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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身陪着笑,试图替沈晚冬将不堪遮过去,笑道: “许是小姐在经过假山时,把衣裳挂到了,正巧又碰见了侯爷。侯爷瞧小姐赤着脚,又有点醉酒,担心她掉进湖里,作为长辈,大约疼小姐的心和督主是一样的,就背了她,准备送她回去呢。” 说到这儿,章谦溢扭头看向沈晚冬,挤眉弄眼,暗示女人服软,给督主个台阶下,别把关系给弄僵了。 “小姐,您说是不是这样的?” “不是。” 沈晚冬冷生否认,她瞧着掉落在地上的粉色薄衫,嗤笑了声,什么话都懒得说,拧身就往上房走去。明海大约是被唐令给请出去了,这里毕竟是唐府,今儿还是唐令的生辰,同朝为官,彼此还得留点面子,那傻大个也不好直接将她拉走,她现在毕竟还是唐令的侄女儿。 罢了,待会儿进去收拾东西,自己走吧。 谁知刚走了两步,她的胳膊忽然被人抓住,那人很用力,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请督主放开,仔细脏了您的手。” “你说什么?” 唐令手上的劲儿不自觉加重,有些贴心的暖话,他说不出口,只有按捺住怒火,将自己的语气稍微放柔些,试图好声好气和这孩子说话: “小婉,叔叔对你一再忍让,你是怎么了,被鬼迷了心窍么。” 沈晚冬一句话都不想说,用力挥开唐令的手,急忙往上房跑。她将屋里正倒洗澡水的两个丫头赶走,又将刚踏进门里的唐令给推出去,砰地一声把门关住,刚那木栓插.上,就听见唐令在外头踹门,厉声喝她开门。 她一声都不应,直接将桌子拉了过来,顶住门,捂住有些发疼的胸口,沉声说了句: “要骂,明天吧,我现在真的累了,肚子也疼。” 敲门声终于停了,良久,唐令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了句: “早些歇息吧,孙公公在外头守着,要什么,就叫他。” * 寝殿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昏昏暗暗的,又静又冷。 金兽里燃着清甜的香,能稍微舒解眉头心间的郁郁。 落地厚帷幔上挂了张画,画上是个很美的女人,她披散着头发,身上不着一丝,仅有朵玉兰花挡着幽幽秘地,如此,却更添了种别样的美感。画上的她睡着了,那么安静乖巧,不会惹人着急烦闷。 唐令坐在地上,背靠在床沿儿上,痴痴地盯着画,良久,给自己斟了杯竹叶青,闷头喝了一大口。 她如今,连一句话都懒得与他说了。无怪人都道婊/子无情,卸磨就杀驴,利用完他就甩了他,连句道谢的话都不说。 忽然,唐令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嘴,他怎么又把小婉想的那么不堪。她是被人坑害了,才不幸沦落风尘;她是在梅氏手里受过委屈,才一时摆脱不了风尘行径;她是想要立起来,才,才会想尽一切法子把自己一身的污泥洗净。 唐令啊,你急什么。 烦闷间,唐令端起酒壶猛喝了好几口,可就在此时,殿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外头走进来个穿着紫色衣衫的妙龄女子,白皙的肌肤,清秀的面庞,恍惚间,还真有些神似小婉。 “她睡下了?”唐令淡漠问道。 “小姐收拾了下细软,瞅见孙公公等人一直在外头守着,便没有出来,大约是酒劲儿上来了,她简单地梳洗了下,就睡去了。”紫衣女子十分平静地回话,她瞅见唐令面色似有痛苦之色,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走过来,将画从帷幔上取下来,卷好,背对着唐令,目中似怨似慕,咬唇颤声道:“主子,您何必呢,楚楚跟了您这么多年,从未见您这般伤神过。” “呵。” 唐令笑了声,又喝了口酒,幽幽道: “人才会伤神,我又不是人。” “主子。” 楚楚拧身,疾步奔到唐令跟前,她跪下,似求又似怨: “七爷说的没错,杀了她吧,不要再犹豫了,” 啪! 唐令狠狠地甩了楚楚一巴掌,直接将女人打倒在地。 “你是什么东西,敢命令我!” 楚楚自知失言,慌忙跪到唐令面前,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光,以求主人原谅。她忘了啊,她不过是卑微的江湖女子,唐门遗孤,是督主在她满门被灭时收养了她,为她改名换姓,给她教杀人的本事,让她将仇人斩首,报仇雪恨! 她还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个杀手罢了,而那个美得让人自惭形秽的女人,才是督主手心里的人。 她不敢在督主跟前使性子,那女人敢; 她不敢奢望督主对她展露笑颜,那女人却不屑一顾。 她能做的,只有暗中给那女人下点药,让督主好去抱着那女人睡,而她,就跪在床边,提醒督主什么时候药劲儿会过,并且查看那女人的身子,不能留下半点欢爱后的痕迹。 她还能做的,就是暗中盯着那女人,将那女人与荣明海间的好事,一字不差地上报给督主。 “楚楚,你过来。” 楚楚愣了下神,赶忙跪行过去,谁知却瞧见督主从怀里掏出条长发带,哼,是那女人的遗落在玉兰花树下的。 “楚楚,现在起,你就是小婉。” 唐令将发带绑在楚楚的眼睛上,挥手,将地上摆着的油灯打灭。在黑暗中,他轻抚着女人的小脸,一分分凑近,轻嗅着女人身上的淡淡药香,小声道:“愣着作甚,问我话啊。” “是,是。” 楚楚将心酸咽下,她也不知,眼泪将那发带浸湿了,多少次了,她都不知假扮那女人多少次了。 “我,我今天好看么?” “嗯。”唐令用下巴轻蹭着楚楚的侧脸,柔声回答。 “那我今天跳的舞好看么?” “好看极了。”唐令将楚楚的两只手放在自己肩上,让女人搂住他的脖子。 “真的?”楚楚手上一用力,将督主环到她面前,歪着头娇羞地笑。她知道那女人对付荣明海的招数,很大胆,也很主动。 “主子,小婉要赏赐,你亲亲我呀。” “你叫我什么?”唐令忽然坐直了身子,语气全然没了方才的温柔,似乎还有些愤怒。 “小叔,你怎么又生气了。”楚楚佯装恼了,轻推了下唐令的胸口,拧过身子,嗔道:“不理你了。” “好姑娘,别生气嘛。” 唐令语气忽然转柔,大手轻抚着女人的侧脸,又吻了吻她的手,卑微地哄着:“叔叔背着你去摘花,好不好?” 楚楚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被督主拉了过去,身子一轻,就被他背起来。他背着她,在黑乎乎的寝殿里转悠,她悄悄地流泪,头枕在他的背上,手轻抚着他的肩头,笑的妩媚: “叔叔,你要给我摘什么花儿?” “玉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