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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蔹的脸色瞬间一片死白,一言一语说得极缓,眼眶蓦地灼热,一股难以忍受的 疼痛直袭他的胸,碎心裂肺地疼,语气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这一次,我若是随了你的 高兴,你就要万劫不复了!” 是的,当初,她以一句“自会与夫君商酌”,便将他给推拒到了天边,说不心寒,那自然是 假的,只是,谁也没有料到,青玄那小兔崽子,竟然是真的做到了以命相护。唏嘘喟叹之余 ,他也只有无奈。尔后,得知昊天要将她处决于化妖池,他险些无法自控,却意外于她在化 妖池中毫发无伤。再后来,得知她被囚禁在锁妖塔中,得知她被送去了紫微垣,他一直控制 着自己的情绪,只道她还好好地或者,那便就无所求了。 可如今,既然觅着这机会让她逃离一切,那么,他便绝不会再这么不声不响下去。毕竟,谁 都知道,她的妥协与认命,最终换来的只会是坐以待毙! “万劫不复也好,终归是我要走的路。”千色紧紧闭上眼,凄凄地,胸膛里的火和疼互相攀 附着,烧灼磨噬,几欲喷薄而出的火焰无边无际地在思绪里缭绕蔓延开来,可最终化作言语 ,却是早知濒死一般的漠然:“兜兜转转,也仍旧是逃不过的。” “我本以为——”胸口仿佛被压上了一个巨石,一点一点将胸口挤迫得无法呼吸,每一次的 气息吐纳都是无形的牵痛,沉默了良久,白蔹言语迟疑,眼睑轻轻的一跳,眼底压抑着静静 的讥讽,埋藏在那深不可测,无影无形的一脉:“你可知,倨枫十世转世不得善终,世世命 短夭折,喻澜都不曾放弃过,而你现在——千色,你——” 他不知该要如何指责她。又或者,这本就是她自己的选择,谁又能多作评论? 前不久,因缘际会之下,他见过喻澜,除了慨叹喻澜如今的惨状,也总免不了想起他一直心 心念念的人儿,不愿她最终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早前,他一直觉得,似乎倔强的而死心眼的女子,经历总是较他人更加坎坷,他的jiejie含蕊 是如此,喻澜是如此,所以,他打从心底不希望千色也如此。 乍一听闻这许久不曾听闻的名讳,千色的思绪被牵往了往昔的岁月。那些日子里,她一直不 曾遗忘的人,还陪在她的身边,她亲见喻澜与倨枫的遭遇,庆幸之余,自然也惊惶,可而今 ,她却不知,该要如何评价一切。 “喻澜是喻澜,我是我。”摇摇头,她接过话去,似乎是有无形的霜雪凝结在唇边,在眼中 一一郁集,难以融解,心里,此刻已是一片萧瑟。捧着手中的囚魂珠,她淡而苍凉地轻笑 :“小师兄,多谢你让我母子得以相见,如今,我已是再无所求了……” “你这死心眼的……”一时之间,白蔹竟然也不知自己该要说什么。原本,他是打定了主意 ,她若执意不走,打晕了扛也要把她给扛走,可此时,他却不知自己该不该按照计划中那般 违背她的意愿。 那一瞬,他忆起早前半夏的话来—— 你以为,这样她便会高兴了么? 是呵,千色呀千色,却不知她要如何才会高兴…… 当初与风锦恩断情绝,她满目苍凉,他只恨自己不能杀了那负心人,为她讨一个公道。可而 今,他却只恨自己不是那狗皮膏药般的小兔崽子,明知她心里在无声无息地哭泣,却也不能 逗得她破涕为笑。 白蔹呵白蔹,为何你用情至此,却偏偏这般失败!? 许久以来,他只能这样自嘲, 说她死心眼,自己又何尝不是? 到底是知根知底的人,白蔹的所思所想,千色又怎么会不知道。“小师兄,蒙你厚爱多年, 千色感激不尽,只是——”再次挣脱他的手,她转过身去背对着,眉头隐现萧索之色,言语 依旧是那般的波澜不兴,可其间的郁结终是越集越深:“你我终归是要各行其路的,还是不 要再这么苦苦纠缠下去了。” 若说这句话是说予白蔹的,倒不如说,这句话,是她说给平生的。是呵,终归是要各行其路 的,眷恋又如何,不舍又如何,他都已经不记得她了…… 她能做的,只是让自己不忘。 至死不忘…… 白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面容一肃,顿了顿,露出涩涩的苦笑:“听你的意思,倒是我们自 作多情,多管闲事了?” “你们?!”千色顿了一顿,也立刻反应过来了:“莫不是,其他的师兄师弟们也都牵涉其 中?” “不然,你真以为这事我能一手遮天,一人全都担得下来么?”神色肃然,黝黑的瞳眸由最 初的震怒而渐渐趋于平静的涩然,好半晌,他才悠悠叹息:“此事,自是半夏全然策划,我 们一干人等一路上乾元山去,空蓝等人借口送长生帖,支开了那两名侍者,我便趁机抢夺灵 珠,风锦则负责善后,就连广丹——” 白蔹有些说不下去了。 一直以来,广丹是所有师兄师弟里最为严肃板正的一个,往昔,众人一同去抓了瞎闯了祸回 来,南极长生大帝气不过,总是会让千色狠狠拿了藤条打他们的屁股,而广丹却永远是站在 一旁冷眼看着他们受罚的那个。他素来谨言慎行,一心修道,绝不会掺和着去做什么有违规 矩的事。而上一次,听说广丹拦截喻澜,想要从风锦手中抢夺九转真魂丹,别说是师兄弟们 大吃一惊,就连风锦也都是不敢置信的。 其实,他们这次之所以这么大胆,也算是有恃无恐的。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