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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韩家仅剩的至亲,大哥不要和我说这样生分的话。” 青柏默默点头,“江雪,你既已下定决心,索性,王爷也肯担当。只是封地政权一向掌于太妃和夏家之手,王爷怎拗得过?我恐怕他要被我们害惨了。” 江雪轻声道,“王爷既肯如此待我,那我从此与他站在同一阵线,又怎会坐看他被太妃、夏家牵制?大哥放心吧,王爷不会出事。相反,他会趁此良机,夺回权柄又不落人口实。” 青柏一时之间没想通,“什么意思?” 江雪看着他的眼睛,“夏淮宁曾告诉我,王爷的师傅何大人私下练兵。大哥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何大人明明已经有能力抗衡夏家却始终不动手?无非两个理由。一,王爷舍不得母家。二,何大人缺一个时机。现在,我这个祸水横空出世。只要何大人足够大胆,此刻,就会是铲除夏家的良机。” 青柏听完,悚然一惊。 江雪没有再说下去,只道,“咱们等着就是了。” 江雪没有等太久。七日后,夏府来人,送了她与夏淮宁的和离书。然后,王府开始为她打点婚嫁之事。 韩青柏完全没想到此事能够成真。看着鲜红夺目的嫁衣,他喃喃说,“如此顺利,你就成了王妃?淮宁呢?” 江雪神色淡淡地说,“以后别叫淮宁了。大哥,他不再是你的妹婿,而是罪人夏氏。”她一字一字地说,“夏府里藏了不少武器、铠甲。日前,何大人,不,是义父。义父带着人亲自将它们搜出,以谋逆罪,将夏家满门六十七口投入狱中。义父又替王爷上奏了京城,请将夏家人流放。广成太妃心疾复发,迁入霜寒阁休养。” 江雪的婚礼很快就到了。 和前一次相比,这次,她一应出嫁的用具都奢华无比。如此规格,显然不是韩青柏一介降臣置办的出的,大半东西都来自于何府。 韩青柏欣慰地看着一切,“meimei,你这次嫁人,有何大人在背后撑腰,定能万事顺遂,和王爷举案齐眉。” 江雪淡淡地笑了一声,“大哥不觉得义父给我的恩宠太过盛大吗?他若真的疼我,何必做的如此明显,反而叫旁人非议。”她没有再说下去,只简短道,“我们永远都要对任何人保持警惕。” 韩青柏惊讶地看着她。不过几个月,meimei已经像变了一个人。过去,她心肠柔软,对待所有人都充满善意。而如今,她总是冷静漠然地审视。 韩青柏怅怅地叹了口气。 半个时辰后,江雪梳妆完毕,韩青柏背她上了花轿,送她去王府。 和三年前比,这一次的婚礼盛大了许多。江雪满耳都是炮仗声、各色人等的恭贺声。她从飘飘荡荡的喜盖下看见,王府铺设的红毯长达十里。 若放在三年前,江雪一定会惊喜。可如今,她看着一大片夺目的红,心底竟然没有情感的起伏。 很快,喜轿便抵达了王府。江雪提起裙子,欲下花轿。忽然,前方伸出一只手。骨节修长,伴随着一把清亮的男子语声,“江雪。” 是广成王。 江雪把手递给了他。他紧紧地扣住了,牵着她往前走。江雪突然有些茫然。方才,她还在冷静地分析着,到了此刻,她脑子里一团浆糊。 跨火盆、拜堂、撒帐......一切仪式都与三年前没有差别,却也是完全不同的。广成王和夏淮宁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男子。 夏淮宁生性冷淡,即便成婚也缺乏笑意,对待任何事可有可无。可广成王不一样,江雪能感受到他蓬勃的朝气。 终于,到了所有仪式结束、婢女们全部退下的时刻,室内安静的出奇。江雪忽然生出巨大的不真实感。 她就这样再嫁了,嫁给了只见过四次面的男子,他比她还小两岁。他是她第一任丈夫的表弟。 江雪情绪复杂之际,广成王挑开了她的盖头。 江雪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她敏锐地发现,这位少年王爷的眸光不再清澈,反而带了几分受伤的意味。他是聪明人,料想已经看出她与何政间的交易。 江雪突然非常不忍,为自己利用了这样一个单纯的人。她想也不想地拜倒下去。 广成王没有想到,他的妻子在新婚之夜的第一个举动居然是拜倒。他讶然地看着她。 “王爷。”江雪抬起头,低声而诚挚地说,“蒙王爷厚爱,妾得以成为王妃,此事妾时刻铭记。妾愿向王爷起誓,今后陪伴王爷左右,永无异心。” 广成王闻言沉默。他的沉默是那样漫长,久到江雪几乎觉得,王爷不会原谅她了。 这个时候,广成王开口了。他叹息着,握住了江雪的手,“你我夫妻,自是一体。” 他没有再提夏家的事,反将府中事务全数交给了江雪。无奈,许多积年的老仆都不甘不愿,甚至私下怨声载道。 ☆、画卷 江雪晓得,府外也是一样的。 她和王爷私通之事,也许会随着日久年深被人忘却。可她的降奴身份,永远会牢牢印在每个人心中。有这一层在,广成王将来不管做出多大的政绩,也永远会受人非议。因此,江雪必须洗去自己的出身,比燕国人更像燕国人。 江雪默然以对所有指责,她等待着天赐的机会。 这一等,就是四个月。终于,这一天,魏国攻打燕国边陲的消息传遍四方。 江雪当即给弟弟青松去信,让他在次日朝议上当众请战。 青松还不满十八,年纪尚幼,心中没有对故国的情义牵挂。他想也不想地答应了jiejie。 次日,他跪下请战后,韩青柏一下子大惊。他历事已久,自然晓得如今南风郡众臣都不喜韩家,若放青松独自一人去战场,不晓得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迫于无奈下,青柏也向广成王请战。 那天,广成王回房后,神色颇为复杂,“江雪,你何必那样算计大哥?” 江雪想要解释,“王爷,我只是想——” 广成王截断了她的话,道,“你晓得,青柏他为人愚忠,仍旧心系故国。所以得知战讯,你直接选定了青松。你早就料定了吧,青柏会为了青松,向魏国动手。” 江雪听他语气中颇有失望之色,直视着他,问,“这样不好吗?我如今是王爷的妻子,与你一样都是燕国人。我让我的大哥也向燕国、向你效忠,这样难道不对吗?” 广成王紧紧抿着唇,“我不需要你这样做。” 江雪突然之间非常委屈,她别过脸,轻声说,“我累了,王爷请自便。” 佛诞日,江雪离了王府,去龙华寺上香。她跪在佛前冥思。 成婚已近半年,广成王与她逐渐没有了最开始的甜蜜,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横在两人之间。 广成王为人和气而悠闲。作为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