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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殷勤谦恭地把他们引至二楼包厢,打开门烟雾弥漫,烟酒味香水味混杂着扑面而来,轻眉不由得捂了下鼻子。 里面很大,中间摆了两张麻将台,正玩得热闹,一圈沙发上坐着几个美女,见他们进来,美目流盼。 “呦,宋公子拐了哪家的小孩儿来?”麻将桌上的一个男人问。 另一个从头到脚把轻眉打量一遍,眼睛停在她白帆布球鞋上,然后瞄了宋书愚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小愚子换了口味了?喜欢这口也不早和哥哥说。” 宋书愚帮她把脱下的羽绒服连书包一起丢沙发上,才说:“小五你一边切,说什么浑话呢。这是叶慎晖侄女,叶家小公主。” 他这一说,两桌麻将上的人头都扭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轻眉一时间有些不自在。 其中有几个与叶慎晖相熟的,一个就笑骂:“你长了豹子胆了,给叶老四知道非扒了你皮不可。” “他还要感谢我呢,带他们家小公主见识你们这些社会阴暗邪恶面,打定预防针。” 宋书愚惹了众怒,一通笑骂。正好一圈摸完,桌上一个大美女袅袅娆娆地站起来:“宋公子你接班,我歇会。” “Vivian,才摸了这一会儿就累着了,再来两圈不要大喘气?”有人调笑地说,一阵哄然。那个Vivian也不生气,娇嗔两口,径直在小五后面坐下。 宋书愚也不客气,坐到她的位置。“小眉,来帮宋哥哥看牌。这些都是狼,你仔细看清楚了。” 轻眉搬张椅子坐到他身后。她这些年因为何心眉的感染性格开朗明亮不少,很多东西不象以前那般抗拒。今天这些人是她从未触及过的,他们说的话,美女顾盼间的风情都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物什,让她好奇不已。 “仔细瞧着,这小孩儿长得有点象我们dy。”Vivian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一直在打量她。 “说到dy,好一阵没见过了。”另一桌的一个问。 “快考试了,她不象我们,有这么多时间和你们胡混。” “你什么时候和我们胡混了?都是和小五一起。” “一边去啊。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把自己坑里的萝卜抱紧了就得了。” 七点过了点,麻将桌撤下,开台吃饭。宋书愚捂着轻眉的杯子不让他们倒酒,直说她是未成年喝酒影响发育,把轻眉脖子都臊红了,众人碍着轻眉身份也不好强劝。倒是宋书愚几圈洋酒下肚,眼角眉梢都是春色,几次帮轻眉夹菜望着她,水汪汪地眼波直泛桃花。 拼酒到一半,已经有两个酒量浅的冲进洗手间大吐。轻眉无奈,只能走去外面问了侍应生位置。走到走廊尽头,一个穿了套简约的黑色毛料西裙,身材高挑的美女推开了洗手间木门,低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轻眉惊疑地望着她的背影喊出来:“江jiejie。” 原本是我的 江秀琳回国已经两年,在国土局工作。 因为工作的关系,她听说过安诚联合叶慎晖的名字。开始还以为同名者众,后来从八卦新闻里知道海阳叶家,东大毕业,联系在一起方醒悟过来。 以前便清楚他有鸿鹄之志,想不到几年间他的事业已经发展如此。 她不知道有一次与老公刘志明在星汇城购物时,叶慎晖已经见过她。他站在星汇城的PRADA里,隔着落地大玻璃深深望了她一眼,然后回身接过信用卡,与陈然走出门口,往另一个方向携手而去。 暗地里,她猜想过很多次再遇的情景。她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那一刻。那时,她该说什么?“你好。”这样吗?还是假作惊讶:“啊,原来是你!” 不是不期望的。 老公刘志明很温和的一个好人,体贴到她找不到一点错处,家世显赫但没有纨绔之气。同学朋友同事都艳羡她找了个好人家。可她为什么不满足?她的人生就是这样,在这寡淡如水的生活里埋葬掉? 终于在年底无数的招待宴请中见到他,没有惊讶没有愕然没有慌乱没有流连,什么都没有,她终于了解了,属于她生命里最激情的那一段早已消逝掉,甚至在他那里无迹可寻。 执意地盯住他,她仿佛回到少女时代,带着孩子气的执拗与不甘。看着他在一众权贵中如鱼得水应酬自若,得体而不失矜持。他是她的,他本来应该是她的。 酒席散尽,老公电话过来,她说接下来还有安排,不用来接。实际上,她站在门口萧索的风里等待他的出现,风很大吹得她长发飘摇,她打着哆嗦竭力保持着傲气。 黑色奔驰在门前停下,叶慎晖在后座打开门,“我送你?” “去哪里坐坐好不好?”她打破沉默,没有发现自己语气里有丝央求。 找了间生意不太好的咖啡店,他点起一枝烟,火光燃起的一瞬照亮他方正的下巴,又转回若隐若现。他帮她点了绿茶摩斯,刚才在酒席上她食不知味,这客绿茶摩斯更觉难以下咽。 少女时极爱济山宾馆的甜品,绿茶摩斯就是其中一样。那时他囊中羞涩,济山宾馆又是省府的接待宾馆非一般人能渴望。想不到他还记得,眼泪滴了一滴到衣襟上。 “听说还不错?”倒是他先问。 “还行。” 他点头,不置可否的。 “你父母还好吧?叶伯伯好象也七十了。”她很想和他说些什么,她当时的挣扎,亲情前的萎缩,出国后的思念,婚嫁后的平淡还有此刻的不甘。可是在他淡漠的气场包围中,一切都那么难以启齿。 “七十多了,身体不错。老爷子喜欢锻炼。” …… …… “听说你还没结婚?” 他笑一下,“太忙,顾不上那些。” 她见过陈然几次,明媚艳丽,人情练达。八卦里有她的位置,所以江秀琳当时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 “慎晖,对不起。”她嗫嚅着,“当年是我太幼稚,以为爱情就是追逐,就是难分难舍,我……” 爱情?叶慎晖淡笑,即便是现在,爱情需要的付出和牺牲她又能懂多少? “不用自责,那时年少轻狂,我们懂得什么?”他劝慰她,当初的痛苦失意被背叛后的打击绝望已消散无踪,现时再讨论这些只觉讽刺。 青烟缈缈,叶慎晖轻摇手中的水晶杯,威士忌金黄的色泽流光闪烁。 他不能喝酒,但是今天很想喝一杯。很多年没有认真的回想过往了,从车祸醒来便好象放弃了生命的一部分,自我放逐到事业里工作里,只有这些才是他能确实掌握的。沉溺在过往的青葱岁月,他自问如果生命重来,他会不会追去英国,挽救他的爱情?不会,他再次否定。他背负的责任太重,他负担不起爱情中你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