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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关于吐蕃少女的印象,这问题问的大家啼笑皆非。 杨宗志微微皱起了眉头,想起方才给他进献哈达的少女,那少女看起来仿佛年轻俏丽,只是更深的印象便没有了,他方才心思根本就不在那少女身上,自然观察的也不仔细,他惴惴的揣测了一会,眼见落座的几十个吐蕃大臣们眼神都汇聚到自己的身上,只得又犹豫的道:“那姑娘生得秀丽端庄,自是……自是不错的。” 何淼儿坐在他身边,听得暗自颦眉,她偷偷在酒桌下伸出小手来,在杨宗志的大腿上死命的拧了一把,委屈的暗道:“傻瓜啊,你还说那小姑娘不错呢,难道你这么聪明的人儿也看不出来,这朔落王是要招你入赘哩!” 朔落王紧紧盯着杨宗志来看,听他口中称赞那小姑娘,更是满意的哈哈大笑,拍手道:“杨大人看得上眼那就再好也不过了,这位小姑娘名叫蓝齐尔,是……嗯是本王刚刚收下的义女,你看配上杨大人的身份,总算是说得过去的吧?” 朔落王话音一落,堂下嗡的一声炸开了锅,哈克钦惊讶的道:“父王,你什么时候收了蓝齐尔作了义女了,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 朔落王斜睨哈克钦一眼,不悦的道:“本王方才决定的事情,难道也要事先通知你么?” 杨宗志听得一时哭笑不得,他也曾听说过旧时朝代里,为了与边缘民族永结同好,皇家都会选一些宫女甚至公主,然后与这些民族的首领之间通婚,从而使得双方结下姻亲,多了些说合的桥梁,只是这事今日居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那是自己想也没有想过的事情。 杨宗志忍着自己大腿上何淼儿气恨的肆虐,讪讪的抬头道:“陛下,您的一片美意在下自是心领了,但是……但是现下吐蕃国内局势不稳,而且……而且我等南朝大军与您的亲军之间还有一些误会没有消除,所以这许婚的事情……就……就……” 朔落王挥手坚决的道:“杨大人,你作了我吐蕃王朝的驸马,自然就是我们的自己人了,那你的手下便也算我们自己人的手下,所以任何吐蕃子民都不会再对你们产生一丁点的怀疑,如此一来,南朝大军和本王的亲军之间才可通力合作,平息忽日列这股叛军便指日可待,不是么?” 何淼儿本就恼怒不已,再听了朔落王这段煽动十足的说话,忍不住低下小脑袋,将小嘴凑到杨宗志的耳朵边,委屈无比的娇声道:“那可恭喜你咯,驸马爷!” 杨宗志摇头叹了口气,暗道:“我过去听说这朔落王为人胆小怕事,最是没有主意,昨夜一见,正是印证了自己过去的听闻,没料到一夜时间过去,这朔落王仿佛换了一个人般,这事当真奇怪的紧了。” 多勒克坐在下面的文武群臣中,他听到朔落王说起南朝大军与吐蕃大军通力合作,下意识便想立身反对,只是他又联想起朔落王的提议,心头砰砰的一跳,反对的声音便强行的忍了回去。 殿内气氛怪异的紧,有很多大臣们都乐于观望杨宗志的态度,现下朔落王提议要给杨宗志许婚,若是他一口答应,则以后便是朔落王的晚辈,自然对朔落王无令不遵,而吐蕃国只是献出了一个封了虚号的公主,可谓代价极小,若是杨宗志此刻绝不答应,那他口中所说两国交好之事便显得没有诚意,那吐蕃国便是对他们南朝大军有些怠慢,也是理所应当。 哈克钦俯身见杨宗志面上表情极为尴尬,忍不住便想替他解围,赶紧端起面前一个琉璃酒杯,哈哈笑道:“杨大哥,难得我父王如此看重于你,不如……不如你也不用这么着急着应承,咱们先喝杯酒,如此美事,你自然多想想也算是正常。” 杨宗志等人听了哈克钦的打圆,方才恍然大悟,暗道:“这件事情何必现在决定,只需拖下去便可,到时候我大军班师回朝,你再来提这件所谓的亲事,我们山高皇帝远,就不怕了。” 杨宗志眉头一喜,便也端起酒杯,与哈克钦遥相举杯,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牛再春和马其英饮下杯中水酒,啊的一声,齐声赞道:“好酒!” 这醇酒香浓无比,滑如凝脂,入口之后随即化作琼浆玉液,在人喉头处循环打转,香味迟迟不退。牛再春和马其英也是好酒之人,初次饮到这般美酒,忍不住赞不绝口。 朔落王哈哈大笑道:“这是……这是葡萄美酒,乃是波斯人传入吐蕃国的,当年波斯人来到吐蕃,带来了整整五百人的浩荡商队,这葡萄美酒,便是其中的精品,现下逻些城内还有不少余酿。” 牛再春和马其英眼见这美酒呈血红色,即使端在手中便极入味,当然知道这是天下少见的佳酿,立时又抢过了痛饮三杯,朔落王看在眼里,面露满意之极的微笑,又道:“杨大人,本王知道你们南朝的皇帝想要对付北方四国盟,因此派你来作说客,说服本王与他结盟,这事倒也并不难办,只要……只要你答应了本王的提议,本王立即便与你签订城下之盟,你只管好好考虑一下,也不必急于回复本王。”…… 四人出了华丽的宫殿,牛再春回头看看身边没有其他人,才啊的一声道:“方才憋死我了,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杨兄弟,这朔落王恁的看不起人,即便真是要许配,至少也要许个正统的公主出来,怎么能随便找个舞曲的小姑娘,便认作什么义女,还一定要你点头,这事真是气人。” 马其英晃着脑袋道:“不然……不然……大哥,三弟,咱们此来的目的主要是议和,具体是帮朔落王降服忽日列从而议和,还是因为娶了个冒名的公主来议和,这本就没有任何分别,只要咱们目的一成,即刻便回到洛都,到时候这吐蕃的女子往家里一丢,谁还管她是真是假。” 杨宗志正在思索这件事情,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就是朔落王今日转变的太快,一时他还适应不了,他知道昨夜定是发生了一些变故才会导致今日这场许婚,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他暂时还想不出来。 他随眼看了看身边的几人,见到牛再春和马其英正热烈的讨论此事,他们两人一个主张拒婚,一个主张随机变通,而何淼儿却是意兴索然的走在一侧,脸庞朝着宫殿高墙外,那里有一处桑梓花园,这逻些城高达数千米,寻常的花卉草栗到了这个地方,根本无法生存,只是有些性子顽强的花儿,才能在这里生长开放,而且开的愈发艳丽。 杨宗志咳嗽一声,走近何淼儿身后,缓缓道:“淼儿,你怎么了,不高兴了么?” 何淼儿面朝花圃,并不转回头来,轻轻的摇了摇头,委屈的道:“我可不敢有什么不高兴……哎,对不住,我又对你凶巴巴了……” 杨宗志叹了口气,正待与她轻怜蜜意一番,只是转头看见牛再春和马其英站在身后,正盯着自己看,他们二人见杨宗志目光扫过来,牛再春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恍惚的道:“哎呀,我忘了……我这几天发誓要装聋作哑,我现在……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我是聋子,马二弟是哑子。” 马其英也意会过来,忍不住笑道:“对对对,我是哑子,我是哑子!” 牛再春突然盯着马其英仔细的看,惊奇的道:“马二弟,你不是不会说话么?你……你怎么发声了?” 马其英忍住笑,又大声的道:“是啊,我怎么会说话了呢?哦,我知道了,刚才喝了葡萄美酒,它实在是太过美味,我一个激动,便又会说话了,大哥……既然三弟现在不在这里,我们不如偷偷找个地方去喝点葡萄酒,然后回去的时候,也给三弟带些回去,你看好不好?” 牛再春憋着脸道:“我是聋子,……我什么都不听不见,但是美酒的香味我却是一点也不会放过的,我们这就快走吧!” 这二人装模作样的笑了一番,然后拉扯着出了宫殿而去。 杨宗志看的想笑,只是现在淼儿显然心情郁结,他拼命忍住笑,伸手搭住她的肩膀,正要唤她,何淼儿忽的转过身来,却是咯咯娇笑出声,喘着香气道:“坏死了,人家本来心头正愤愤不平的,你们这些人却没有一句正经话的,真真恼死人了。” 她这嫣然一笑,眼眸清澈,唇红齿白,伴着身边的阳光和微风,让人只觉得心头一暖,便是那身后灿烂无比的花圃,看起来也都失色不少。 .第296章jian细之四 杨宗志蓦地发觉何淼儿此刻竟是如此迷人,她本是个瓜子脸,大大明媚杏眼的娇俏女儿家,只是她个性实在是太过刚强,因此即便是面对自己时,也有些微微的放不开,时时都是绷着俏脸,就多了些肃穆意味。 此刻明媚日光下,她那欲语还羞,轻笑露齿的模样,当真与平日里截然不同,杨宗志看的一呆,脱口赞道:“淼儿,你真漂亮。” 何淼儿本来心中有些委屈酸意,但是经过牛再春两人插诨打岔,现在杨宗志那发自肺腑的一赞,她那委屈便也抛到了九霄云外,心头沉甸甸的甜蜜四溢,脚下小蛮足轻轻顿了顿,扭着小腰细声羞涩道:“谁要你……谁要你来拍我……了。” 何淼儿一句话说完,脸色已经红红的仿佛抹了胭脂,她受不住杨宗志火辣辣的目光,慌忙跑近那大大的花圃,只装作赏花一般,暗自宁息了下。身后脚步声沙沙的传来,每走一步,何淼儿心头便颤了一颤,她自己的气息还没喘匀,便更觉得浑身酥麻的发热。 杨宗志走近几步,轻轻拉住她软软的胳膊,只觉得微风一吹,花香伴着淼儿身上幽幽的处子媚香一起传来,自己此刻竟是分不清楚哪是花香,哪是体香,何淼儿微微的扭了扭细腰,没有挣脱他的大手,便也停了下来,只是娇嗔的道:“你……你不和他们一起走么?” 杨宗志呆了一呆,只觉得这眼句话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自己熟悉之极,细细凝想一下,却是醒悟了过来,便又笑嘻嘻的接口道:“我若就这么走了,你在你师父那里可不好交代,而且我说过冒犯了何小姐,自然是让你处置的。” “咦?” 何淼儿微微诧异了一下,顿时也一同想起了那个悱迷的夜晚,自己与他一道去救下了被困在西罗天教中的群豪,那时的自己一心不想他离去,却又惴惴的说不出口,两人之间的对白,便与现在说的一模一样。 两人心意相通,何淼儿也顺着这句话,娇滴滴的气恨道:“哼,你这个傻瓜,你走了更好,我更是眼不见心不烦。” 杨宗志哈哈大笑起来,右手悄悄探了出去,伸到何淼儿身前,环住了何淼儿细细不容一握的腰肢,两人面对花海奇卉,心头想着的都是过去结识以来经历的丝丝点点,有过温馨甜蜜,有过难禁的悸动,也曾有过哀伤的绝望,此刻的心境比起当日来,不知又有多少倍的甜蜜满足而不自知。 眼前景色宜人,两人轻轻轻拥着说话,偶尔说些过去的趣事,偶尔又说起以后的美好憧憬,不觉间温馨时日瞬息即过,待得两人恍惚过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微微西斜。 日光斜下,便带些深红色的余韵,照在淼儿素淡清丽的侧脸上,更是泛起一绯淡金色的光辉,杨宗志看的目中一迷,下意识想起前夜淼儿拼命让自己先走时的情形,两人那刻差点生离死别,直到现在才发觉何淼儿已经在自己心头占了一个沉甸甸的位置。他心头好一阵激荡,便忍不住凑过去,在何淼儿吹弹可破的脸蛋上轻轻吻了一口,香气扑鼻而来。 何淼儿被吻的一呆,既羞且喜,只是她回过头来柔柔的看着杨宗志,才发觉两人还是站在宫殿外侧的花圃边,这里虽然路人稀少,但是两人方才忘情之下,谁知道身后会不会有人指指点点,笑话过自己。 何淼儿慌慌张张的拉起杨宗志,便迈步向外走去,杨宗志轻轻笑道:“淼儿,你怎么了?” 何淼儿不敢抬头,只得低头疾走,露出脖颈后雪花花的肌肤,此刻都泛着一些艳红,她羞意难当的道:“你坏死了,这里大明敞亮的,我们……我们还是快快回去了吧……” 杨宗志哦的一声,忍不住又打趣道:“在这里便不行,难道……难道回去了淼儿你便任我怎么样了么?” 何淼儿嗤的一声,咯咯羞笑道:“真拿你这坏冤家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们再不回去,婉儿meimei和死丫头可要等急了呢。” 两人一边伴着向逻些城大门外走,一边说说笑笑的好不快活,自觉将行军布阵,番王赐婚等烦恼事都丢在了脑后,只是两人没走一会,前方牛再春和马其英突然急冲冲的跑了过来,何淼儿一见牛马二人,想起他们方才笑话自己,便又晕红了双颊,身后牵着杨宗志的小手,也偷偷了松了开。 只是此刻牛再春和马其英跑近,才看到他们脸色凝重,浑然没有半点打趣的颜色,而是压低声音的道:“杨兄弟……大事不好了。” 杨宗志听得心头一惊,皱眉道:“出了什么事?” 牛再春喘匀了气,目光四下里巡视了一番,将杨宗志两人拉到了无人的街角,窃声道:“杨兄弟……我们知道谁是真正的jian细了!” 杨宗志哦的一声,心道:难道真的有个jian细?又赶紧问道:“是谁?” 马其英凑近过来,四人避在街角,马其英用手捂住嘴角,肃下眼眸,轻声道:“是……是吐蕃国的那个小公主。” 杨宗志恍惚的道:“小公主……你们说今日领舞的那个么?她……她怎么和我们扯上了干系?” 牛再春又急切的道:“可不是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