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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尖尖的下巴都顶到自己的酥胸之上,杨宗志又道:“你知不知道,今日前来抢亲的吴老爷家里住在哪里?” 印荷听得一呆,茫然的娇声道:“公子爷问这个作甚么?” 杨宗志见她甚是腼腆,这时才微微抬起一点螓首,瞥了自己一下,又对她眨眼笑道:“咱们晚上去找找这位吴老爷好不好?” 印荷听得一惊,身后的两只小手儿更是紧张的捏住了洗得发白的紧身花衣下摆,将衣服捏的皱巴巴的,却将自己窈窕淑立的娇躯都印了出来,她结结巴巴的艰难道:“你……你还是要让印荷嫁给他么?” 杨宗志失笑道:“傻姑娘,我怎么会作这样的事情,哎,过去有一位温柔如水的姑娘,她在成亲的前一天晚上找到我,对我大哭了一场,又在分别的时候……的时候嗯,作了一件让我大吃一惊的事情,可惜我过去从来没有意会过来,待得醒悟的时候已经晚了,后来她成了亲,嫁给了一位出众的男子,我却一点也不开心快乐,印荷姑娘,我今日看到你拒婚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她,所以也忍不住帮你出了手。” 印荷低垂小脑袋,凄凄切切的听着他说着自己的往事,不时还会喟叹几声,她慢慢抬起螓首来,眼神迷离的凝视着他,低声绯迷的道:“那公子爷,你……你可是后悔了么,若是你早些知道那位姑娘的心意,又若是她不是直到成亲前的一晚才找到你,你便会和那位姑娘在一起了是不?” 杨宗志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强笑道:“天下间哪里有那么多的若是如果,她现在只怕早已嫁作他人妇,想来过得倒也宁静快活,跟着我的话,更是不知道要吃多少的苦头。” 印荷拼命的摇头道:“不是的,她若是不能跟自己最最心爱的人儿在一起,便是锦衣玉食放在眼前,也是索然无味的紧,而且吃些苦头算什么,只要能和你说说话,静静的每日看着你,我……她,她说不定便会甜蜜幸福的满足不已。” 杨宗志晃了晃迷乱的脑袋,笑道:“我和你说这些无谓事情作甚么,没得污了你的耳朵,你一会忙过了之后,便悄悄到房子里来找我,咱们瞒着你爹爹,去吴老爷的豪园里去玩玩。” 说完便走出了厨房。 印荷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下,心中甜甜的道:“公子爷呀,你会不会……会不会将印荷当成了那位姑娘的影子呢?只要你不嫌弃印荷,就算是让我当那位姑娘的影子,我也心甘情愿的哩。” 是夜,月上中梢,印荷在厨房里磨磨蹭蹭了许久,又将自己俏丽的长辫子整了一遍又一遍,才惴惴不安的来到内室里,一入内室,里面热热的甚是暖和,印荷晃眼看过去,见到公子爷又对着那位静躺在小床上的姑娘发呆,仿佛想着心事想的沉迷了。 印荷站了好一会,才低低的嗯了一声,杨宗志晃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幽幽灯火下,身后是个清秀甜美的小姑娘,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身子长得已经颇为丰满,紧身的花衣下包裹着,是怒突的胸乳和豪臀。 杨宗志咧嘴一笑,回身紧了紧秀凤身下的被子,道:“我们走吧。” 说完便和印荷一道出了小院子,循着月头向东而行,他们走一会,杨宗志忽然回头道:“印荷姑娘,那位吴老爷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提起吴老爷,印荷弯弯的月牙眉不觉也倒竖起来,狠狠的娇声道:“那姓吴的乃是我们景村的一霸,他仗着家里财大势大,养着一群恶奴到处收取泛船税,咱们穷苦的船家日子过得不容易,官府要收一遍河道税,齐天派的老爷们要收一遍泛船税,到了景村,这姓吴的又要收一遍泛船税,谁要是胆敢不交,他就会让手下的恶奴们上门去打,打到交上为止。” 杨宗志听得眉头一轩,拍手道:“好!” 印荷奇怪的倪视他一眼,暗想:“这种恶人,公子爷怎么还说好?” 两人来到吴家宽阔的门庭前,杨宗志带着她不走正门,而是避过眼线来到高墙之下,印荷愣愣的看着眼前高墙,院内还能听见狗叫声,杨宗志忽然笑道:“印荷姑娘,你闭上眼睛。” 印荷听话的闭上自己的双眼,只感到身后一只大手搭在自己的细腰上,接着脚下一轻,整个人好像腾云驾雾一般离地而起,印荷惊呼一声,却又硬生生的忍住,赶紧将身边的人儿抱了个紧,待得两人落地,两只高大的恶狗泛着精光冲了过来,印荷更是吓得浑身扑簌簌发抖,小身子一跳,便尽数挂在了杨宗志的胸前。 杨宗志轻轻笑一声,伸出腿去,施出甩豹尾左右一踢,那两只恶狗便呜咽着躺在了庭院的石阶之下,杨宗志笑道:“莫难大师若是知道他传了我这一记腿法,却是被我拿来踢狗,不知又会气成怎样,定是娘的娘的骂个不停。” 他转身一看,印荷姑娘整个娇媚的身躯都挂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个丫头的身子真是发育的不错,胸前怒挺的双峰紧紧的挤在身上,她不似若红师妹,若红师妹是带些婴儿肥,虽也丰满,但是软软的肥腻,而这印荷姑娘从来都跟着爹爹在大江上泛舟,因此多了些锻炼,娇躯也更加的结实。 杨宗志拍了拍她的后背,轻笑道:“狗都躺下歇息去了,你还不下来么?” 印荷这才敢转头看过去,然后羞赫之极的跳下小身子,对着杨宗志俏皮的吐了吐嫣红的小香舌,杨宗志拉起她的小手儿,循着灯火走入庭院,入内是个高堂,堂中无人,灯火却是通明,正对面供奉的是个一人高的关老爷,一手扶着美髯,另一手却是拿着长长的偃月刀,看着威武之极,关老爷的两边分别站着金童玉女,各自手捧金元宝,笑态可掬,香案上却是毕恭毕敬的堆放了果礼无数。 杨宗志与印荷静静的走近高堂,高堂边又两排檀木所制的沉香柜子,随手打开一看,里面尽是珠光宝气的首饰衣服,杨宗志随手取了一些出来,便插在印荷迤逦的发顶,然后又取了一些雍容的长衣披在她的肩上,站远一看,这姑娘经过这么一番打扮,才算是脱胎换骨,她本有倾城倾国之姿,只是平素里缺少打扮,而且穿衣更不讲究,无形中便将美色掩饰了几分下去。 这世上杨宗志见过五官搭配最美的是筠儿那俏丫头,那丫头年纪也不大,但是已经生的闭月羞花,小脸更是精致的好像魔魇,她练过似玉功,更是善于将自己的美丽都外放出来,可是面前这印荷姑娘却是收敛的美,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发自内心。 杨宗志看了好几眼,不觉脱口轻赞道:“好美的印荷姑娘。” 印荷羞涩之极的任他在自己身上发梢作弄一番,身边有个亮晃晃的铜镜,她随眼看了一下,镜中是个粉面桃腮的小姑娘,小脸娇艳欲滴,这么一番打扮果真是与平时相差千里,印荷眼神一黯,又将那些珠宝玉石都收好放回柜子里,然后走到杨宗志的身前,垂头悄声道:“公子爷,这些都是人家的东西,印荷虽然过得穷苦日子,但是……也知道同人不同命,不是自己的,印荷不应该要。” 杨宗志点了点头,暗道:“好个要强的丫头。” 正在这时,高堂内传来夸张的哭泣声道:“吴老爷呀,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啊。” 杨宗志与印荷对望一下,均听得这夸张的哭声正是贞娘所发,接着一个怒冲冲的嘶哑声音道:“出了什么事了,怎么我的小妾呢,还不送来?” 杜贞娘尖声道:“本来事情办的好好的,接过半道里杀出个不知名的小子,又将……又将印荷抢回去了,还打伤了您的一个手下,奴家也险些没命回来见你了呀。” 吴老爷怒道:“什么……倒是什么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杜贞娘仓惶的道:“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许是发了狂罢,连您吴老爷的面子也不卖了。” 吴老爷吼叫道:“我这就去叫人,多带些人去,定要将那小子打死了扔进大江里,看看日后还有谁敢对我说个不字。” 印荷听到这里,神情担心的拉了拉杨宗志的衣袖,见到杨宗志眯着眼睛转过头来,凑到自己的小耳垂边,低低笑道:“什么同人不同命,印荷姑娘,人家的东西你不愿取,那我们就让人家乖乖的给咱们送上来好么?” 印荷听得一愣,那热热的吐话俱都喷在自己耳后脖颈边,她浑身痴迷的一酥,灵魂出窍,小心思却是遥遥的飞到天上,心思恍惚间,更是已经不知道公子爷在说些什么了。 .第369章命数之一 幽月之下,高堂内灯火通明,印荷痴痴呆呆的站在高堂的烛火边,看着杨宗志又取出沉香柜子里的珠宝玉器,往自己娇花般的头顶腮边插了个满,印荷心头一凄,却又不忍心再次拂逆他,只是心头婉转的呻吟:“公子爷呀,你看来是喜欢些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不喜欢印荷这般……朴朴素素,没有半分媚气的傻丫头哩。” 杨宗志弄了一会,满意的回身站远些,目中尽是顽皮之色,印荷悄悄的转回小脑袋看了看身边的铜镜,铜镜里面反射出一个玉女般的至纯小姑娘,脸上涂满胭脂,眉角还点了朱漆的状元红,看着当真羡煞旁人。 印荷看的小脸一羞,公子爷帮自己这么一打扮,果然看着更是出众,红唇白齿的好生旖旎,过去这十六年里,她从未注意过自己的样貌与气质,竟会翻江倒海一般,变化的这么大,印荷抬眼见公子爷满意的在自己身前踱了几步,嘿嘿嘿嘿的笑了几声,印荷嘴角一撇,再也不忍心将这些珠花头饰都取下来,重新放好在柜子里。 杨宗志轻轻拍手道:“妙极!” 然后转过身去,在柜子里找了些画眉用的墨漆,双手抹匀了,往自己头脸眉角胡乱一盖,印荷抬头一看,险些噗嗤一声娇笑了出来,公子爷本是个儒雅的俊哥儿,这般乱涂一下,竟是紫黑着面庞,看着好像戏班里的黑面武生,样子怪异之极。 杨宗志咧嘴一笑,黑色肌肤映衬得牙齿更是白的发亮,印荷看的一呆,止住绽开的红颜,油然间醉了小心思,便痴痴的看着他又倒腾一番,然后拉着自己过去,走到关老爷和金童玉女的身边,一把扯下关老爷的长衫布帽,还拉下了关老爷垂胸的美髯,往他自己身上一穿一戴,如此提须作势一看,竟是个活脱脱的关老爷再世。 杨宗志毕恭毕敬的将赤身无史须的关老爷放倒在香案下,又将那玉女叠放在关老爷的身旁,再对里面施礼道:“对不住关老爷,小子看你在这站得累了,让您老人家歇歇脚,再说您护佑世人,怎能忠jian不分,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小子看的不过眼,借您老人家的身子名头使使,绝无不恭不敬之心。” 印荷在一旁看的忍俊不住,终是噗嗤一声娇笑了出来,只是她欢愉的笑声刚露,便又紧紧的伸出小手掩住小嘴,眉角怪异的皱起,忍得愈发辛苦,面前的公子爷打扮怪异,偏偏还和关老爷一本正经的说着话儿,实在是又可气,又可笑。杨宗志回身瞪了印荷一眼,黝黑的脸颊上目光炯炯有神,恍若刀锋划过,印荷被他一扫而过,赶紧束下小脸去,朝他讨好的吐了吐幽幽的小香舌,眉目传情的意思是:“印荷再也不敢了。” 杨宗志回过身来,将那玉女手中的金元宝往印荷手中一放,接着拉扯着她走到玉女原本站着的位置,给她摆好了姿势,印荷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公子爷是让我假扮玉女呢?” 金童玉女原是中原人笃信的守财之神,关老爷更是保佑天下社稷安康,印荷抿了抿嘴,正想说话,杨宗志忽然伸出一只手指来,轻轻盖住了她欲滴的娇唇,印荷面色一红,抱住金元宝的小身子兀自一抖,便是方才抹着厚厚胭脂的小脸,也盖不住这媚气霞光之色。 杨宗志咳嗽一声,将关老爷的偃月刀持在右手,左手扶起美髯站定身子,左右一看,灯火太亮,站得近些还是可以看出端倪,他心头哈哈一笑,手中偃月刀四处一挥,几盏烛火便蓦地熄灭,更有一盏被他刀气一挤,灯盏都碎作两块,叮咛一声掉落了地。 内堂里吴老爷与贞娘说过了话,正在细思该如何处置,忽然听到高堂中传来这怪怪的声音,吴老爷惊疑的喝道:“什么人?” 与贞娘二人走出高堂一看,堂中幽静,哪里有半个身影,只有一盏灯台落在地上,碎作了几片。 堂外幽幽的冷风一吹,吹起四周的纱幕,杜贞娘扑簌簌的打了个哆嗦,她今日见到杨宗志那般杀神一样的恶相,早已被吓破了胆,所以才会来到吴家庄寻求庇卫,半分也不敢回家,此刻这高堂中灭了好些灯烛,光线幽暗的照射,火光更被冷风吹得一抖一抖,杜贞娘颤声道:“莫不是……莫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小子,又……又找来了?” 吴老爷皱着眉头吼道:“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小子,这景村里面只有我吴大有才是真正的阎罗王,你怕个什么,贞娘你看,不过被风吹掉个灯盏,你便吓成这般,成什么样子?” 杨宗志垂眼看过去,那吴大有是个四五十岁的半老头子,一身上下珠光宝气,头戴个员外帽,腰腹间鼓出了大大的肚腩,活生生便是个土财主,杨宗志嘿嘿嘿嘿的阴森森冷笑几声,哑着嗓音开口道:“吴大有,你可知罪么?” 吴大有话虽说的胆子十足,实则也有些惴惴不宁,他与贞娘听到这怪异之极的说话声回荡在高堂之上,仿佛响在耳边,又仿佛远远的从窗外传来,他们二人一道呀的一声,胆气尽失,便想大叫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