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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谁?” “别怕,我也只是猜测罢了。”谢茵将手按在她肩上,安慰,“我觉得是你继母。你瞧,自从你住到了王家,再也没有发过病。从前我娘就说过,深宅大院多有把下毒推到鬼怪上的事。” 燕娘悄悄地嘘了一口气,附和着。过了一会儿,她说,“说起来,谢姑娘在此地已久。如今,既然我的病已经查清楚根由,那姑娘不如择日动身吧。” 谢茵的心狠狠一沉。她故作惊讶地说,“怎么,燕娘,你不喜欢我住这儿?” 燕娘忙说没有,“我只是,只是,只是怕耽误了你的事。” “没关系的,不过逗留几天而已。”谢茵道,“不过天下终无不散的宴席。我稍后就去同王大哥商量走的事吧。燕娘你也好好考虑清楚,下毒的事怎么查,查出来如何办。” 燕娘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但一直到这天晚上,燕娘都未采取什么措施。并且看王鼎等人的模样,大约,燕娘是没有对他们说那些“真相”的。 谢茵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忽然,她想起清让留下的荷包。他还说:等想明白那天,就打开。 那个时候,谢茵丝毫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现在,她的神思豁然开朗。 谢茵颤抖着手,打开了荷包,里面有两个小瓷瓶。其中一个贴着标签,上书“忘情”二字。另一个瓶子上没有贴标签。谢茵随手拔开它的盖子,一股腥气袭来,竟然是血。 第一瓶东西给谁,不言而喻。那第二瓶呢? 谢茵犹豫着,忽然,她想起之前清让曾以血涂抹她的眼皮,令她得以见到鬼世,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事,提前更一章~ ☆、布谷鸟 看到了,看到了...... 那个只存在于众人描述中的吴广庭。 他着一身武人的服饰,眉目硬朗,站在王家对面的墙根处。背微微佝偻,不断在咳嗽,额上因此布满冷汗。 见谢茵直直地走过来,他从一开始的避让变成了恍然大悟,停下来问,“你能看到我?你是女道士?” “我不是。”谢茵摇头,“只是有位道长暂且借了我一点法力。” 吴广庭“啊”了一声,急问,“是清让道长吗?” 谢茵诧异,“你认识他?”说着,往前走。 吴广庭忙制止,“停下!我是得痨症死的,阴气比寻常的鬼怪更甚十倍。你再接近,阳气会大大减损。” 谢茵听的心生一叹。 原来是这样。故夫的鬼魂的确存在,但他记着自己是痨病鬼,从来没有接近过任何人。是燕娘一心求死,托言鬼魂缠身。 那吴广庭不知她在想什么,接着前话道,“我当然认识道长,我不去冥界也让他头痛的很了。他人呢?” 谢茵道,“他前几日就离开了,你不知道吗?” 吴广庭很诧异,伴随着失望,“我当然不知道!他怎么这样?明明说会帮我,完成我的心愿,怎么就这样走了?!” 他这几句问的既严且厉,谢茵不由哑然,心下却想,怪不得此人生前被叫做“小霸王”。 那吴广庭看她不说话,又喝问了一声。 谢茵只得说,“道长虽有事先走,但留下了东西。”举起那瓶忘情水。 吴广庭远远看见,松了一口气,“极好。那就劳烦姑娘,抽空给燕娘服下吧。”他说完,就要走。 谢茵忙叫了一声“吴广庭!” 对方驻足回身,问,“怎么?” 谢茵犹豫地问,“你不见见燕娘吗?你可能不知道,她特意给自己换了十来个医师,以求后来者为标新立异,故意开与前人相反的方子。她是为你,这样的要生要死。” 吴广庭笑了一声,摇头,“姑娘错了。燕娘的确有过死念,却不是为了给我殉情,她只是内疚。” 谢茵下意识地反驳,“不,不是的!你不知道,她曾经与我说——” 吴广庭打断了,“她心里,也许对我有一点感情,但那不是爱。成婚多年,她从未走向我。所以——”吴广庭嘘了一口气,“为免不必要的麻烦,请姑娘直接把那瓶水交给王鼎吧。” 谢茵心中不忍,“都不让燕娘知道吗,就这么让她同王鼎和好如初?她中途是有过犹豫,可到最后,她爱的是你,想为之殉情的也是你啊。你停留在人世半年,不也是因为放心不下她吗?” 吴广庭漠然地否认,“姑娘想多了。不过是何燕娘她总纠缠过往,数度徘徊于生死,而我,不愿把这情债留到来世罢了。若非为转世的缘故,我又怎愿再见那没有心肝的人。”他说着,身影渐渐地消散。 谢茵忙上前去,大声地问,“你有没有话要留给她?” 吴广庭在最后的雾气里翕动嘴唇,却到底还是摇了摇头。 谢茵是在三日后离开镇子的。 这一天,恰好是燕娘与王鼎的成亲之日。 久病的燕娘自搬进王家,居然奇迹般地恢复了,甚至没有误掉原定的婚期。这被乡里传为美谈。人人都在说,青梅竹马,破镜重圆。 谢茵醉醺醺地参加完婚宴后,一对新人送她离开。两个人的手紧紧拉在一起,言谈间十分亲昵。 谢茵却猝然地转过脸去,不忍再看。 燕娘终究喝下了那瓶忘情水。 不知她是主动还是被动喝下的。但从结果来看,她到底还是忘记了吴广庭。 谢茵一路满怀心事地往前走,前方突然有个人朗声大笑,“你好像很难过啊。” 她倏然抬头,居然是乐珩与清让在田垅处等她。 而此刻的王家,燕娘送了谢茵离开,一眼望见自家梁上落了只灰底白爪的布谷鸟,默默地注视着她。 她刹那间有些晕眩,“啊”了一声。仿佛过去也曾被谁用这样一种目光凝视过。 “你是——” 燕娘往前踏了一步。那个名字就在喉间,将要吐出。 忽然,身后的丈夫叫了一声“燕娘”,她不由答应着,回头去看。 等与他说完话,想起那只布谷鸟,它已经展开翅膀,不知飞往何处了。 谢茵一行三人结伴,往东走。 一路上,谢茵想着燕娘和吴广庭,还是很惆怅。 乐珩看不过眼,“啧”了一声,“干嘛呀,总拉着个脸。那吴广庭不都好好地去投胎了吗?燕娘也找到了照顾她的人,王鼎实现了多年的夙愿。这不是很好么,你还耷拉着头,想怎么样呢?” “我没想怎么样。”谢茵轻声说,“只是心里有些后悔,觉得对不起吴广庭。现在想想,那块突如其然掉在王家的木块,根本不是什么神仙给的,而是他投放的吧?也不知他如此泄露天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却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