也随时可以为了实验而死。 那个液晶屏落地窗就像实验者自以为使被实验者保持心情愉悦的手段,可林季子只觉得不寒而栗。他接过林本川手中的遥控器,点开了今日课题。 「课题1:被实验者B向被实验者A采取600ml的血液 课题2:被实验者A向被实验者B采取精/液」 A和B是由实验者指定的,A是林季子,B是林本川。 >> 18岁的林季子心中充斥着仇恨,但身上却总穿着一层阳光开朗的假面。 他喜欢唱歌、爱和人说笑、运动神经发达、会弹钢琴还玩得来魔方,除了是个会被歧视的亚裔外,在德国算得上顺风顺水。德国这些年,除了初来乍到时的语言问题和寥寥几次校园霸凌,林季子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 语言问题对资优生来说从来不是什么难关,况且讨教德语反而成了林季子借机与林本川这个异父异母的哥哥飞速熟识的手段。 校园霸凌也很好解决:对于一个历经过生死的林季子而言,只要下手够狠,就没有人敢来欺负你和你罩着的人。 这种骨子里的狠劲和虚伪的保护欲使林本川逐渐对弟弟产生了依赖,他们比亲兄弟还要亲密。但随着林季子一天天长大,15岁、16岁、17岁,似乎有别的情感在这种亲密中酝酿,林本川对他的态度似乎也出现了微妙的改变。 林季子不容许失控,此前他正在寻找这种变化的根由,并从林本川看向自己与班上其他女同学在一起时的目光中略微有了些头绪。 >> 林季子开始冷静地思考着两个课题之间的差异:他为了保护林本川早年间没少受伤,成年人献血最多400ml,这是医学界定的安全范围。自己年轻力壮,600ml的血液应当不会有什么影响。这是可接受的牺牲。课题1是完全可选的,但如果选择课题2呢?课题2的伤害性明显小于课题1,但任务的倾向性却很耐人寻味。达到100点需要10天,每天的课题难度会增加吗?如果一个课题没有被选择,第二天它会继续出现吗? 如果选择课题1,自己只是在充当一贯以来的保护者角色而已,林季子仔细斟酌利弊:但课题2会不会给我们的关系带来什么改变?会是有利的改变吗? 他告诫自己,如果想要带林本川出去,就绝不能破坏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关系,最好能利用这个共患难的契机,撬动一下为两人目前似乎停滞却暗藏波澜的情感状态。 他决定先和林本川讨论一下,观察林本川的反应再做打算。 >> 林本川在床沿坐了下来,低头抿唇,让林季子看不清他的神色。他是绝不愿意伤害杰德的,为此,他甚至更愿意杰德成为那个动手抽血的人。可课题2……他难堪地咧嘴扯出一丝笑意,课题2倒像是幕后实验者窥破了他隐秘而不可言的心思,于是专为他设下的陷阱。 他绝望地想,天啊,我该怎么办。 他听见林季子的声音:“哥,这两个课题,你想怎么选?” 林季子刚到德国的时候常叫林本川哥,可这个哥哥没能充当一个合格的保护者,反而总是依赖于弟弟的保护。于是哥这个称呼渐渐少见了,林季子开始叫他小川。偶尔一两声哥,往往是林季子有求于人于是撒娇装乖的前奏。 林季子会在此时叫哥,就是示敌以弱,提醒林本川自己虽然是他的保护者杰德,但也是一个会在生命危险前感到不安的弟弟林季子。 林本川没有察觉到林季子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只是心头一跳,于是嘴角的笑意更加苦涩起来。林季子只是林关中收养的继子,他们本该没有血缘关系的。可林关中那么多年来对不起的人何止万千,为什么偏偏收养了王小秋又让他改姓? 林本川这些年常听见人夸他们兄弟长得相似,他原以为是欧洲人分不清亚洲人的面孔。可前两年遇见的几个中国留学生也这么说,他照着镜子看着与杰德确有几分相仿的面容,想起林关中对林季子不同寻常的关照,终于在这次回台北的时候悄悄做了鉴定。 他们真的是兄弟。 林关中大约早就勾搭上了自己司机的妻子,终于在司机死后以继子的名义将这个孩子收养在了自己名下。 这样的情况下,哪怕自己有再多的龌龊心思,又怎么能……怎么能主动去选课题2呢?林本川想,杰德,我的弟弟,是我从来就对不起你,如果真到了不得已的地步,这一次,我会用死亡换取你的生存。 于是林本川沉默着摇了摇头,又像要掩盖什么似的慌忙开口:“你来决定吧,我都听你的,杰德。” >> 林季子注视着这个向来懦弱的哥哥,他知道他很难在危险面前做出什么决断。但似乎……他斟酌着林本川的语气与神色,似乎他对课题2并非全然的反感。 也许自己该逼他一把,林季子想,当然,为了维持一贯的形象,我不能主动提出让林本川做出牺牲。 “那就课题1吧,”林季子说,“看看明天会有什么变化。” 说话间他一直观察着林本川的表情。他看见林本川睫毛微颤,然后点了点头,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对不起杰德,”又一次弟弟受伤为代价的保护让愧疚占据了他的心,而他不能言说的情感又让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林本川说,“对不起,是哥哥没用。” 成竹在胸的安定感终于回到了林季子身上,他想,虽然被绑到这里很倒霉,但幸好是和林本川一起,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 林季子点开课题1,画面里出现了采血器具的详细使用说明与cao作演示。那个久没动静的交换室的门突然响了一声,林季子转头,发现状态显示变成了绿字的开锁,时间正是13点。 林季子的适应能力向来强大,此时他已成功调整好心情,语气轻松:“应该是午饭到了!哥你先看看怎么抽血,我去拿饭。” 林本川僵硬地点点头,目不转睛注视着屏幕,试图记住每一个要点。 林季子拧开交换室的门把走了进去,这是一个约两平米的白色空间,看起来只有通往自己房间的一个门。其中一半的空间是一个平台,台面上放着午餐和一个工具箱。他打开工具箱看了看,正是外面电视演示中抽血用的道具。 午餐看起来很丰盛,是德国餐厅里常见的样式,旁边还放了两瓶矿泉水和两瓶黑啤。林季子一面笑着摇摇头,心想这小白鼠的待遇当真不错,一面将餐盘端了出去。 林本川仍僵硬地坐在床沿盯着屏幕,林季子将餐盘放下,没再去拿工具箱给他施压,反而一屁股坐在了林本川旁边。他也看向电视,手臂却从林本川身后揽过去,将他揽在了怀里。他笑着问:“怎么啦小川,要不要先吃饭?” 他感到林本川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靠进了他的怀里。林本川说,杰德,我好像做不到。 林季子没献过血。如果王小秋好好长大了,也许能长成一个乐意献血为社会做贡献的人,可坐在这里的毕竟是林季子了。虽然没献过血,刚刚工具箱里600ml容量的血袋和那个比平时打针粗上数倍的针管还是给林季子留下了颇深的印象。他倒是没所谓,但显然电视上的内容已经先一步吓到了抽血cao作的实施者。 他安慰般拍拍林本川的肩,低声哄他:“没事的小川,600ml并没有多少血,而且我不怕疼,你知道的。”林季子想起那个充满血腥味的汽车后备箱,那天晚上,中了三枪的父亲到底流了多少血呢?他不知道。 “先吃饭吧小川,”他低声诱哄着,像是魔鬼的低语:“如果真的做不到也没关系,还有课题2呢。” >> 时间还是来到了晚饭后,按照电视里的cao作建议,抽血的最好时间是饭后半小时,以确保实验者A的体力。工具箱就在床边放着,林季子靠在床上,鼓励地看向林本川。 林本川将止血带在林季子胳膊上扎紧,像电视演示里那样。他又用碘伏消了毒,一步一步按照指示cao作着,直到拿出那个用于穿刺的针管。他将针尖抵住林季子的皮肤,手却不自觉抖动着,无法稳定下来。 这一针扎下去,杰德会损失600ml的鲜血;可如果不扎,也许我们两个会一起下地狱。 “深呼吸,不要怕。”他听见林季子温柔的鼓励:“你可以的,小川。” 林本川顺从地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从杰德的声音中汲取了足够的勇气,狠下心将针管刺进林季子的皮肤。他没有看见林季子那一瞬间眼里的惊诧,只是陷在了自己深深的绝望和自我厌弃中。我又一次伤害了杰德,林本川想,如果你不是我的弟弟,我无论如何也会引导你去做课题2,这是我日思夜想的画面。可我们是兄弟啊。 死一般的寂静淹没了房间,让鲜血涌入血袋的声音格外清晰。林季子和林本川各自盘算着心事,谁也没说话。 血袋装满的瞬间,林本川恍然惊醒过来。他按照下午反复观看记诵又在脑海里模拟演练无数次的cao作拔出针止了血,阻止了林季子自己下床去交换室交器材和血袋的动作。他看着手中的血袋,600ml,甚至比一瓶矿泉水的容量还大。满满一袋,杰德的鲜血。如果明天还是这样的任务,自己真的能再一次伤害杰德吗? 不,杰德没有做错过什么。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接下来的九天,我不能再伤害杰德了。 林本川想,杰德不知道我们是真的兄弟,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该下地狱的也只有我一个,与杰德无关。他将血袋和工具箱放在交换室的平台上,蹲下来抱膝痛哭。 我好像真的做错了,他向心中的杰德祈求原谅,无论如何,我不该伤害你的。 >> 林季子凝视着林本川走向交换室的背景,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脱离了掌控。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懦弱无能的林本川吗,还是我从未认清过他? 林本川从交换室出来,脸上挂满了泪痕。他踉跄着走到林季子身边,像是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林季子伸出另一只未受伤的手臂扶住他。林本川的哭声像是哀求又像是忏悔:“对不起杰德,明天我们做课题2吧。” 林季子用手掌轻抚着林本川的背,像是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他说:“别担心了,你刚刚做得很好。明天的任务不一定还一样,我们看了再做决定。” 事情似乎又回到了预设的轨道,只是略微产生一点小小的偏移。林季子几乎想要放过这点偏差,可他谨慎的本能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才让他设下的套路出了错。 他到底没有问出口,只是决定继续观察。林本川是林季子目前隐约有所构想的复仇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这一环绝不能出问题。 林季子打开了电视,确认任务完成情况。 「今日课题已完成。当前点数:1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