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 第三节

    “我回来了”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抱着一丝希望星夜赶回家的萩原研二摁亮了客厅的电灯，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失望的垂下了眼眸，在放下手中的杂物后慢吞吞的走向厨房，打开冰箱看着里面还有两天就到赏味期限的大福落寞的叹了口气。

    自那日冲突之后，两年多来在他和赤木悟两人刻意避让下营造出的甜蜜氛围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在那不久便爆发了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剧烈争吵，而一旦既往的习惯被打破，跟随而来的，便是卸力般的放纵。两人很快便毫不意外的迎来了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无数次的争吵，萩原研二抬头看向逐渐迈向十二点整的时钟胡乱将临近赏味期的大福吞下，就像是辛德瑞拉在午夜十二点后最终会变回那个在现实生活中艰难求生的灰姑娘那般，那段虚幻般过于甜蜜存在于空中楼阁中的恋情也终将不得不面对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差异和曾经的伤害而回归实处。

    会不会分开一段时间会比较好？萩原研二洗漱后躺在床上向赤木悟发送着晚安短讯，而对方似乎就像是一直在等待着他的信息一般，几乎是发送完成的瞬间萩原研二便收到了晚安的回复。屏幕微弱的光亮映射着萩原研二的满脸愁容，自从上一次争吵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虽然还是会回到这间属于他们两人的家，但是却一直避开着对方再也没有见过面，只余家中两人为对方购买的食物或者其他东西证明着两人曾经回来又错过的事实。

    ‘这周五有空么？一起兜个风吧，很久没有见面了’萩原研二刚想睡下却突兀的收到一则完全不符合赤木悟风格的短信，似乎是隐约感知到了什么，他努力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笑容，最终却也只是扭曲着嘴型嘴角不停在下拉和扬起间变化，简单回复了一个“好”字。

    周五那日两人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一套白色西装作为自己外出的服饰，正坐在沙发上等待赤木悟到来的萩原研二迎着光看向正从门口进来的对方，在客厅电视机提示今晚有暴雨的天气预报声中将自己的手搭上对方的借力起身，站直后沉默的与对方交换了一个吻后便一起先后出了门。

    在一起的这将近三年中，其实两人共乘的经历并不多，出行更多的方式是独自开车或者两人步行散步，也正因如此少数几次的印象就变得极为深刻。萩原研二手肘撑着汽车窗边侧头看着周围的风景疾驰而过，几个月前的那次让他得以以萩原研二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几周前的那次却让他萩原研二的身份重新陷入混乱之中，友情爱情都一一出现了问题，而这一次，他转头看向正专心致志开着车的赤木悟，也不知道这场毫无目的地的兜风会迈向何处。

    这是一场无言的旅行，除了车载中播放的歌曲之外再无其他，偶尔车门开关的声音也会响起，两人会默契的更换驾驶不至于让另一方陷入疲惫，有时他们会沿着国道行驶有时又会驶入小路，当夜色渐深时，最终将汽油快要用尽的汽车停在了一处无人的沙滩。

    萩原研二神色平静的坐在车中，静静的透过车窗看着悬在高处的圆月，无云的星空让他忍不住质疑起早上听到的天气预报，感受到赤木悟搭在自己手上的左手，刚想开口说话，车载中却适时的响起了changing　partner这首歌，他们两人对视一眼，赤木悟突然轻笑了一声打开了车门，伸出右手立于车前灯前，微微弯腰手心向上作出邀请，萩原研二看着站在车灯光晕中的赤木悟，缓缓的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淡淡笑容，将歌曲设置成单曲循环又将歌声调响后，这才一步步的走向光晕中的对方。

    只是没走几步，余光突然瞥见被车灯照射的细沙上泛起一层温软荧光的萩原研二却停下了脚步，在赤木悟不解的目光中除去了鞋袜，感受着双脚陷入细沙中被包围的触感，萩原研二原地轻轻拢了下脚趾后又放松，这才又重新走向对方单膝跪地在对方面前，哪怕知道赤木悟的洁癖，却仍然固执的抬起对方的一只脚，轻柔的为对方褪去鞋袜。

    赤木悟低头看向正跪着为自己脱鞋的萩原研二，车头的灯光大部分都照射在对方身上，就如同对方过往的经历那般耀眼而夺目，而另一部分则消散在黑暗之中，只在萩原研二的身后留下几道渐渐消褪的光线。赤木悟顺从的任由对方褪去自己的鞋袜，自从那天冲突之后，哪怕他们之间相互道歉过多次，但两人却仍像是胸中始终憋着一团气似的不经意的相互伤害着，而随着争吵次数的增加，每次争吵时的恶言恶语也在不断升级中，赤木悟左手手背搭在对方身后，右手与对方相握跟随着音乐起舞，车前灯的灯光随着两人的动作时不时被遮挡又透过黑夜照向海面，当两人交换身位相错着放手时，赤木悟看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远的指尖想到，或许在爱意完全消磨之前，分开一段时间给双方喘息冷静的空间会更好。

    细腻的沙粒随着他们的动作轻轻小幅度的飘起又坠落，在海岸上的沙滩上留下了一圈又一圈的弧线，两道不停相汇又分离的白色身影被车前暖黄色的灯光罩上一层朦胧的光圈，左手背在身后的萩原研二踩着三拍步，半举着左臂与对方左臂相触，旋转了半圈后与对方又一次交换了身位，与赤木悟共同在脚下的沙滩上谱写了一个完美的圆圈。

    交换着双手位置，换用右手臂贴着对方的前臂的赤木悟按着节奏向前一步又后退，看着两人相交的手臂却突然回想起当初第一次与对方接触时的情形，那时的他在交手时曾经毫不留情的废了对方的右手手腕，而之后更是多次在萩原研二做得不合自己心意的时候捆绑住对方的双手百般折磨对方，看着对方因为动作而露出的一小节光洁的手腕，他以为他不会在意的过往如今却随着两人的舞步一幕幕在他脑中显现，赤木悟重新搂住对方看向那双正柔情的注视着自己的紫色桃花眼，两人在沙滩上的脚印随着舞步又重新交叠在一起，那么研二呢？对他而言，印象更为深刻的究竟是曾经的伤害还是后来两人之间的爱意？

    这样想着的赤木悟动作随着歌曲的间奏不由得慢了下来，萩原研二便也配合着放缓了舞步，沙滩上的脚印逐渐斑杂，嵌印着两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痕迹，当歌声再次响起时，萩原研二就着两人相拥的动作不再离开，而是将自己赤裸的双脚指尖搭在赤木悟的脚背上，跟着音乐缓缓移动律动着。

    萩原研二将双手轻轻搭在赤木悟的肩头，手下西装的触感让他不禁回想起组织时期赤木悟曾经一次次为自己整理衣物的场景，曾经模糊的隐秘希望如今变成了明确的感情，只是沙粒有些粗糙的质感却从相拥着跳舞的两人唯一肌肤相触的地方传来，细微的疼痛感给这场旖旎的拥舞带来一丝清醒，萩原研二忍不住用鼻尖一点点眷恋的描绘着对方的轮廓，在脸颊处徘徊留恋许久，这才顺着颌骨的曲线来到对方的下巴，用鼻尖轻轻一拱一拱的顶着对方的下巴。

    赤木悟在轻缓悠扬的歌声中毫不抵抗的顺着萩原研二的动作慢慢抬起了头，任由对方用鼻尖巡游着自己的脖颈，迷蒙的看向高悬于天际被薄云遮挡了一小半的月亮，直到因为抬头牵动着肌rou而上下滚动的更加厉害的喉结被萩原研二咬住用力吸吮后才拉回神志。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已经被云雾遮挡住了大半的月光下，海岸边的海浪不知疲惫的冲刷着岸边的岩石群，一次又一次的在已经被海水冲刷的极为光滑的岩石表面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独属于他的水印，又在石隙中留下一滩又一滩他曾经进入过的痕迹，每一次冲击着袭向岩石群而发出的海鸣声完全遮掩住了岩石群另一边车辆不停晃动的声音，暖黄色的车前灯少了车辆主人的遮挡，光线随着车辆的震动微妙的移动着，照亮着沙滩后又隐入海面消失不见。

    一只指节分明的右手突然拍在了被雾气模糊了的车窗上，紧接着被另一只手紧扣着指间的缝隙缓缓沿着窗面下移，在车窗上留下了一条拖拽着的痕迹，萩原研二难耐的昂起头喘息着，凝结出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经过被汗湿的鬓角蜿蜒而下，在要从耳垂处滴落的那一瞬，却被他身后的赤木悟伸出舌尖接住，继而耳垂被得寸进尺的故意用一侧尖牙细细来回研磨着，激得萩原研二发出一声带着不明显泣声的喘息，涎水顺着嘴角流下，却被赤木悟如法炮制的顺着口水的痕迹一路吸吮向嘴角。

    由于车身太过狭小，浑身赤裸的萩原研二只能半个身体趴伏在后座上，另外半个身体则不得已悬空在外，勉强一只脚跪着保持着平衡。挺直的性器被不在意的压在后座车座的边缘，大腿遮住了大部分柱身，guitou却泛着水光的暴露在腿一侧，如同身体的主人那般湿淋淋的向车里铺设的地毯上滴落着浓稠的jingye。

    赤木悟的舌尖顺着萩原研二的脊柱线舔舐着一路而下，撑在对方上方看着对方随着自己的动作反弓着身体渐渐弯成一轮新月，萩原研二的呻吟因此全被堵在喉间，只有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喘息从他胸腔间发出，哈出的雾气融化在车中闷热的气息中，渐渐又模糊了之前印着一条长长手印的车窗，也遮住了外面已经被雨云遮挡得只剩一层边缘的明月。

    完全被乌云遮蔽住的月亮已经透不出任何光亮，空气中的水汽也越发厚重起来，之前一直被潮水冲击着的岩石群随着涨潮时间的到来渐渐周身都被海水浓郁的气息包围，原本只是静伫在那里的岩石群随着浪潮在他缝隙中注射的海水越来越多仿佛压着海水似的立在水中，与远处渐渐停止晃动的车一起静静等待着暴雨的到来。

    两声清脆的搭扣声响起，赤木悟双手交错着被后座的两根安全带牢牢绑住在背后，萩原研二一手扶着赤木悟的肩膀，一手反握着对方的性器颤抖的将它一点点吞进自己的身体，有限的空间让萩原研二不得不佝偻着背窝在赤木悟身前，让浑身被汗水jingye浸湿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因为落水而瑟瑟发抖的小狗，在车内仍然单曲循环着的那首慢节奏的歌声中，萩原研二却似乎想要榨出赤木悟最后一滴jingye般快速起伏着，直到感受到赤木悟不自觉夹紧大腿胯部上挺的动作时才突兀的喘息着停了下来。

    强烈的射精欲望让赤木悟下意识向上耸动着下半身，却被萩原研二不配合的躲开，刚想挣脱双手束缚时，他的眼睛却就这么直直撞进萩原研二似乎陷入回忆般痛苦的眼神，赤木悟的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闭着眼难耐的等着萩原研二下一步的动作。

    “嗯.....”赤木悟痛苦的紧皱着眉头呻吟着，连续几次硬生生被中断射精让他不由得睁开眼面带祈求的看向正用身体吞吐着他性器的萩原研二，睁眼的瞬间几滴眼泪却从他的头顶上方砸进了他的眼眶中，异物感让他下意识闭了下眼睛，微微湿意从他眼角溢出。而此时，车外已经积蓄已久的雨水也终于开始降落，零星的雨点砸在车上发出细微的声响，随着雨势的增大，当车子被倾盆大雨包裹的时候，赤木悟终于在萩原研二的配合下如愿射在了对方的体内。

    剧烈的喘息过后，萩原研二卸力软软趴在赤木悟的怀中，而车载中那首一直循环播放的歌曲也渐渐到了尾声，稍微恢复了点体力后，萩原研二双手虔诚的捧起赤木悟的脸颊，而赤木悟不知何时早就挣脱的双手也同样搭在萩原研二的脸侧细细的摩挲着，在两人额头相抵微张着嘴马上就要嘴唇相贴的那一刻，不约而同的说出了自今天相遇后的第一句话，

    “我们独处一阵吧，正好我需要一个人离开日本一段时间”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也正好我需要封闭训练一段时间为明年的比赛做准备”

    话说出口后两人都没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气息喷洒在对方的嘴唇上，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默契的用两声同时响起的“我爱你”代替了各自的回答，随着“oh　my　darling　I　will　never　change　partner　again”这一最后一句歌词，于暴雨之下在充满两人气味的车厢中拥吻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