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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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昏脑胀地从床上坐起,罗丝玛丽看着床头壁纸上绽放的血花,默然了片刻。 死亡的气息充斥着整栋屋子,而她身边的人还在安睡着。从床上起了身,她轻瞥了一眼那仍有些陌生的面容,叹了口气。 昨天,一时兴起就将这个人类转化成了血族。随口一提说让他成为自己的性奴,这家伙居然就这么同意了下来,连让她反悔的机会都不给。 有一说一,这孩子,行动力很强。毕竟,新生的血族都凶猛一些,就是昨夜的残局今天得收拾收拾。 但是性事上,不知道是因为她不曾与男性有过交欢,还是别的原因… 说实话,并不是很尽兴。 这一方面,她有些后悔。 坐在整个房间唯一干净的沙发椅上,她托着下巴默然地看着。轻轻动了动手指,罗丝玛丽把窗边的帘子拉了起来,只怕这新收的孩子会因为透过玻璃的阳光而直接被灼烧。 说起来,那个女孩,她还没有好好安葬。 在椅子上缩成了团的身子缓缓展开,她的双腿着了地。扶着椅子的扶手,她就要起身。 “…唔,主人…要去哪里?” 床上传来了布料的声音,回头望去,她看见了那个清瘦的身影已经从床上坐起。仍是染着血色的眼睛困倦地望着她,又是染上了一些笑意,埋在深处。 “过来。” 对上那双眼,罗丝玛丽招了招手,平淡地看着那依旧有着困意的男人,她轻声说着。 男人仍旧不大能控制这具新生的身体,兴奋着就要起身,却不小心把床腿给弄塌了一根。被这突如其来的破坏惊了一下,他向后退了两步,却又不小心撞烂了床头柜的一个角。 一阵折腾,在把整个房间的家具全部弄坏之前,他终于走到了罗丝玛丽的面前。墨色的双眼之中仍旧带着欢快,却也是有着些许小心。 “主人。” 他笑着唤了对她的称呼,对上了那淡然而懒散的眸子,站在了她的面前。 “嗯,跪下。”罗丝玛丽淡淡地说着。 “…什么?” “我说…” 如同罂粟花一般的唇微微张开,尖利的牙之间,闪过了一丝人类不可见的波动。 “跪下。” 绝对的臣服,压着男人的腿向下跪去,膝盖在木制的地板之间砸出了两个大洞。被这骤然的命令吓到的男人,慌乱而又茫然地抬起了头,惶恐地对上了她的眼。 捏住男人的下颌,罗丝玛丽露出了轻佻的神色。轻轻勾了勾唇,她的指尖轻轻在男人的面容上划过,然后,手指抚了抚男人那苍白而又颤抖的唇。 “你的名字是…艾萨克,对吧?” 她摩挲着他的脸,轻笑着,“知道我的名字么?” 红晕因为这样暧昧的触碰而浮现在了艾萨克的面容,他痴痴地望着罗丝玛丽,愣了许久,然后,摇了摇头。 “罗丝玛丽,我的名字。”她的食指轻轻勾了勾他的鼻梁,又在鼻尖打了个圈,“记着。” “嗯。”艾萨克脸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眼中皆是暖光,点了点头。 死寂弥漫着整座建筑,但对于才认识了彼此的二人而言,不过是暂且无需在意的背景板。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跪着么?” 轻声问着,罗丝玛丽仍是摩挲着眼前人的面容。 艾萨克只是仍旧痴痴地眨着眼,思索了片刻,再次摇了摇头。 “猜一猜。”她轻轻拍了拍他的侧颊,斜着向后方倚去,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是…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 “那是…我让主人不开心了?” 罗丝玛丽扯着嘴角笑了笑,还是摇了摇头。 望着眼前的人挣扎着,脑中皆是困惑,她只觉得有趣,放任着他自己在那纠结。 过了许久,她才直起身,再次轻拍了拍他的侧脸,笑了笑。 “想知道?”她轻笑着,看着眼前人急切地点了点头。 “求我。” 她向前稍稍凑近了几分,带着慵懒的眸子,略微压了压,“记着,有想知道的,想我解答的,要自己主动求。” “是…求主人告诉我。”艾萨克倒是乖巧,虽然很少说过这样的话,却还是顺从地开了口。 “告诉你什么?” “求主人…告诉我,为什么要我跪着。”艾萨克眨了眨眼,有些不习惯。 “真乖。” 揉了揉艾萨克的脑袋,罗丝玛丽笑了笑,“记着,听话才会有奖励。” 说着,她的唇尖落在了他的鼻头,轻点了下,她抬起了头,眼中,也带了几分认真。 “平日走路,做事,你想站着坐着躺着,都可以。但是在我面前单独说话,必须跪着。这是你以后的规矩,可记着了?” “是,我…记着了。” “很好。”她点了点头,露出些许笑容,揉了揉他的脑袋,以示肯定,“跟在我身边,我的规矩是随心定的。我不一定记得住,但你自己得记住。要是觉得我喜怒无常,想离开是你自己的自由…” “不,我不离开!”艾萨克慌忙地扯住了罗丝玛丽的衣角,眼中皆是慌乱,“我…不,奴要留在主人身边,奴不想离开!” 啧,这她倒是没想到。 原本想着过个两日,给这个孩子一个抗阳光的法器,就离开继续去寻找回魔界的路,只是现在,她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能把人甩掉。 也不是不行,这家伙,长得也还可以,性格…有些莽撞,但也能教导。至于身体… 或许需要多调教调教。 沉思片刻,罗丝玛丽低头笑了笑,抚了抚他的脑袋,点了点头。 “那就留下。”她说。 “是!”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艾萨克的脸上,明显轻松了许多。 无言地注视着那魅容,罗丝玛丽的手闲不住,又是蹭蹭他的耳朵,又是玩弄他的头发。这样的触碰令本就对她心动的艾萨克有些脸红,低着头,他就要把变得炙热的脸藏起来。 “抬起来。”但是,罗斯玛丽并不允许他这样自作主张,仍旧是用命令强迫着,让他不得不抬头。 “主人在玩你是对你的恩赐,不管我想碰你哪里,你最好都自己呈上来,记住了么?” “是,我…奴记住了。”艾萨克点了点头,纵然脸上热着,还是把脑袋凑了过去。 然后,下颌又一次被捏着抬起,这一次,却是有些用力,让他难以动弹,只是困惑地看着他的主人,请求指示。 “今天是第二天,我只是教你规矩。你如果没做到,我还是会罚,只是会罚得少一点。”罗丝玛丽淡淡地说着,却是紧紧地捏着他的下颌不放,“记着,以后每日得比我先醒,今天这样的赖床,可不能再有了。” “是…” 啪,清脆的响声落在了那被强迫抬起的侧颊,几秒过后,脸上新生的红色盖过了因为害羞而产生的红晕。 艾萨克低垂着眼,像是尚未从那掌掴之中缓过劲来。 “还有方才,我叫你跪的时候,你没有跪下。” 啪。又是一阵脆响,另一侧的面颊在几秒后,同样浮起了均匀的粉色。 “以后,若是再有让我用血族的臣服让你听话的时候,我也不会轻饶。” 她的声音十分好听,却没有多少起伏。如同琉璃一般的蓝色眼睛带着些许玩味,笑着看向了那怔着的墨色双眸。 “听见了么?”她看着他,轻声问着。 然而,艾萨克仍旧是愣愣地,丝毫没有回应。 “我说。”再一次,那呼唤着绝对臣服的声音,从带着微笑的樱唇之间传了出来,“你,听见了没有。” “听…”血液的纽带之下,血族对于自己的后代有着完全的掌控。这样的控制,逼得艾萨克的声带与舌头不由自主地挪动了起来,“听见了…” 看着艾萨克那因为被控制而颤抖的双眸,不知怎的,罗斯玛丽竟觉得有些满足。 “很好。” 虽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她脸上仍是冷色。点头示意了对这个答案的满意过后,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奴,她思索了片刻,拽着他的身子,就送上了她的膝上。 “主人…?!” 不明所以,艾萨克不由得惊呼,下意识地就要起身,但是四肢很快便被牢牢困住。 “刚刚才说,若是你让我逼你听话的话,我不会轻饶了你。”纤细的手抚上了艾萨克那微微翘起的臀,罗丝玛丽说着,声音中仍是没有什么情感,“虽说今天是第二天,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染上了昨日血液的睡裤被她直接扒下,洁白细嫩的臀rou被呈现在了她的面前。毫不留情,有力的掌掴落在了那从未受过重责的臀rou上,造成了漂亮的臀浪。 一下、两下。几十下掌掴如同雨点一般地落下,打得艾萨克那娇生惯养的屁股嫣红guntang。他惊呼着痛,下意识地挣扎。可是身为后代的他根本无法与自己主人的力量相互抗衡,就算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他也还是只能乖乖在膝上被好好惩罚。 “主人…啊好痛…主人…!我…啊!奴,奴知错了!主人…别打了主人…主人…!” 不停地求饶着,掌掴却仍旧不断地落下。被打得红肿不堪的臀rou上已经热辣无比,疼得他泪流满面。 又是十几下掌掴,罗丝玛丽的手才放缓了下来。一下一下,缓慢地拍打着她的小奴,她揉了揉他的脑袋,看着那不断溢出的泪花,轻轻笑了笑。 “不过是手打就打哭了,以后犯了错我会罚得更重,到时你怎么挨?” 像有魔力一样,这句话一出,原本啜泣着的小少爷身体竟僵了起来,沉默了几秒,只是垂着脑袋,再不叫喊。 清脆的响声仍是一下下地落着,纵然身后的红色越来越深,艾萨克却不再挣扎,甚至把屁股稍稍向上抬了几分。 这样的情景倒是让罗丝玛丽有些吃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有些好奇地看着腿上那咬着唇的小奴,眼中有着些许讶异。 “怎么安静了?”她问。 白皙的手落在了那受了责的臀rou上,不算用力地揉了揉,感受着上方的温热。 又是沉默了片刻,艾萨克才缓缓开了口。说话之前,罗丝玛丽注意到他的下唇被咬出了一道血印子,不由得皱了眉。 “奴…奴受得住的。奴犯了错,该罚…请主人继续罚奴。” 明明是被痛得话都要说不出来,颤抖着声音,艾萨克还是缓过了劲,应了回去。然而罗丝玛丽的注意力却被那出了血珠的下唇吸引,竟是有些着急,将他抱上了腿跨坐着,扯着他的下巴就端详起了那道伤痕。 血族自愈能力很强,这样的小伤不过片刻就完全消失无痕。 只是,这样的伤口,不属于她的伤口,她不想在她的所有物身上看见。 “记着。”她的拇指心疼地抚着那伤口已经消失的地方,轻轻摩挲着,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担忧,“能在你身上留伤的只能是我。这次…就不罚你了。要是下次再让我知道你弄伤了自己,也要重罚。” 就连她都没有注意到,好像这个看着柔弱的男子身上对她就是有着特殊的吸引力,让她的本能都催促着她担忧了起来。 但是,他感觉到了。 并且,他很开心。 那是见到了她之后才会有的,带着幸福的笑容,就在这简单的两三句话之后,挂上了他的面容。 “是,主人。”他笑着,“我记住了。” * 清理整栋楼的残局,比罗丝玛丽想象的要麻烦一点。 尤其现在是白天,她身边唯一的帮手如今并不能被阳光触碰,所以大多数的苦力还只能靠她自己,没人能够搭把手。 自然,专为他准备的法器也已经在进展中。只是三天后再收拾,只怕整个屋子都要臭了,这样的屋子,估计她根本住不下去。 满目皆是血色,交杂着炙热的阳光。叹了口气,她把家主那散落着的半条腿从窗口扔了出去,落在了下方的小山上。 这个房间剩下的,只有那无辜的女孩苍白的身躯,赤裸着,绝望地望着房间的角落,再也不会开口。 轻轻地,她的手合上了那女孩干涸的双眼,跪坐在她的面前,依着这女孩宗教的习俗,在女孩的胸口,她划了个十字。 默然地看着这副躯体,她陷入了沉思。原本,提起那样的主奴关系只是她对凶手幼子的一种折辱,只是伤心艾萨克的父亲这样残忍,草菅人命。 只是,他…好像有哪里和这残酷的种族不大一样。 在那样的环境下,那孩子虽然已经扭曲了内心。但他的扭曲,却是在多少拥有道德底线的情况下,被残酷的现实折磨过后的自我保护而已。 机缘巧合之下给了这样有意思的孩子永生,或许,她做出的选择会很有趣也说不定。 但是… 望着地上的女孩,她沉默着为那身体穿上了干净的新衣。 她的名字是什么呢?她…从来没和自己提起过。 她也没有家人。 然后。 到了月光洒落的那刻,原是为了贵族而打造的棺木,装着的是无名的贫民之躯。 木制的十字架立在了小小的土包前方,面带着黑纱的罗丝玛丽,身侧跪立着她永生的仆从。 “走吧。”她垂下了眼,对着艾萨克伸出了手,“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未来的领主大人。” “是。”身侧的人同样地低垂着眼睛,虔诚地对着她俯身叩首,对着那皎洁的月光,站起了身。 带着杀意的身影,已经列好的名单。漂亮的朱红,很快就要再一次染上他们的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