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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芦城顿时就一跃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当然,这些事傅凛本尊毫不知情,照旧从容地按照自己的步调做着该做的事。 送傅凛出门时,叶凤歌小声道:“等这头的事忙完回到桐山,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谈。” 傅凛抿笑,也低声回道:“婚期这种事,自然是很重要的。” 叶凤歌嗔他一眼,没再多说,轻轻推他出门。 望着傅凛愉悦的背影,她想,若他知道了蓝皮册子的事过后仍愿意与她成亲,那便成亲吧。 **** 傅凛与裴沥文乘坐官驿的马车离开还不到一个时辰,就陆续有好几家派人送了请帖或拜帖来。 傅凛与裴沥文都没在,被这大场面惊到的阿娆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幸亏碧珠年岁长些沉得住气,又在米铺做了几年事,多少拿得出点主意,立刻让阿娆去请叶凤歌来。 虽说以往叶凤歌并未经手过这样场面上的事,可眼下除了她,宅子里确实也再找不出更合适的人来担待了。 叶凤歌藏好满心的忐忑无措,端出合宜的笑脸出来待客,有礼有节地一一寒暄,接下各家送来的请柬、拜帖,妥帖地表示傅凛回来看后会尽快派人向各家答话。 好不容易将狂潮似的一波来客送走,叶凤歌才蔫蔫地垂着脖子坐在主座上,拿着手中那叠帖子在脸旁扇着风。 这寒冬腊月的,她竟给热得出了薄汗。 “沥文少爷真是不容易啊。”她感慨地对阿娆苦笑。 这些年裴沥文经历的类似场面怕是只多不少,却从未听说他出过什么茬子,还真真是个长袖善舞的人才呢。 阿娆也抬袖抹了抹额角,点点头:“咱们平日在桐山宅子里多清净,一年都未必有一回外客上门,我这还是头回见家里来这样多客人,又都是有头有脸的,脑子都懵了。” 叶凤歌想到桐山宅子里的人大都像阿娆这样,以往只管将傅凛照顾周到、宅子里大小琐事仔细完成即可。但今后傅凛的生意还会更大,裴沥文再是长袖善舞,也没法子又顾着在外奔走,又顾着桐山宅子里的来客吧。 “回去后咱们可要下点功夫,趁着年前闲散请宿大娘好好提点,学一学如何周全待客。”叶凤歌若有所思地盘算着。 宿大娘是从临川傅家主宅出来的,最早是在傅家老太君跟前做事,在这种待人接物的规矩上很是周到。只是之前桐山没什么外客,宅中丫头、竹僮们年纪也都不大,她便没有太过苛刻约束罢了。 阿娆笑嘻嘻歪头看着叶凤歌,重重“嗯”了一声,忍不住脱口笑道:“凤姐儿如今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样子了,咱们是不是回去就要准备摆喜酒了?” “你这小姑娘,数你话多。”叶凤歌没好气地笑嗔她一眼。 说笑着,两日不见的孔明钰竟又跟着碧珠进来了。 “凤姐儿,有桩生意你接不接?” 孔明钰性子本就是个外放的自来熟,前两日签下聘用书约后,就更不与叶凤歌生分了,这一脚才迈过正厅门槛,就已眉飞色舞地扬声抛出了来意。 “我?生意上的事别问我呀,你等五爷和沥文少爷回来同他们说去。”头昏脑涨的叶凤歌无奈笑着轻揉额xue。 孔明钰连蹦带跑地蹿到她跟前,开怀笑道:“这生意可不关他们的事,还非得和你说才行!” **** 叶凤歌并不驽钝,当即眼前一亮:“给人画图么?” 这几日她一直在盘算自己的将来,也想过借着与孔家这笔交易的东风,看能不能再多接几家类似的活。 她正愁不知该如何才能找到像孔家这样的主顾,孔明钰就给她带好消息来了。 “嗯呐,宋家家主宋岚小时在我父亲庭下听教,也算是我父亲的门生。昨日她来拜访我父亲,他俩就谈起你给我家家塾开蒙册子画的图,宋岚很有兴趣,想先瞧瞧画,说若合适,她家家塾的册子也想请你给配画。” “宋家是哪家?”清芦的望族以孔家名声最大,叶凤歌就只知道个孔家。 孔明钰大咧咧接过阿娆送来的茶,仰脖子灌了一口。 “临川那头的州府官学山长宋岩,就是宋岚的亲弟弟。” 这么一说,叶凤歌便是不知宋家底细,也明白宋家分量了。 如今的大缙在官员任用上虽仍承袭千百年来的文武官考制,但从今上的皇祖父泰宁帝起,朝廷于文武官考之外又新增“举荐”作为辅助考核的标准之一。 当年傅凛之所以根本没考虑过走仕途,也正是因为这个“举荐”。 朝廷律令有规定:举荐人不但得官居高位,还得出自有分量的显赫家门。各家为了巩固自家利益,在重要职位上自然都会举荐自家子弟。如此一来,世家子弟在入仕之初,就会比平民子弟要容易些,至少不必从低微苦职熬起。 可另一方面,世家势力在官员任用上的影响就非常大了。 当年正是考虑到这个,傅凛不愿自己的前途命运被捏在傅家手中,加之心病深重不愿过多接触旁人,这才坚定地选择了从商。 “临州府官学书院山长”这样重要的职位,若无有分量的世家门阀举荐,那宋岩即便在官考中名列前茅,也未必能轻易坐上去。 由此可见,“清芦宋家”在坊间的名声虽不如孔家响亮,却也是不容小觑的门阀。 叶凤歌慎重斟酌片刻后,点头应下:“我是明日拿着画稿去见宋家家主吗?” “不见不见,咱得端着架子,”孔明钰热络地揽了她的肩膀,坏笑道,“为了报答你的知遇之恩,姑娘我来替你当个小跑腿儿,给你的名声抬个轿。咱们得让宋家和旁人都知道,你叶姑娘的画稿,那可不是肯付银子就买得到的。得隆重礼遇着来请!” “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公子、姑娘,很会经营名声嘛。”叶凤歌斜眼笑睨她。 叶凤歌一点就通,明白如今自己的画既得了孔素廷首肯,若再拿下宋家家塾,说不得就要引起临州六城各家望族的追捧。 孔明钰替她想得周到也长远,已经打算好要替她拉抬名声,好让她之后不单能财源广进,还不必向谁低头。 “那可不?”孔明钰嫌弃地瞥了瞥嘴,“打小耳濡目染,即便心中看不惯,那也是会的。” 她是个耿介纯澈的年轻人,一心只想在学术上深入钻研、并将得出的学问用到实处,对这种沽名钓誉的事自然心有不满。 可她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现状,偶尔还要遵循这种朽败的规则讨些好处,因此她对这种事的心情很复杂。 叶凤歌看出她矛盾的苦涩,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明钰,多谢你。” “谢什么谢啊,”孔明钰将满腹纠结甩开,豪气干云地笑着打趣,“前几日不才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