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没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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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那时可谓是热闹。小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这个混世魔王。 隔壁哐哐装修吵得她耳鸣。拎着杀猪刀就找邻居干,最后小区保安拖拽着了了事端。 听说隔壁毛坯房简单安水电后要出租,陶晚连坐租房人也没好印象。 在浪荡后回家的某一天,一鬼鬼祟祟的男子对着猫眼张望,大晚上的吓得陶晚几两肥rou都颤了两下。 那人好似没脸见人,脸上带着口罩。像个小偷,像个采花贼,像个强盗,反正就不是一好人。 “陶晚,去把这给对面。”陶妈还没见识到他庐山真面目,“人家可送了不少家乡特产呢。” “你自己怎么不去送啊。”陶晚葛优躺。 “养头猪还能卖不少钱呢,算日子你也到了出栏的时候……”陶妈对着她炮轰。 赣南的月亮巴,陶晚啃着豆巴子敲着门,“有人没有啊……喂!!”陶晚没素质地踢了脚。 无所事事的闲人蹲坐在门前地垫,等待着睡大觉的邻居先生。 大叔出门上夜班,门向外推开,但像是堵住了怎么都打不开,头向门后伸去,才见昏昏沉沉的陶晚抱着膝盖小睡。 他想赶紧逃走的,有点社恐……这种情况怎么办…… 陶晚梦见自己成了铁板烧被铁架挤扁的鱿鱼,冒一身冷汗。睁眼瞧见一根手指戳着自己。 “请问……您是找我吗?” 他还是带着口罩。瘦瘦巴巴的,像个腊rou。 陶晚脱口而出,“我喜欢腊rou。但……这也挺好吃的。” 他才发现自己门前还有一大推的零食包装袋。不明白,就是为了说这些吗?她难道不是在等自己,只是忘带钥匙不能回家? “嗯。” “嗯?”欢脱的兔子想一出是一出,身旁保温饭盒塞进了他手中,“自己热热吧。” 他从没受过异性好意。意识先一步拒绝,“不用了。”他知道自己人到中年又穷酸,他没有想歪。 他想自己只是嫌麻烦。女人都麻烦。 在家乡有个媒婆介绍的媳妇,吹得天花乱坠,洞房掀盖头的前一秒心还止不住跑马拉松—— 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婆。 “您几岁啊……” 婆婆两腮涂满了腮红,那撇红飞到了太阳xue,嘴上的胭脂只觉得是吃了红烧rou染艳的油渍。 “死鬼,怎么能问女孩子的年龄呢~”他媳妇是这么说的。 那时他很年轻,大概二十?十九? 村里没几人打结婚证。路太远了,对面的婆婆身子坐摩托大概也受不了颠簸。他这样想着。 “喂。你好没有礼貌啊。”陶晚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见他好欺负。 “对不起。”急忙低头道,“谢谢。” 陶晚满意极了。 他想这样就算认识了吗?可,她还没有告诉自己名字啊,她也没有问自己名字啊。自来熟吗? “你在哪里工作?天天上夜班吗?”陶晚含着棒棒糖,经常找他玩。“你不是该到了退休的年纪吗?真是拼啊,难道给儿子买房子挣彩礼钱?” 陶晚知道他孤家寡人,可他就算开口也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她不得不拐弯抹角打听。 是有儿女的。他接受了现实,和媳妇过日子。没想到还怀了孕,肚子日渐大了才知道还有个小娃娃。 他很高兴,天天和媳妇腻歪在一起。田里地都荒了。杀猪杀牛,买鸡买鸭,差点卖了草房就为了补充稀奇古怪的什么铁、钙、锌、碘、硒、钾…… 不知是不是足月了,媳妇直喊肚子痛,下半身留着汤,慌里慌张的几位看上去同岁数的姨婆赶来帮忙。 “啊呀……真大事不好了呀……这……”她咿咿呀呀地喊叫没停,他整个人魔怔了完全白着脸,空着脑子。 “保大还是保小啊……她男人快决定啊……”娘们好聒噪啊! 有用吗,她们怕不是大也保不了小照样也保不了吧。对她们抱希望?他绝望了。 “保大。” 感情深舍不下。她就像自己的娘一样,日日躺在床榻上等服侍,睡一个炕头。爹娘没了,那就是又一亲人。 “她男人,别太难过了,赶明儿再找个媳妇。” “啊,女人愁嫁,没听说过到男人娶不到老婆的。”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安慰的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呢。 他没出声,他想他这辈子没什么能自己做主,他就不吭不响的不争不抢,好事砸不到自己头上,坏死也找不上自个门。 还好没有糟透,他逃了出来。花了大半生逃出来,别人都说他是单身老汉,孤寡鬼,可他明明结过婚…… “我……没结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好像一个花孔雀求偶一样。他劝慰自己,反正也没人会知道。 他又后悔了,这么多年了,媳妇和孩子的坟头草都没拔,那不得比人高,晒不着太阳怎么行。 老人孩子最是要晒太阳的。 他被悔恨压着背脊更弯了。 隔音不太好,陶晚家吵架总爱对喊对方的名字,“陶——晚——” 他也会在镜子面前喊到“陶——晚——” 但多余的日子没什么区别,活着活着就没了。他喜欢孤家寡人的日子,也不排斥陶晚在身边撒泼打滚。 只是回想起自家媳妇,和不知道有没有十个月大的娃。憋在心口堵在嗓子眼里,所以他不敢对陶晚说话…… 他必须小心翼翼的,必须深思熟虑的。 “大叔,你不会是有抑郁症吧?”陶晚觉得不正常,强调有病要治。 他躲着陶晚家人,玩起了猫捉老鼠。陶晚像是个孙猴子,可到底是陶妈从肚子上割了条血痕抱出的。 她对这个女婿不满意。为让他知难而退给脸色吐唾沫,按照陶夫人意思那都算是轻的。她量他也没胆量。 “呸,真是晦气啊。”陶母故意对着陶晚说,耳听八方的打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这就不是一个正经人。” “这么大岁数没媳妇?你信吗,男人最是耐不住寂寞的畜生了。” 陶晚很生气,厉声反驳。可大叔任人拿捏,像她妈说的窝囊。她没有屈服,可火越烧越大不受控。 既然他都不在意,我那么在意干什么。陶晚觉得自己真多管闲事。 他真的能忍住不碰陶晚,都是陶晚的动手。 一日他大门锁给坏了,关也关不住,拿着报纸卡在缝隙中。没值钱玩意,不怕小偷上门。 陶晚躲了家里。她常和父母吵架,总出门躲一阵。到处乱窜。 “啊——” 他在冲凉。陶晚发出被占便宜的惊呼。 干瘪的身材,显得他rou很大很长,垂挂在肚脐下。陶晚第一次在没有征兆下,看清那是什么。 比欧美电影中的一个手掌握不住性器,更具有冲击性。 陶晚隐约听见他说了声,“我记得锁了浴室门都啊。”过于平静。 陶晚抓狂,自己的魅力已经无法征服一个单身汉了!!她出手了!! 小女生没见过世面,才回靠近一个散着老年味的大叔。 事情转机,是再也没有以后。他所不情不愿的强制射精也再也不会了。可……除了这个以外并没有什么改变。 他还是选择接受。不做改变。他不想费力争取什么,毕竟陶晚连想要知道他名字的欲望都没有。 又怎么会有其他的意思呢。 他没有烦躁,这才是他人生正常的人生轨迹。他早熟早了从娶了个老婆婆开始,就到了四十五十岁…… 在喝醉酒后,他有种老父亲的感觉,将陶晚郑重的交到正确的人手上。 正确是什么。老头娶少女?还是少妇包养小鲜rou?他知道年龄不是问题的。他都过了那道坎。 可……他觉得自己本身就是问题所在。娶了媳妇又不愿坦然承认,死了孩子又从未真正感受到悲伤。 他想自己的眼泪了,皱着面部硬是几不出来。或许有过解脱的,在负担全死后,他欣欣喜喜的媳妇,与他所理想的世界的偏差,都算是负担。 所以独自生活吧,没有任何道德压力,只有自己是负担的活着吧。 他生病了。发了高烧,只是头晕脑胀不必大惊小怪。他热了撇开被子,冷了盖上被子……总会好的。 陶晚来了,和另一半一起来了。他很不好意思,自己真有够麻烦的,尽给别人添麻烦。他装睡,过一会自然会走的。 陶晚发现了小伎俩,为了避嫌在耳边旁轻声细语,大概烧糊涂了,他觉得从陶晚口中温度轻抚而过,清清凉凉的。 “真好啊。”他对陶晚这么说。 他觉得陶晚真的很心大啊,好像自己的手从未沾染过自己的jingye。 他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村里的哥哥和表妹,姑姑和侄儿……或再离谱点的,儿子残疾娶不到媳妇,亲娘帮忙。 “你……没事吗?一切都会过去的。”他劝慰着自己,也开解着陶晚。 “呜呜……呜呜呜……”年轻的面孔与嘶吼生产时的媳妇可真的不一样啊。人总会老的。 他也被村里的老家伙拍着肩膀道,“年轻真好哇。娃娃真俊呐。” “呜呜呜……呜呜呜……”陶晚还是只在哭,张了张嘴以为要倾诉,却是更大声的哭喊声。 有时候连哭得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他安分的守在陶晚身边。 陶晚头靠在他的肩上,那双帮了自己大忙的手湿漉漉的,好歹也替鳏夫解决了生理需求。 每次靠近,但凡靠近他总灵魂出窍,不符合正常邻居间的举动,他会幻想成自己是位女性,是陶晚的知心jiejie。 胡子拉碴、吊儿郎当的知心jiejie。 他没敢告诉陶晚,会吓走好不容易敢接近他的人的。他看着甚至不敢帮忙抹泪,他的存在只是存在。 不被赋予任何意义的存在,让他感到轻松。和陶晚的相处拘束着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陶晚在受伤难过时,会找他喝酒,会在酒吧池中找寻“猎物”,实施自己的性sao扰。看着她,觉得看到了自己。 他也想热情奔放,想要放飞自我。想要摸美女屁股,想要cao开娇嫩的花xue,想要不在意任何人目光。 不是想要得到的心理,是想要保护的心理。 为什么天池不来呢? 为什么宁天池还不来?! 二人同时间脱口而出。陶晚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必说,他就同等于异性亲人啊!! 在封闭大山长大的他,也封闭了自己肮脏的心。在泥水中打滚,吃着沾着泥土的蔬果,没有粪便池,记忆中男男女女和畜生一样,脱下裤子就拉屎,不过牲畜还会用尘土掩埋。 他想自己不能理解所谓真善美,欣赏所谓内在美。 只知道狗是会吃屎的。他见过的。 宁天池见到陶晚就知道她在不高兴,一个月也就几次。所以是见到她更值得高兴?还是不见她更值得高兴? 他寂寞的思考。见到时是一半担忧一半高兴。不见时只在寂寞。 “嗯?发生什么事了吗?”陶晚出现了,像是十五的月亮。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啊。” “不是的。”他有点搞不清情况,她没有不高兴。“给我来杯水,渴死我了。” 他递过杯子,不知是不是故意,陶晚握住杯子的姿势,带着戒指的方向是朝着他的方向。耀眼的戒指戴在炫耀的人手上呢。 “恭喜你。” “哈哈,你都眼可真尖,还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呢。”陶晚歉意的笑脸,戒指被藏进了另一只手的手掌心。 是珍贵的婚戒呢,她很爱护。 “可是我求得婚呢。”陶晚停口,靠,求婚的场景可TM不正经啊。怎么说啊。不骗人那就要丢人。 他很有兴趣,没求过婚也没被求过婚。“一定有视频吧。这么重要一定被记录下来了吧?” 他记得宁天池很喜欢拍照,有时对着陶晚和他哐哐乱拍。镜头整得他总老脸一红。 二人没有多远就会争吵起来,宁天池会说,“你看,我就说他对你有心思吧!” “你又在瞎猜什么啊。”陶晚说。 “他脸都红了!!你自己看,红屁股一样!!” 他听宁天池说完都无语了。明明对自己就很防备,每次打招面还硬装很热情,真是两面三刀的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