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特别篇】小树：坏了要挨骂了!（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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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时间线：一年前，小树获得代号两个月后】 “呼……” 好冷。 浅野树人尝试着轻呼一口气，一道白烟顿时如云雾般缭绕升起，他连忙闭紧嘴巴，生怕流失更多的热量。 现在的室外温度大概在3℃左右，在寒冷的冬天里，这点温度或许算不上什么。但对于衣物单薄的浅野树人来讲，已经足矣把他冻得瑟瑟发抖了。 身上的体温正在缓步下降，浅野树人也顾不得这么多，赶忙将铁杆转移到手臂上，掂了掂重量，只觉得手臂被压得生疼。 长方形的铁架足有两米多高，虽说是空心的，但也有着及其恐怖的重量，浅野树人的极限抓举重量在80公斤左右，而这铁杆，恰好就在他的极限之上。 恐怕有200斤重。浅野树人咬牙，忍着剧痛，铆足力气，一步一步的带着铁架向着场地的另一侧走去。 铁架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条条长长的白痕，进入工作状态的浅野树人眼里只剩下脚下的水泥地面，还有不远处那象征着终点的白线。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似爪牙，似……不对，串台了。 好重……好重……好重好重好重～这真的好重～不对，又串台了。 浅野树人喘着气，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脑海里随着碎碎念莫名其妙响起的旋律甩开，专心致志的埋头苦干。 苦中作乐算是一个开始，活跃的思维至少能分担一部分rou体上的痛苦。 铁架在这种温度下也不知冻了多久，浅野树人根本不敢用皮肤直接接触表面，他唯一的外套被他折成一团垫在手臂上，用来隔绝那恐怖的低温。 这也导致了此时此刻的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 冷死了冷死了冷死了！！！！ 浅野树人将铁架拖到指定位置扔下，松了口气的同时没忍住在原地蹦哒几下，试图借此恢复部分体温。 但这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浅野树人活动着肩膀，看着对面那一排整整齐齐的铁架开始犯愁。 还有30多个啊啊啊啊啊！！！！ 要命了！杀人了！！！！ 浅野树人一边活动手脚，一边步履蹒跚的回到起点，调整呼吸的同时，再次将铁架扛起。 只是痛了点，冷了点，稍微重了点…… 恐怖的重量压得他的动作有些变形，他不得不多次停下来，试图寻找一个最省力的姿势，避免让自己受伤。 还有30个，能行能行我能行…… 【‘趁着有时间，给你一个小小的测试吧。’银发男人叼着烟，嘴角露出一丝恶意满满的笑容。 ‘将它们全都搬到那条白线的另一侧，不过30米的距离，很轻松吧？’ 不等浅野树人开始抱怨，森冷的眸子淡淡一瞥，止住了他未尽的话：‘我的身边从来不留废物，连这点都办不到的话……’】 剩下的话虽然银发男人没有明说，但浅野树人能大概能猜到…… 估计不是留个全尸……就是沉到东京湾…… 总不能是送我回东京读书吧？？？？ 浅野树人打了个寒颤，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不不打住打住！那也太可怕了！ 距离他获得代号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了，他学到了不少东西的同时，也逐渐摸清了琴酒的性格。 他不会在一些无聊的小事上计较，但一旦涉及到组织，那就是说一不二的性格。 不过…… ‘我的身边’…… 吗？ “咣当——”浅野树人将铁架放倒，低头看着自己颤抖不已的双臂，沉默片刻后，咬牙起身，迈着坚定不移的步伐，一刻不停的继续搬运。 20个，还有20个……我能行，我能行……轻轻松松好吧…… 他渐渐的感觉不到寒冷，亦或者说习惯了这种刺骨的温度，感知不到皮肤，感知不到骨骼，甚至感知不到rou体的重量，只是靠着本能在驱使着这副身体。 或许更有可能是因为过量的运动，导致大脑为了挽救作死的他，企图分泌更多的肾上腺激素，保证他能够在这种极端状态下持续生存。 最疼的，就是承受着全部重量的前臂，哪怕有衣物垫着，他仍然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他不敢用手掌去接触，这等重量他并不知道在长时间工作下，会不会扭伤最为重要的腕部，只能用双臂架着铁杆前行。 第二，就是喉咙，冷空气像是冰刀一般刮过，呼入的每一口气都仿佛含着冰渣，胸口疼得好似有一万把刀子在进进出出，恨不得将胸膛破开，将那可恨的根源彻底扼杀。 接下来是整个上半身，沉重的重量使得他呼吸困难，每走一步都像要把自己埋地里，胸口宛如被千斤巨石紧紧压迫，缺氧导致他的眼前阵阵发黑。 小腿的酸楚也逐渐变得僵硬麻木，全身上下无处都在抗议，每一处肌rou，每一寸神经，都在宣告着这具身体正在濒临极限。 再拖两个，再一个，拖完这个稍微歇一秒……稍微歇一分钟吧…… 不，不行！ 不能歇！ 歇了就起不来了！ 浅野树人眼前阵阵发黑，他深知一旦开始休息，恐怕他没有这份毅力重新再站起来。 然而一旦想到放弃，心里就会响起银发男人说过的话，以及那一抹柔顺到极致宛如银瀑般的长发。 【‘我的身边从来不留废物，连这点都办不到的话……’】 混沌的眸子狠狠瞪着地面，哪怕他已经累得意识开始逐渐变得涣散，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坚定。 贪图享乐……凭什么加入组织！凭什么！ rou体和精神正在进行极限拉扯，一边在劝说着他放弃，而另一部分，就是他那微弱的意志还要咬牙坚持，在对抗着，不能放弃，不能倒下。 还有一半，完成这一半就能、就能…… 浅野树人脚下一晃，眼前忽地闪过一道白光，他心中一惊，连忙站定不动，惊疑不定的瞪着地面大口喘气。 刚刚有一瞬间好像看到三途川了…… ……哪来的三途川，没有三途川！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回到现实，低头数着步伐，一点点，一步步，缓慢却坚定的继续前行。 【’一个小时后会下雪，自己看着办‘】 “呼……”浅野树人将手里的铁杆扔下，起身，看着数量减少大半的铁架，心中莫名生出一股豪气。 太小看我了！一个小时而已啦！洒洒水！轻轻松松能搞定！ 不不不不轻松不轻松……累死了累死了……浅野树人拍了拍脑袋让自己回神，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考验……考验…… 要是通过的话……是不是大哥就能认可我了？ 是不是就……不会把我送回东京读书了？ 浅野树人用外套裹住手臂，奋力将铁杆一抬架好，调整好姿势，继续埋头拖拽。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琴酒看在眼里。 这小子的体力应该……早就到极限了吧？琴酒吐了口烟，默默的想道。 莫非之前训练的时候看走眼了？从头到尾都在隐藏实力？ 看着那道颤颤巍巍的身影，琴酒很快就否认了这个念头。 ……这小子应该想不出这种办法。 他并不是没有带过下属，虽然像浅野树人这种连枪都没摸过的纯新手，他通常是不屑于去带的。 但意外的是，这名新人让他很省心。 至少非常听话，无论是什么样的指令都会一丝不苟的完成。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枪法已经达到还算不错的水准……过段时间还要给他找柄合适的枪。基本的知识储备也足够，可以带他去别的地方闯一闯增加实战经验……格斗还需要再多练，或许等到体能更进一步后，可以让他见见血……琴酒压低帽檐，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况且，能坚持这么久，恰好能说明这小子虽然体力差了点，但耐力和毅力都是上佳。 既然是柄好刀，那么他就不介意多花些心思，将他打磨得更锋利些。 今天也是如此，琴酒并没有折磨同僚的癖好，既然是考核，那他就会将重量和距离都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 剩下的，就看这柄刀的表现罢。 寒冷，疲惫，还有痛楚，最能考验一个人的意志。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力出众，能与他共同迎敌的同僚。 而不是一个遭受到些许伤痛就畏缩后退的废物。 想起第一次遇见浅野树人时的场景，琴酒冷哼着将手边的烟头熄灭。 那种性格……他最好是装的……否则就太令他失望了。 不远处那道单薄的身影微微一晃，立马吸引了琴酒部分注意力，他抬头看去，黑发少年垂落的黑发挡着苍白的皮肤，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从他颤抖的幅度来看，琴酒很清楚，他确实已经到极限了。 但很快，黑发少年动了，冻得发白的嘴角绷出一条倔强的弧度，脸色隐隐发狠，硬生生的咬牙挺了过来，重新迈出步伐，一刻不定的继续前行。 那个眼神……倒是有点意思。 像是窥见了尚且藏在剑鞘里的绝世宝剑，仅仅只是惊鸿一瞥，那锐利的寒光就足矣让他为之侧目。 他松开了紧握着的门把手，重新坐回座椅上，烟也不打算抽了，只专心的盯着那边的发展。 一方面是免得一不留神把人弄没了，另一方面……他打算亲眼看看、他到底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或者说，他也在期待着他的成长。 看他未来能走多远…… 看他是否有资格站到他身边。 ‘哐——’最后一架铁杆被扔下，琴酒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倒是、让他稍稍有些惊喜了。 黑发少年直起身，仰天长叹呼出一口热气，叉腰看着那一排排铁架，眼底闪着璀璨的光茫。 浅野树人好好欣赏了一番他的‘成果’，听到关车门的声音，飞速转头看向了他。 “大哥！” 黑色的眸子亮的吓人，宛若寒风中两簇小小的火苗，顽强而旺盛，带着熊熊火光，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闯了进来。 “我通过了吗？！” ……哼。 早就通过了。 琴酒掩下心底的情绪，不急不慢的来到黑发少年跟前，又装模作样的打量一番摆得整整齐齐的铁架，这才慢悠悠的点评道：“还不错。” 不能夸太多，否则这小子又会提一些诸如在荒郊野岭想要吃海鲜盖饭的离谱要求了。 不过黑发少年倒是觉得这种程度已经足矣，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那得意洋洋的表情让琴酒有些牙痒痒。 哼，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平时的体能训练动不动就找借口这里伤到，那里扭到。”琴酒嘴角一咧，戳穿了他膨胀的小心思。 “怎么？现在不打算装了？” 黑发少年眼神一飘。 那、那不过是因为想偷懒…… “这不一样！” “哦？” “这、这次不一样……”浅野树人心虚的眼神到处乱飘，忽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举着手大呼小叫道：“大哥！你快看下雪了哎！” 琴酒对于他试图支开话题的拙劣手法不屑一顾，只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要如何加大训练量，好逼出利莱酒真正的实力…… 目光却诚实的顺着黑发少年所指之处，静静地看着那朵小小的雪花飘落到黑发少年手中。 小小一片，晶莹剔透的，有着完整的六边形花纹，衬得少年白玉般的掌心越发苍白。 ……太蠢了……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情……琴酒后知后觉的想道。 等等？ 琴酒猛地出手钳住黑发少年的手腕拉到眼前，虽然黑发少年已经披上了外套，但严重的失温依旧使得他的指尖控制不住的一直在抖。 而且，雪花根本没有融化的迹象。那一截手腕的温度低的可怕。 “你没知觉了？” “啊？我不……嗯？……好像有点？”浅野树人反应慢半拍的回答道。 “有点冷，但不是特别——唔！” 浅野树人尝试着动了动，这才发觉自己的双腿竟然不听使唤，脚底似乎被强力胶糊住一般，脚下一绊，整个人猝不及防的扑到了琴酒身上。 “啊！大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脚动不了了！！！”黑发少年慌张解释道。 琴酒没在意黑发少年的莽撞，而是揽着他当机立断向汽车的方向走去。 四肢僵硬，温感失常，轻度到中度失温的症状。 “……腰好细。”怀里传来了细微的呢喃声。 琴酒脚步一顿，决定暂时不和这个被冻得开始胡言乱语的小鬼计较。 精神失常，语言系统紊乱，重度失温……不，应该还没到那种程度。 ……啧，回头再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