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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浇了下来,让她呆滞在那里,连同即将喷涌而出的热血也凝滞了。 “我们的婚事,从来都不需要你我答应。”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原主已死的事情说出来。 宁泽的笑意凝在嘴角。 他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没有人问过他们的意见。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坦。 退开了半步,让惠袅袅能从那逼仄的空间里走出来,“她先是去了当铺,而后去了医馆。那医馆里的人似乎都认识她了,将她赶了出来,而后她与那些人说了些什么,才得以进去。待了许久之后,便直接回了左相府。” 他的话,成功将惠袅袅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不再继续退婚的话题。 “她去医馆做什么?难道有什么隐疾?” 一双杏眼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芒,尤其是在提到“隐疾”二字的时候,连带着唇边的笑意都让人觉得十分有趣。 宁泽觉得心头有如被猫爪子轻挠了一下一般,不自在地别过脸去,“不知。不过,我查到了她拿去当铺当掉的东西……”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打量了一下惠袅袅的神色,才道:“那件东西,我认得,是放在宁王妃府送出的聘礼里的。” 忽地轻松地笑了起来。 惠袅袅瞪大了眼,“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聘礼被她当了诶!” 就和她的嫁妆被苏氏当了一般,让她心里憋得难受。 宁泽道:“当了不是更好?左相府退不出聘礼,只能把你抵了。” 这样,这婚,就没法子退了。 惠袅袅一噎,歪着头咬牙,“我的聘礼,为什么要便宜苏氏?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宁泽的笑容顿住,缓缓敛了敛,第一次发现,惠袅袅还有会生气的时候。 随后,又缓缓笑开了。 会生气也好,比起毫无脾气的惠袅袅,更有趣了。 惠袅袅看自己生气,宁泽却在一旁笑得开怀,心中越发觉得堵了,那是宁王府送出的东西被人拿去当了,怎么能光她一个人生气着急,“不行!得把东西都拿回来!” 宁泽含笑点头,“嗯,拿回来了。” 惠袅袅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什么,越发觉得生气了:“宁王府再怎么财大气粗,也不能这般便宜她!不是要你等她把东西换成银钱了再赎回来,而是让她直接把聘礼都吐出来。” 一双杏眼里涌动着怒意。 惠逸、惠萧萧,前世都是与楚元勋一道的人,宁王府最后的结局与他们有撇不开的联系。 宁泽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好。” 惠袅袅诧异他这一回竟答应了,心中有些闷。但一想到,能把嫁妆从左相府给挖出来,又觉得痛快了。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便听得宁泽道:“袅袅,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惠袅袅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他看出来了?! 又听得他道:“以前,你似乎不会生气,也不会和我提这些要求,看到我总是垂着头,连话也不说,倒是现在更好,有喜有怒,更鲜活了。” 微微一顿,他笑意盈盈地补充道:“其实,宁王府一点也不财大气粗。” 惠袅袅怔了好一会才消化掉他的话,笑了笑,“既然世子爷已经应了退婚的事,那便寻个时间去左相府吧。” 两人之间沉默得有些尴尬,惠袅袅又寻了个话头问道:“可知端王为何要对你们下手?” 宁泽眼中的笑意淡去,“因为虎符。” 大楚开国之际,开国帝王身边有两人。 一人布衣出身,擅谋略,后被封为开国后的第一位异性王,宁王,世袭。 另一人,火头军出身,却使得一手好烧火棍法,爱沙场,爱兵法,不愿为王沾染政客的勾心斗角,只愿做将军。便被封为大将军。 开国帝王与两人情同手足,统帅天下兵马的虎符一分为三,一块交由大将军府,掌一半兵马与一半暗军,一块交由宁王府,掌一半兵马与一半禁卫军,一块在帝王手中,掌一半禁卫军与一半暗军。 若他年,楚氏帝王无度,昏庸无能,两块虎符,便有改易君王之便。 开国帝遗诏提及,宁家、傅家,皆可取而代之。 楚元勋想要得到虎符,只有一个目的,得到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他是皇后的亲子,当今圣上对皇后宠爱有嘉,止不准早就打上了皇帝那块虎符的主意。 “皇后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贤良淑德,袅袅,你切不可信尽她的话。” 惠袅袅听得心惊rou跳,顾不上傅氏烧火棍的来历,正色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我之间,不该有所隐瞒。你问了,我自然要答。”宁泽全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应该瞒着惠袅袅的,以她当时和他的配合,或许她早就看出了端倪。只是没想到,一直被人当人傻鱼眼的人,会这般聪慧。 同时,他也是在提醒惠袅袅,不该对他有所隐瞒。 惠袅袅:“……”突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对宁泽招了招手,让他来把自己给埋了,而宁泽当真笑着给自己的坑里填了土……而这句“你我之间”让她觉得,他们就是站在一条战线的。那句“不该有所隐瞒”更是让惠袅袅莫名地心虚,转念一想,都是要退婚的人了,为何不该?又觉得理直气壮起来。 气血上头,“端王也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正人君子,一定得让阿姚离他远些!”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了出来。以她们现在即将解除婚约的关系,说这样的话,并不合适,以宁泽的头脑,马车之事已经足以让他认清了楚元勋的心思。 看到宁泽临走的时候那意味深长的笑,心中不由得生出各种不自在来。 门,被风吹来,将凉意吹尽了屋中。烛火也随着摆了摆,将惠袅袅在火光下的影子也吹得荡了荡。 起身门关上,上了栓。 一转身,却见宁泽正坐猫着身子坐在那里对着香露瓶口闻,不时地揉一揉鼻子。 心头猛然跳动了一下,他不是走了吗? 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坐着的是厉厉。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