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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身后六千大军齐声回话道:“是!” 嗓音整齐,震动得密林枝头的白雪簌簌落地。…… 今天两万字,将前几天欠下的债补回来一半,明天还有2-3章,尽量不欠了。 .第482章银河之七 江平率领六千人马杀气腾腾的奔赴到北坡下的山坳中,仰头一看,一面绝壁之下,烟尘雾气环绕数圈,将长白山巅罩住若隐若现,华英早就备好人手等在山坳下的入口处,江平急匆匆的跑过去问道:“怎么……怎么样了?” 华英回头向山崖上一指,哈哈笑道:“探马回报,方才有四匹骑纵飞快下山,想来……已经快要骑过山腰了。” 江平抬头向上望去,临渊而立,他不觉满面疑色,沉吟道:“这山坡如此陡峭,兼且……大雪封山,这些人如此赶马下山,难道……难道不要命了么?” 华英哈哈笑道:“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安身立命又何尝不是如此了?这里山壁陡峭,在外人看来的确是难以骑行,可在真正的大军中人眼中,这里方才是唯一下山的好去处,军人在马背上成长,马革裹尸,只要骑术控制得当,顺着这北坡一溜烟的下来,比起南坡的羊肠小道,不知又要快了多少,嘿嘿……我便是算准了他的打算,依计行事罢了。” 他说话后,转头见江平若有所思,便又道:“好了,江大人不必疑虑,尽管布下阵势,派人潜伏在山坳的丛林中,待那人来了,咱们将他合围起来,瓮中捉鳖就是。”…… 山巅温暖的剑派大堂中,杨宗志和费清二人却在喝茶下棋,费幼梅和董秋云分别亲昵的靠在他们身后,不时的从背后伸出小手儿给他们支招,只不过杨宗志和费清的落子愈发迟缓,到了后来,棋面上渐渐变成了费幼梅和董秋云俩母女落子多,他们反而下得少了些。 费清见娇妻兴致盎然的越俎代庖,他倒是乐得清闲,笑呵呵的端起一杯热茶放在嘴边喝了几口,堂外有个弟子跑进来跪下道:“师父,大师兄叫人从南坡下传话来报,南坡下万事俱备,大师兄他们伤亡极少,正在慢慢向山崖上撤退,而且……南坡下的官军们听了大师兄喊下的话后,只留了一千人候在那里,其余的……全都调往了北坡。” 费清听得哈哈一笑,点头嘉许道:“好!好,好!” 他一边说话,一边放下茶盅,转头见董秋云和幼梅儿苦苦的皱着细眉思索棋局,反而自己和杨宗志无事可做,这对母女花长得有七八分相似,都是柳眉艳唇的妩媚绝代佳人,不过一个年长些,多了不少成熟风韵,另一个却是娇痴婉转的小姑娘,费清一时不禁心满意足,娇妻和乖女儿是自己一世为人里,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如果再加上杨宗志这般英眉佳婿陪伴左右,那自己便真的知足了,再也不要奢求。 过了一会,又有一个手下弟子跑进来道:“师父,北坡下有动静,咱们放出了奔马,那边闻风而动,不过一会,便黑压压的在山坳中躲满了人,六师哥趴在北坡的山崖下看得清清楚楚,断然错不了。” 堂内众人听得眉头大喜,费清哈哈大笑道:“甚好,志儿,咱们……是不是该开闸了?” 杨宗志嗯的一声点头道:“时机倒是成熟了,不过那南坡的守将竟然还留了一千人马下来,嘿嘿,他倒是不敢太过贪心,这事情最难之处,便是要将他们的大军聚集在一起,他们若是还像过去那么分散南北,这计策的功效便要大大降低了。” 费清对那弟子挥手道:“你去传令,让可儿她们速速开闸。” 那弟子领命而去,径直出了大堂奔向北坡的后山,来到虎家牧场中,对史艾可等人大叫道:“师父有令,让可儿姑娘开闸放水。” 史艾可和柯若红激动的满面猩红,忙不迭的挥手叫众多汉子们推开篱笆闸口,这里有三道深渠,一直通向虎家牧场后的汪汪天池,三道沟渠和天池相连,仅仅在入口处,用篱笆和栅栏堆积了蓄水的闸口,而这三道沟渠的另一端,却是遥遥的通向北坡的山崖边。史艾可等人传言下去,汉子们用铁锹和扁担顶开篱笆栅栏,天池湖水顺着低势猛地沸腾向山后流淌,这三道沟渠开凿的足够深,也足够的宽,引得天池水迅疾流向后山,天池的水位顿时低下去一截。 史艾可和柯若红笑嘻嘻的拍着小手儿,看着自己这一日来的杰作,湖水本蓄积在此,不兴波澜,可是经过这一番引导后,却是瞬间泛起惊涛骇浪,仿佛瀑布一般的流向身后,湖水湍急,激起一阵腾腾的奔涌之气,浪头打起来,甚至站在沟渠边也能感觉到脸颊上有湿湿的凉意。…… 费清放下茶盅,呵呵笑道:“志儿,你是怎么想得到引用天池水,水淹三军这个计策的?” 杨宗志回话道:“前些日子,我和可儿她们去虎家牧场归还惊马,曾经亲眼见到浩瀚天池遥无边,当时可儿她们便问了,这长白山上如此寒冬,天池水又怎么能够不结冰,我这才想起来过去似乎听人说起过一次,说是有的大山中地底酷热,经年都有火红的熔岩喷出,连绵不断,不管天气有多寒冷,可这些熔岩也难以冻住,直到后来……真真瞧见天池之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世上果真是由地热之说,天池方圆十里内草木丛生,冰水化冻,逐渐汇聚成流,形成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湖水,接着前天夜里,柳师兄又陪着我去北坡下勘察地貌,我才发觉原来虎家牧场就在北坡下的山腰处,嗯,……其时我站在山崖边被冷风一吹,自己险些一脚踏进悬崖中,摔得尸骨不存,那一刻我却是突发奇想,暗想人若是落下去,那自然跌的粉身碎骨,可是化冻的湖水滚滚而下,又将会是怎么样一幅奇景?” 费清听得哈哈大笑,费幼梅和董秋云却是在一旁娇声嗔怨不止,费幼梅肃着小脸蛋,蹙眉忧心道:“怎么大哥你前天夜里还去后山了么,你……你怎的不叫上我,而且还站在山崖边向下看,你……你若是失足摔下去了,可叫幼梅儿怎么办?” 杨宗志听得嘿嘿一笑,闭口不再答话了,他可不敢说自己绝不会失足堕下山崖,只不过当时柳顺意嫉恨之下,险些将自己推下山崖倒是真的。…… 华英和江平负手站在北坡下的山道旁,仰头向上凝望,稍过一会,天色逐渐透亮,仿佛头顶出了日光,薄薄的日光慢慢穿透大雾照射下来,目力便能看的更远一些,前方不时的有探马回来报告说,那四匹健马顺着山道疾驰而下,快如闪电,一会子是刚过山崖边,一会子……便到了山腰处,再过一会,探马大声说道:“启禀两位大人,快马将至,已经不过十余里了。“十余里地说起来很远,可是长白山盛产骏马,这里的骏马不但身材高大,而且极为耐寒,放足狂奔起来的话,的确是快如闪电,十余里地,对骏马来说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便能赶到,华英和江平的心中都有些紧张之意,互相转头对视了一眼,见对方的脸庞都板得异常生冷,不知是因为心中太过急切,还是因为被风雪所冻住。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急急的呐喊声道:“大人……大人……” 华英和江平一道转过身来,看见许冲带领一干人马快速冲进山坳中,这山坳本就不大,此刻聚集了将近万人,将这山坳堵得水泄不通,别说是列阵相迎,就算是个落脚地都找寻不到,华英皱眉道:“许统领,你……你怎么也赶来啦?” 许冲从健马上翻身下地,气喘吁吁的嘿嘿抱拳笑道:“卑职前来助大人一臂之力。” 他自然不敢说自己快马赶到北坡,实则是来抢功的,他心下暗暗不忿自己独守南坡,而功劳却被华英和江平轻松夺走,因此只留下一千人马在南营下,自己却带了大队过来。 华英心头咯噔一声,急忙问道:“那南坡的情形现在怎么样了,你怎敢……擅离职守?” 许冲笑道:“南坡的乱匪已经被卑职派人击退啦,他们临走之前互相喊话说,在南坡只是拖住我大军的主力,真正的突围之所,依然是在北坡这面,哈哈,华大人,你果然神机妙算呀。” 华英听得不喜反忧,心中一时不知为何,升起一阵不祥之感,他沉思片刻,再问道:“你可听清楚了,那些乱匪临走之前,真的喊了这些话出来?” 许冲肃穆道:“卑职亲耳所闻,字字记在心中,怎么会不清楚?大人,原来这些乱匪们使得是一手声东击西的计策啊,他们派人攻打南坡,只为了调开我们的大军,让大军都去增援南面,然而,他们却是要趁着北坡防守松懈逃走,还好华大人你早就识破了他们的诡计,驻扎重兵在北坡下,哈哈,卑职也好赶过来见识见识大人的大计得逞。” 华英脑中轰的一响,反反复复的念叨:“南坡……北坡,虚虚实实……到底何谓之虚,何谓之实?” 只不过他还来不及细思,身后便传来一阵山呼般的雀跃,华英等人回头一看,见到果然有四匹健马急冲而来,马背上仿佛趴伏各有一人,双手合抱住马头,看不到面相。华英面色一惊,见到自己手下的军士们忍不住已经开始冲将上去,便连许冲等人的脸上也不由泛起狂热的喜色,华英却是看着这满满一山坳的军士们,满脸惶恐惧意。 他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一番,忽然一抄手抢过了许冲手中的马缰,吁的一声跳上骏马,扬手向马臀上猛拍几记,马儿受惊弹开四蹄,越过众人的头顶狂奔出谷而去,一路上撞死撞倒军士们无数,许冲和江平在身后看得目瞪口呆,许冲高声叫道:“华大人……华大人,你要去哪里?” 声音远远的顺着北风飘出去,却不及迅雷般的马步奔腾,只不过一转眼,那一人一马便消失在山坳旁,不可再见。 许冲和江平一起转回头来,面面相觑一番,身边顿时传来热烈无比的欢呼声,想来那四匹健马已经被人团团的围聚住,许冲心想:“他走的正好,我还怕这功劳有人跟我抢呢。” 当下里更是卖力的抽出腰后宝刀,大喊道:“活捉杨宗志……活捉杨宗志,赏银五百两。” 八千军士一片沸腾,站得远些的,拼命的向里面拥挤,站得近些的,便也立足不稳,踉踉跄跄的尽数趴在了地上,那四匹健马被人拦下来,有人劈过兵刃便朝马背上一顿猛砍,将那背身砍得稀巴烂,马儿受伤更是扬起前足飞踹,波人被马蹄踹飞出来,第二波人又迎面赶上,伸手抱住马头,跳上去一看,那……那马背上哪里有什么人影和血rou之躯,分明是四件破破烂烂的衣衫,裹了木柴捆在了马背上。 正在这时,头顶处轰隆隆的一阵巨响,仿佛平地起了炸雷,但是寒冬腊月里怎么会有惊雷之声,众军渐渐安宁下来,一起抬起头向山崖上望去,左顾右盼一阵,忽然有人伸手向上一指,大叫道:“那……那是什么?” 众军的目光一齐汇聚过去,见到三条白色缎带般的长长事物从天而降,呼啸着冲头而来,军士们呐喊着四下躲避,可是这山坳中挤满了人群,现下想要一一退避出去,哪里是一时半刻能够做到的,一时间八千大军乱作一团,呼天抢地,那三道白色缎带仿佛银河落九天,轰隆一声尽数冲进山坳之中。 被正面冲到的,如同腾云驾雾一样倒飞出去,就算是离得稍远一些的军士们,也被这股大水冲的脚步不稳,纷纷摔倒在地,这湖水顺着山崖盘旋而下,带着山崖边的雪水一起,军士们在大水中想要好端端的站立起来,已是极难,只不过一会,雪水混着冰渣子涌进衣服袖口,冻得他们哆哆嗦嗦的,浑身更是没了半点力道。…… 华英骑马狂奔而去,将将奔出十里地远,便听到身后的山谷中轰隆一声巨响,接着便又哭爹喊娘的尖叫声不绝于耳,耳中兀自灌注呼呼风声,华英甚至没有回头瞥上一眼,而是咬紧牙关飞快疾驰而去,心下却是悲哀一片,此次……自己算是一败涂地了,那杨宗志……他果然好狠的手段,好厉害的计谋啊,自己在他面前算计来算计去,却被他轻易的一眼识破,到底从何时起,他勘破自己的打算的呢? 渐渐的越骑越远,背后那些哭喊声慢慢变小,直至几不可闻,华英的浑身上下却是湿透了,冷汗涔涔而下,联想起跟着自己一道而来的许冲和江平等人,他心头冷笑不已,“哼哼……那许冲如此愚蠢,甚至就连他都察觉到,那大反贼的所谓声东击西之计,那这计策还能是真的么?漫说杨宗志过去英名满天下,就算他一时被自己所蒙蔽,没有领悟到这北坡下的安排,但是看了那蠢才一般的许冲带人擅离职守,他还能想不出来?” 华英暗自将所有失利的责任都推卸到许冲等人的头上,可是心底里却仍是不太好受,方才自己明明已经醒悟到事情不对劲,可是仓促之下,根本没有半点法子阻止大家,只能骑马先跑,若是自己也留下来,将心底的疑窦说给众人听,害怕那些人已经胸口发热,听不见去,第二,时机不可久待,走的再稍稍迟了片刻,自己也会和那些人一样,都落入杨宗志的算计当中,作了人家的囚虏,哪里还能留得命在? 这番自己领了大队人马过来,却是只身逃回去,就算能赶到洛都,又有……又有何面目去见图满,华英本来一心打算擒拿住杨宗志,带回洛都交给皇上处置,也好取图满之位而代之,可现下自己功败垂成,回去之后,图满就算被自己说得动心,不追究自己失职之罪,可万一皇上听信边疆塘报,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