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广】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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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出门之后,书房内只余一片静寂,空气仿佛要凝结成冰。广陵王手忙脚乱地把外衣披上,还没来得及找到不知被郭嘉丢到何处的亵裤,周瑜的衣角已经出现在屏风的边缘,吓得她匆忙地拿被衾盖住下半身。 一闪而过的细白,凌乱的外裳,鬓角流着的细汗,以及脸颊还残留着情动的绯红,这就是周瑜越过屏风的刹那看到的场景。 看着周瑜晦暗不明的神情,广陵王不敢和他对视,扭过头不自在地干笑了两声,心虚道:“让兄长见笑了。” 细碎的发丝紧贴在泛红水润的脸颊上,发冠歪斜,连匆忙穿上的外裳衣襟都是皱的。广陵王本以为周瑜会训斥她白日宣yin,亦或是没个正形、不成体统之类的说辞。 但是周瑜只是沉郁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周瑜走到床畔,侧坐在榻上,突然将她草草蔽体的外裳拉开。内里半褪的亵衣露出了光裸白皙的肩头,以及胸口有些松垮的束带。 上身陡然一凉,广陵王惊呼,刚要挥手推拒着,结果周瑜又把扯开的领口拉上了。 “衣襟反了,要右衽才是。” 周瑜低着头,微微俯身,将她皱缩的衣领耐心捋直。羽睫浓密纤长,从广陵王的角度能看清每一根睫毛。周瑜的嘴角深抿下压,神情肃然又带着点不悦。 广陵王身体僵硬,紧张到右脸甚至都在微微抽搐着,心下懊恼不已。在她不长不短的二十年生涯中还从未经历过这般如芒在背的时刻,郭嘉未来三个月在歌楼里洗碗充功、以泪洗面的剧本此刻已经在脑海中编排妥当了。 “头发都被汗湿了,发冠也拿下来吧。” 整理完衣领,周瑜又自说自话地取下广陵王的头冠。如瀑的棕色长发失去束缚披散下来,周瑜以手代梳,轻顺着因为长时间捆束而有些弯曲的秀发。偶有湿濡的发丝勾连着修长如玉的手指,周瑜也小心翼翼地拨开,唯恐听到meimei头发被拉扯的痛呼。 很怪,真的很奇怪。 广陵王如是想着,却一动不敢动,像人偶一样任凭周瑜的动作。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先,周瑜不仅不斥责荒唐,还亲密地帮她梳发。最为过的则是周瑜的态度太过暧昧亲昵,远超兄妹之间应有的分寸。 书房内氛围沉重凝滞,除了梳发的稀疏声没有一丝声响,甚至有种连窗外无拘束的风都无法拂进这个窒息空间的错觉。 良久,周瑜终于打破这片死水。 “儿时,母亲经常帮我这样梳头。”语调轻柔,周瑜捻着手中柔顺的发丝,目光深邃,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你与我们从小便分离,如今母亲离开了,我便代她替你梳这一回。” 周瑜带着厚茧的指腹在梳弄时偶尔擦过侧颈,引起一阵轻痒,就像有时笨手笨脚的师尊一样。想到这,广陵王嘴角不禁勾起,道:“幼时师尊也曾替我这么梳,他待我极好。” 看着原本沉默紧张的meimei突然放松下来,周瑜顿了顿,意义不明地问道:“左君如今算是meimei很重要的家人了?” “师尊抚我育我,自然是我很重要的家人。”未曾多想,广陵王即刻答道。 周瑜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放下手中理好的浓密褐发。广陵王悄悄松了口气,以为这沉重的氛围就此打住,却没料周瑜兀地开口道:“我知meimei不是凡常女子,不必囿于俗世常规。” 突然回到正轨话题,广陵王吓得不敢说话。 “在未与meimei相认前,我便对广陵王颇多的情缘有所耳闻。”周瑜掰过meimei偏过的头,与她对视。相仿的灵动眼眸中清晰地印出彼此的身影,周瑜敏捷地捕捉到meimei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meimei不必担心,广陵王是男子时,世人不会说什么,广陵王是女子时,哥哥亦不会多说半个‘不’字。”周瑜声音温和平静,似乎和往日里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广陵王有种莫名的预感,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即将倾涌而出。 广陵王没有接话,只是直视着周瑜情绪翻涌的眼瞳,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广陵王的入幕之宾如此之多,再添一个庐江周公瑾,如何?” 仿佛听到了什么玩笑,广陵王愣住,抬手摸向周瑜的前额,气息却有些颤抖:“兄长莫不是被我气到了,怎么开始说起胡话了?meimei知道这次事情属实太过荒唐,但是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周瑜将额头上冰凉的手抽下,紧握着伶仃的腕部,捏在手中把玩。这只手细腻洁白,骨rou匀称纤长,如同上好的白玉一般。周瑜粗糙的指腹细细地描摹着那个尾部欲隐将消的地纹。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meimei。”周瑜没有抬头,只是执着地在那不甚明显的掌纹上勾划。 广陵王猛地抽出被禁锢的手掌,眼睛看向别处,“这些话我全当没听过,你走吧。” 看到广陵王如避蛇蝎的样子,周瑜却扑哧地一声笑了。 “meimei何出此言?如此慌张,倒不像你了。” 兴许是周瑜轻快的语调,广陵王几乎是抓住浮木一般立刻就断定了周瑜之前的话语只是在戏弄她。 带着愠怒,广陵王恶狠狠地瞪了周瑜一眼,咬牙道:“兄长的玩笑未免也太过分了,这种话岂是能随意……” 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周瑜打断了。 “在溯洄的三千世界里,我们曾经成过六次婚。”周瑜轻抚上meimei骤然凝固的面庞,平静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疯话?”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广陵王的声音放得很轻,仿佛被风吹过便会湮没在空气中。 “我说,我们曾经成过婚。像世间所有的夫妻一般,有过幸福而又平静的生活。”似乎是为了击溃她最后的侥幸,周瑜重复道。“你不记得了,当然觉得是疯话。但是我记得,戒指也记得。” 松开广陵王僵住的面颊,周瑜张开十指,向她展示着手上琳琅的玉戒。 修长笔直的手指却戴着足有七枚玉戒。玉戒模样很多,或粗或细,但大多都是翡翠镶金,唯有左手无名指的第二指节上挂着细细伶伶的一圈纯玉指环,卡在骨节之处不上不下,略显怪异。 “好奇我为什么带这么多戒指吗?”周瑜凝视着手上样式各异的指环,陷入记忆的渊薮中。 广陵王没有接话,但周瑜却自问自答起来:“母亲曾经和我说过,在她的家乡,每有新人成婚就会在彼此的手指上带上戒指,象征着永结同心。”说罢,周瑜忽然取下第二指节那枚过于细窄的冰透色玉戒,戴在了广陵王右手的无名指上。 在周瑜手指上显得怪异细小的戒指却像是天生为广陵王打造一般,与无名指指根严丝合缝。 “那一世,我们只是寻常百姓。这枚玉戒,还是我为你亲手刻的,”不知想到了什么,周瑜突然低低地笑了。虽是笑声,却无半点喜悦,反而充斥着苦涩。 “只可惜还没戴在你的手上,便没有了机会。半路的山匪将你杀死在出嫁的路上。当我赶到时,整个山道都是血色,你的尸体静静地倒在花轿里,胸口的鲜血染红了整个花轿内壁。” 周瑜摩挲着广陵王细白的指节上的翠绿玉戒,轻声道:“不过现在终究是物归原主了。” “你真是疯了。”听完周瑜的剖心真言,广陵王挥落他搭在指节上的手,面无表情地拔下玉戒,扔向窗外。精致小巧的戒指在太阳下折射出星点光亮,转眼便消失不见,听不到半点声响。 “我没有记忆,难道你也没有吗?你怎么能纵容这种有违天理的事情发生?”广陵王诘问道,声音冰冷,不辨情绪。 “疯了?呵。”周瑜骤然拂袖起身,眼中流泻着压抑与疯狂。 “我早就疯了。当我成百上千次看着怀中冰冷的身体时,我就疯了。倘若天理便是执意带走你,我又何必遵循?” “你只需要度过幸福的时光,再无痛无苦地去往下一个世界,我来承受所有的痛苦与罪责。” “周瑜,你看清楚了,我可是你的亲meimei。”广陵王抬头,直视着周瑜阴翳的双眼,逐字逐句道。 辩出广陵王话中的暗示,周瑜却是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另辟话题道:“meimei,左君养你育你,说一句情如父女也不为过,而今meimei与他越了几分伦理纲常?” 周瑜一棋以力打力,广陵王眼中愕然,一时语塞。 周瑜步步紧逼,撩起广陵王垂落前胸的发丝,轻嗅着。一双秀丽的桃花眼微阖,喉结微动:“表兄妹留着一半相同的血液,然而世人皆以表亲成婚为亲上加亲。既如此,你我留着同样的血液又何妨?” “再者,你为广陵亲王,我为建威中郎将,即便真的结为姻亲,又有何人敢来置喙?” 见广陵王沉默不语,周瑜俯身追寻着微抿的唇,在嘴角落下蜻蜓点水般的吻。 下一秒,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周瑜清俊的面容上。周瑜的头被打得微微偏过,鲜红的手印迅速在白皙的侧脸上显现。 “滚出去。”广陵王用衣袖擦拭着嘴角,目光瞬间转冷,声音阴沉如水。 “周中郎将巧舌如簧,本王竟然险些被绕进去。任你如何混淆是非,既然本王已知晓一切,便不会再重蹈覆辙。本王乏了,今日招待多有不周,望中郎将海涵。” 刺痛灼烧感在右脸上蔓延,周瑜却没有露出丝毫不悦,反而绽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他忽地扯下束于后脑的发带,扼住广陵王的双手,几下便将腕部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任凭广陵王中途怎么反抗挣扎也无济于事。 倾身下压,双腿跪于广陵王的腰腹两侧,用来遮掩的被衾在挣扎中微微下滑,露出凝脂般雪白的胯骨,以及细腻肌肤上的星点红痕。 周瑜一手将广陵王双腕困于头顶,一手轻点胯骨上的落梅,垂眸呢喃:“真是让人不愉快。” 广陵王腰腹扭动,膝盖上拱,双腿也绞缩着,试图挣脱周瑜的压制。 周瑜对广陵王的小动作毫不在意,单手抓住被衾边缘,用力一掀,广陵王下身的光景便尽数展露在周瑜的面前。 “蝉——”发觉周瑜的举动,广陵王反射性大声呼唤阿蝉的名字,寄希望于阿蝉能够赶来救场。 周瑜对此置若罔闻,继续解开广陵王上身整齐的外裳。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任何人进来查看书房内的异样,阿蝉没有来,仆从侍女也没有来。 “蝉?你身边的那个女官吗?”看到广陵王脸上的惊慌与不可置信,周瑜微笑解释道:“我以江东的水关检查为条件拜托西凉的张辽将军去找她叙叙旧,来之前也遣退了院子里的仆从。” “本是想和meimei独处的时光不被打扰,只是没想到已经先有其人了。不过现在,已经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我们了。” 周瑜的声音温柔平和,像是在哄婴孩入睡一般,而吐露的字眼却又让广陵王毛骨悚然。 这意味着没有任何人能制止这场暴行。 整理妥当的外衫与凌乱的亵衣被尽数褪下,只余没有紧缚的白绫松松垮垮地绕在前胸。细润如玉的雪丘在绫下起伏着,两点殷红若隐若现。 看着身下略微颤栗的人,周瑜神情无甚变化,眼底却是暗流翻滚。 “兄长,你听我说,”广陵王声音干哑,呼吸有些急促,却仍不死心地劝诫着,“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今后还是家人;你要是真做了,一切就回不去了,你听懂了吗周瑜?!” “回不去?我已经回不去了。”周瑜痴笑着摇头,“所有人都在向前看,你是,左慈也是,只有我被困在了三千世界里。我睁眼是你冰冷的尸体,闭眼是你温热的鲜血,我一次又一次地用尽浑身解数最多也不过让你的生命延续了三个月。” “那这一次呢?这是最后一次,你还会死在我的面前吗?” “你为什么不能乖乖地听哥哥的话,为什么不能留在哥哥身边?” 如同久负盈满的器皿被打破,周瑜所有的情绪全都倾涌而出,血色泪水从眼角滑落,滴落在广陵王的脸颊上,嘴角与鼻底也都有鲜血流出。 过于激动的情绪使周瑜再次无意识地发动了“傩”。 然而这一回失败了。 周瑜捂住嘴开始咳嗽,大量的血液从指缝间溢出,广陵王胸前雪色白绫被赤色染尽。 “周瑜,你不能再发动‘傩’了,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 广陵王惊呼着,被束缚的双手连忙接着周瑜指缝里接连不断落下的鲜血。 周瑜喉骨滚动,把堪堪涌出口的血吞下。随即用力一推将广陵王压在身下,俯身重重吻了上去。 似是吞噬,似是生死之际最后的宣泄,周瑜的双手紧锢着广陵王的面庞,翠色玉戒、广陵王白净的脸颊、眉眼乃至额头上都沾上了赤色的血污。浓重血腥的气息在唇齿之间交换,呼吸变得灼热guntang。周瑜撬开身下之人紧闭的皓齿,微凉的舌滑入湿热的口中,扫掠着每一个隐秘的角落,攫取每一寸空气。 广陵王的手肘横在两具躯体之间,本想将周瑜从身上推开,但她顿了一下,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任由周瑜倾泻着他支离破碎的情感。 漫长的亲吻结束,周瑜松开身下的人。因为极度缺乏呼吸,两人都面色潮红,急促地喘息着。 此时一切都显得狼狈不堪。周瑜脸上斑驳的血痕,广陵王整张被污血糊住的面容,湿透的赤红绫布,在二人苍白肌肤的映衬下更显惊悚。 周瑜将身上青墨色外裳解下,用内里擦拭着广陵王血红的脸。 “就像那天一样,鲜血布满了你的全身,比嫁衣还鲜红,而后我再一次失去了你。” 广陵王绯红的脸上依然还有血色残余,但是已擦不净了。周瑜将弄脏的外裳随手抛到床外,留有干涸血迹的手指勾住红绫,用力一扯,尽数抽出。 “哥哥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最后一次‘大傩’,我不能接受任何失去你的可能性。” 苍白修长的手指将上身最后的衣物脱下,周瑜俯身,稀碎的吻落在广陵王的锁骨处。棕青色的长发披散开来,与棕红色的发丝交织在一起,将两具血脉相连的赤裸躯体拢住。 “让我留在你身边吧,meimei。” 广陵王没有回答,却也不再反抗。她半阖着眼,面无表情,清澈透亮的瞳眸此刻变得灰蒙不明。 三千次回溯的时光,最初是试图挽救亲人的生命;而后她的出生,死亡,喜怒哀乐全都变成他的生命锚点;当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止死亡来临时,她就变成了一种无法消解的执念。 友情、亲情、爱情、亦或是执念与妄想,在三千次回溯里早已混淆、糅杂在一起,无法分离。 周瑜画地为牢,将自己迷失困囿在无数个世界里。 罢了。 广陵王阖眼,偏过头,接受了一切。 周瑜的指腹划过光洁的肩头,细腻的沟壑,平坦的小腹,所过之处燎起点点星火。麻痒带着粗粝摩挲的疼痛,柔嫩细白的皮rou泛起了红。 指节来到雪白的胯骨,上一个人调情留下的痕迹还如此鲜明。周瑜指尖微微用力,反复擦拭着妄图清除这片刺眼的红。 宛如徒劳的回溯一般,一切既定发生的结局无法更改,红痕依然存在,甚至因为嫩rou被粗暴对待,面积还扩大了。 地点来到下身。 线条流畅,肤色胜雪的小腿像是上佳的雕刻品,引人把玩。小巧圆润的膝盖因为之前的挣扎而染上令人怜爱的绯红。然而洁白细腻的大腿却如同被浪子亵玩一般,布满指痕与嘬吸留下的红印。 周瑜不是聋子,相反因为习于音律而对声音敏感至极。 动情的喘息声,压抑的闷哼声,郭嘉的yin词浪语、甚至连水声搅动、皮rou碰撞的声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清楚地知道屏风的另一头是何人,又在做何事。 被迫听着一切,周瑜没有尴尬,只有愤怒。然而他却没有任何立场对这场让他锥心的情事做出指摘。 当他越过屏风,看到meimei脸上残留的情动时,一切隐晦不堪都爆发了。 这明明是他的meimei,是他捱过三千次痛苦溯洄换来的有着全新的人生、而不是注定死亡的meimei。 他们曾经牵手过、拥抱过、亲吻过乃至缠绵过,而这崭新的人生里却将不会再有自己的痕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辗转于每一个男人之间,甚至包括左慈,却不会再有自己的身影。 为何不可?为何不能再回到meimei身边?因为这可笑的世俗,还是这未知的“道”? 抽下发带的那一刻,周瑜已经做出了选择。没有人能将我们分离,没有。 周瑜戴满戒指的手掌抚上了幽谷。玉戒让整个手掌变得凹凸不平,接触的刹那,广陵王发出了一声闷哼。没有摘下的配饰让整个前戏充满狎玩的意味,背德的刺激更是让她心脏直跳,原本干涸的xue口因为习于情爱而很快便汩汩潺潺。 xue眼水润,周瑜的两指很轻松地插入其中,指根的玉戒在触碰到rou壁时遭遇到一阵阻力,然而磨转两下便全部进入。 冰凉的戒指与湿热的xuerou相触,广陵王禁不住扭动着身子,试图把玉戒挤出。 察觉到meimei的意图,周瑜却更往里深入。仿佛对广陵王的身体非常熟悉,灵活的两指很快便找到敏感点,两指如拨动琴弦似的,轻揉慢捻抹复挑,在广陵王抑制不住的吟哦声中奏出乐曲。 内壁里不久便痉挛收缩,喷出水来。广陵王雪白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嘴唇微张,高潮的泪水滑落眼角。脑中一片混乱,情欲的高峰让她忘却一切烦扰,遵循身体本能。 周瑜将两指抽出,细细的银丝闪着亮光在两指之间显现,跟琴弦似的。 眼前闪着白光,广陵王还未从不应期中结束,便感受到一个炽热guntang的东西抵在xue眼。 拒绝之语刚在舌尖打了个转,将要出口,巨物便撞了进来。撕裂般的疼痛让广陵王发不出任何声音,被紧捆的双手也没有东西可以抓挠,只能狠狠地咬在周瑜的肩头。 宽阔的肩膀肌rou起伏,广陵王下了狠劲,血很快从牙印处流出。周瑜将广陵王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状作安抚。 泪水带着复杂的情绪从她眼眶中涌出,汇于下颚,与周瑜的血混在一起。 周瑜像哄孩童一般,嘴中轻哼着幼时听过的摇篮曲。巨物蛰伏,没有再动作,仿佛只是为了“插入”这种行为所赋予的意义。 良久,广陵王松口,下身虽依旧疼痛难忍,泪水却不再涌出。 周瑜轻捏着她的后颈,与她接吻。 依旧是个充满血腥味的吻,却不带任何情色感。周瑜的舌头舔舐着广陵王口中的血丝,将每滴血都吞吃入腹,像在祈求谶纬一般虔诚投入。 广陵王只感到舌头都被舔的发麻,摆头挣脱周瑜的亲吻。 莫名的争胜之心突起,广陵王忽然把周瑜推倒,器物在体内研磨一圈,疼得眉头紧蹙。 相仿的眼瞳再次交汇,却不再复杂难辨。广陵王的双手举于周瑜眼前,低声道:“给我解开。” 周瑜没有多言,两下便把广陵王怎么也挣脱不了的发带解开。 洁白纤细的手腕上两道明显的血痕触目惊心。周瑜面露自责,刚想说什么,广陵王便按着他劲瘦的腰动了起来。 骤然的动作让双方都很不舒服,广陵王掐着周瑜的腰肌,咬着牙道:“你满意了吗,周瑜?” “我并无此意。”周瑜声音沙哑,撇过头,似是不敢直视广陵王如炬的双眼。 “无此意?”广陵王猛地一夹,周瑜胸腔里溢出闷哼一声。 “我们彻底回不去了,”广陵王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像是在宣判着,“从今往后,庐江周郎也不过是我广陵王的入幕之宾。” “乐意之至。”周瑜抓过广陵王的一只手,在掌心落下轻柔一吻。 广陵王抚上周瑜的右脸,血红的印子微微肿起,十分鲜明。 “广陵王的声名早已远扬,不在意世人如何编排,而庐江周郎的好名声可就要毁于一旦了。”广陵王漫不经心地说着,指尖轻轻描摹着血印,暗自腹诽难道自己真有下那么大的劲。 周瑜眉角带笑,眼眸波光滟潋,“如果meimei的公文卷里没有藏着那本《春风夜夜周郎顾》典藏版,哥哥可能还会更相信一些。” 广陵王眼角抽抽,尴尬一笑。 两人的身上具是密汗涔涔又血迹斑斑,交合处泥泞狼狈。疼痛与酥痒交织,却始终不得章法,无法登峰极乐。体内灼热器物依旧硬挺,广陵王却已竭力地瘫倒在周瑜精壮的胸膛上,不断喘息着。 周瑜翻身取而代之,一时形势剧变,过大的肢体动作让广陵王发出甜腻的哼鸣。 甬道炽热guntang,rou壁绞缩,yin水不断从紧闭的缝隙中溢出,就连xue口的嫩rou也被厮磨得软烂红肿。 周瑜对这具身体极为熟悉,精准掌握每一处关键点。性器顶撞的幅度不大,却每一下都让身下之人发出愉悦的呻吟。难以到达的极乐此刻却变得异常简单,广陵王上身痉挛着,一对藕臂攀着周瑜的脖颈,头埋进他的肩窝,双腿也死死缠住周瑜的腰腹。 情事到达白热阶段,广陵王的喉咙沙哑,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只余像猫儿似的偶尔从鼻腔里冒着哼哼声。 周瑜情事里很少说话,即便开口也不过是轻声细语的安抚之语,口中亲昵着“meimei”两字,身下却律动顶撞得仿若要把人拆骨入腹。 在周瑜卓越非凡的床技下,多次高潮的广陵王不久便昏死过去,昏迷前隐约听到了物体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响。 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烛火摇晃,在屏风背面投下一个模糊的人影。 身侧不见他人,身体与床榻却已被清理周备,不见丝毫血色,空气也干净清爽,不再有血腥的气息,只有隐约的香草清凉。广陵王刚准备下床便发现浑身骨头都像被碾碎重组过,没有一处不酸痛。 听到被衾翻动与细微的吃痛声音,周瑜手捻着纤长的烟杆走了过来,清凉的香草味正是来源于此。 周瑜穿着干净的青衣,外间的墨色披风却不见其踪,想来是被血染尽,不能穿了。 满目的戒指闪着润泽,广陵王注意到被自己扔掉的纯玉指环又重新戴在了周瑜左手的无名指节上。 香草燃烧的薄雾缭绕在两人之间,四目相对却看不清彼此的眼眸。谁都没有提起今早那场疯狂的性事,二人默契地闭口不谈。 “要来一口吗?这次我调了个比较淡的香草。”周瑜低声问道。 广陵王接过长杆,略微湿润的烟嘴彰示着主人方才的使用。 毫不在意地附上嘴,熟稔地闭眼深吸。 广陵王不爱抽烟,不过郭嘉总是爱让她吸几口,久而久之对抽烟这种事也算是手到擒来。清爽的气息激荡着疲惫的身躯,确实提神醒脑。 广陵王目视着周瑜坐在她身边,又伸手挑起她的发丝,捻动着。 “……呼。”广陵王将烟圈呼吐在周瑜留有指印的脸颊上,眼睛微眯,“我要江东供给广陵十五仓粮草,作为引徐州民入江东兵的酬劳,如何?” 烟雾尽散,周瑜看清了广陵王眼中的计量与谋算。 “好。” 意料之外的回答。十五仓粮草,将近广陵两年的食物供给。本以为周瑜会与她砍价,八到十仓才是真正的要求。只是周瑜竟然尽数接受了。 “明日一早我就会启程返江东,下次见面亦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周瑜轻声道,似是不舍。“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别总通宵批改文书。” “有事记得与哥哥联系。” 周瑜在meimei额头上落下一吻,“再睡会吧,我帮你把那些卷宗批完。” 广陵王也没客套,重新躺下。 屋内的幽幽烛火燃了一夜。 次日,日上三竿。 阿蝉站在床榻边,轻轻地唤着广陵王。 “楼主,你还好吗?”阿蝉眉头紧蹙,似有话要说,但又吞吞吐吐,眼神有些担忧。 广陵王睡眼惺忪,脑中还是一片朦胧,没有发觉阿蝉的异样。 她一把将阿蝉抱住,声音哽咽道:“阿蝉!你总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是属下失职,楼主你……没受伤吧?”阿蝉看着怀中紧抱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意思?”广陵王抬头,似有不解的问道。 “就是……” “心头rou,我好像把耳坠落在你这了。”门扉被猛然推开,郭嘉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啊,我来的可真是不巧,殿下这已经有人了。”一进门便看到被广陵王抱住的阿蝉,郭嘉惊呼道,还佯装用手遮住双眼,口中叨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郭奉孝,别在这装模作样,我还有笔账没和你算清楚。”广陵王怒视着郭嘉,咬牙切齿道。 “哼哼?殿下在说什么啊?奉孝一点也不知道。”郭嘉作无辜装。越过阿蝉走到床头,目光四处搜寻着。 “殿下,奉孝的耳坠呢?” “奉孝,与其担心耳坠,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再有一次烂在歌楼里,我就把你抵在里面给贵人唱曲儿,直到把所有账都还清。”广陵王目光锐利,语气森然。 “啊,殿下好狠毒的心肠,有道是千年修得共枕眠,殿下竟然一点情面也不顾及,想要把奉孝卖到歌楼里。”郭嘉捂着心口,一副要昏倒的样子。 广陵王的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改变主意了,她现在就要把郭嘉卖到歌楼里。 “不过……”郭嘉话锋突转,眼中流溢着戏谑的目光。“殿下对奉孝再狠心,也没有比对周中郎将来得厉害。” “我听下人说,昨天周中郎将出来叫人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血,脸上还有血红的掌印。今早周中郎将离开的时候脸上遮着一个面纱,现在各种传闻满城都是。” “我竟不知殿下还有这种特殊的癖好,真是叫奉孝心惊。想来殿下一向待我温柔,也是对奉孝有一点情意所在吧。” 阿蝉补充道:“乔女公子说这种癖好似乎叫什么……艾丝艾慕。属下觉得这种行为还是太伤身体了,楼主还是要节制一些。” 默默松开紧锢阿蝉的胳膊,广陵王慢悠悠地躺回床上,将被衾拉至头顶。 “就当我死了吧。” 郭嘉见状轻笑了两声,见没找到耳坠便作罢,准备离开。 路过摆放卷宗的案几时,郭嘉想起广陵王之前要他把烟蛊倒了。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烟灰,郭嘉挑眉,端起烟蛊出门。 走到后院的小池塘,郭嘉抓着烟蛊的边缘,倾斜。阳光下,黑色的草叶灰烬稀稀疏疏落了下来,却夹杂着一星两点闪着翠色的金属碎片,正是他失踪耳坠的残骸。 郭嘉狭长的眼睛眯起,注视着灰烬与耳坠残骸一同落入水里,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