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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丰默然道:“前些日子,我们在中原都接到你组建义军的消息后,这消息传得很快,有一天史老帮主找上门来,邀约我们大伙儿一道来北郡,协助你抗击北蛮,我们当然是喜不自胜,史老帮主说,你一个人携家带口,既要逃避朝廷兵马的追剿,又要筹措义军的事宜,我们江湖中人别的没有,性命人手却是有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蛮子盛气凌人,所以史老帮主便派我和慧敦大师先来,务必要护住你的家眷周全。” 杨宗志感动的蹙起眉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慧敦点头道:“就这几天,史老帮主会筹集丐帮和江湖豪杰数万人,到幽州城来襄助九弟你。” 杨宗志心头一动,大喜道:“真的?那可太好了,实不相瞒,我这次回转幽州,也是来向幽州知事范大人求兵的,哼……没想到却是碰到一个狗官,兵卒他不愿意出,却在密谋要向蛮子投诚。” 他说到这里,将今夜在范蕲官邸内听到的事情,大致对几人说了一遍。 顾磊跳起身子勃怒道:“九哥……我这就去宰了这个狗官,看看天下间,谁还敢叛变投敌。” 杨宗志摇头道:“杀掉范蕲一人没用的,只要我们打不垮蛮子大军,便无法阻止的府镇向蛮子投降,他们都是文官,有骨气的便只能殉节,但世间又有多少临危不惧的人呢,哎……我们败退后,绵州,邸州等三个府镇迅速的开了城门,恭迎固摄大军入内,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其他地方听说了,为了活命……只能一一效仿。” 慧敦蹙眉道:“难道我们就放任这位范大人不管了,他要投敌,丢了幽州城,整个北郡可就不好保住了。” “嗯……” 杨宗志沉沉的点了点头,幽州城的确丢不得,幽州是北郡的政治中心,一旦这里丢了,影响到南端和东边的几个府镇,说不定会迅速崩溃,到那一天,整个北郡便真的要落到固摄手中了。 他也明白,其实他不杀范蕲,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愚念,他不想做个反贼,处处忠于朝廷,可惜他早已经杀掉了皇上身边的红人图满,只这一条,便能治他一个杀害朝廷命官的死罪,但是范蕲死了,幽州立刻便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乱象一起来,对他又是更加不利的。 这些天兵败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十分低落,做什么事情也提不起劲头,直到今晚得到众位佳人檀口的痴缠鼓励后,才猛然觉得脑子大为灵光,转动愈发的快速。 方自想到这里,杨宗志忽然心头一跳,大喜着鼓掌道:“这样……我想出个法子,现下局面,说不定还可以好好利用一番,天丰师兄,慧敦大师,你们快去找到史帮主,让他如此如此……”…… 想不到啊,这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推荐票已经即将突破一千五,这是一个……奇迹,它证明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嘿嘿,多谢! .第545章蹊径之四 第二天一早,四国九万大军便趾高气昂的开到了幽州城附近,前方用一万骑兵卫道,掀起的漫天尘土和飞雪高达数十尺,幽州城内静悄悄一片,四周城门紧闭,城墙上不见守军,就连南朝的大旗都不见迎风招展,而杨宗志的两万残余部队,却是在距离城北八九公里的荒原上驻扎下来。 依照固摄事先的预计,杨宗志定然会率人逃回幽州城,用这座大城的高墙作屏障,从而进行最后的殊死搏斗,却没想到他们只是零零散散的排在荒原内,看着无比的萧条落寞。 阔鲁索率领骑兵在前,看到眼下一幕后,心中不觉升出惊诧的疑窦,他挥手命令军阵停下,就此原地休整,然后向辍在最后方的固摄方阵骑去。 固摄坐在战车内接待了他,问他道:“为何停下了,怎么不开到幽州城下扎营?” 阔鲁索躬身将方才所见一一上报,说杨宗志等人并未逃回幽州城去,而是在荒原内摆了个营地,固摄听得微微一惊,和他爬上九层战车的顶端,弯腰看下去,果然见到情形如同阔鲁索所说那样,一般无二。 他站的更高一些,这战车乃种是用突厥巧匠精心打造,车身上下铸满了精铁,顶端用的是四方盒,东南西北全都可见,北风凛冽的刮在脸颊上,鹅毛大雪落个不停。 固摄和阔鲁索放目向下看去,见到杨宗志等人的营地,依稀里便是个破烂的木栅,木栅内人影叠叠,似乎能看到有人在忙着生火,而幽州城头上却是一个人影子都没有,守军不见,守城所用的土石沙包和盾牌更是一个都见不着。 固摄的心头如同阔鲁索一样的充满狐疑,回头与他对看一眼,沉吟道:“南蛮子……做得什么打算?” 这一路他挟绵州城大胜之余威,原本是顺风顺水的,但是绵州城那一场大胜实在是有些运道在内,若不是阔鲁索拼命突围成功,那一场败得……就会是他固摄了,因此固摄明白杨宗志的巧计安排后,心底不禁有了些莫名的后怕,一路追击杨宗志时,也不敢放手全攻,而是时时警醒,害怕一个不慎,又着了杨宗志的道。 否则的话,凭借他九万大军,杨宗志只剩下区区不到三万,他全力施为的话,又怎么会任由这三万人逃回了两万。逃也就逃吧,只要固摄自己不犯错,杨宗志是无力翻盘的,所以固摄甚至有些期望杨宗志径直逃回幽州城,然后他率大军攻城,破城的那一刻,便是杨宗志死在他面前的时机到了。 “可那南狗明明有退路,他为何不走呢?” 固摄颇感头疼的敲了敲自己的金面罩,幽州城近在咫尺,他的斥候早将城内的情形刺探的一清二楚的了,城内无援军,甚至整个北郡,都再也找不出第三支千人以上的队伍,他只要打败杨宗志,南朝的北郡便算是收入囊中,甚至整个南朝天下都唾手可得。 看着郊外凌乱的联军阵营,固摄不禁又冷笑起来,杨宗志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难道他打算用这两万残军,阻挡自己的汹汹铁骑吗,他竟然有退路都不逃回去,缩进龟壳中,他说不定还能苟延残喘几日,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只要发兵一攻,他便只能溃散湮灭了。 阔鲁索转头见到固摄的眼神中阴晴不定,一会子是在沉思,一会子狂惊,一会子又狂喜,他赶忙垂下头,素然问道:“大王子,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 固摄大手一挥,便要催发进攻的号角,临了心头又泛起了犹豫,大手无力的垂下来,凝神道:“还是不对,那姓杨的在绵州城险些打垮了我们,他……他不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连眼前的局势优劣都分不出来。” 阔鲁索小声道:“大王子,要不然……属下先带人去敌营试探一下,看看他们到底在作甚么打算,咱们先放过幽州城不攻,全力将这两万人消灭殆尽后,再来攻城。” 固摄迟疑的点头道:“好,你带人去探探营……” 转念又道:“不行,阔鲁索啊,你是本王手下唯一的一员爱将啦,本王可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姓杨的如此示弱,必定是别有隐情,依本王看,他们不动,我们也不必着急,反正幽州城不急于一天两天就打下来,我们还是闹清楚虚实,再作安排,传令下去,扎营吧。” 阔鲁索抚胸道:“是。” 转身蹬蹬蹬下了战车的云梯,不过一会,九万大军在城北二十多里的燕山脚下连绵驻扎,安营之后,四处派出守卫,营内正要生火造饭,外面便闹将起来。 阔鲁索擎着狼牙棒走出营外,见到士兵们正扭着一个人走进来,那人脑门低垂,面相看不清楚,只看一身打扮的话,似乎是个正宗的南朝汉子,阔鲁索问道:“怎么回事?” 下面士兵回话道:“大人,我们抓到个南蛮jian细,方才贼头贼脑的在营外打探,我们一叫他,他转身扭头就跑,因此抓回来打算拷问一番。” 那南朝汉子许是听不懂蛮子语,只觉得叽里咕噜的甚为嘈杂,他的头颅被士兵们摁在腰下,兀自还大呼小叫的道:“冤枉……冤枉……我是来见你们大王子的。” 阔鲁索听了半句,找身边识得南朝话的尉官们打听了,拦住他们,说道:“等等,把他的脸抬起来让我看看。” 士兵们轰然应声是,摁住那汉子脑门的大手变成了揪住下巴,死命的将他强抬起来,阔鲁索凑过去,那人满面赤红,鼻子扁平,长得倒有三分凶相,阔鲁索对尉官们说道:“告诉他,如要活命,须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否则他会被剁碎了,给我们的战马作饲料。” 尉官传话下去,那汉子急道:“别……别剁碎我,小人姓范,名叫范德诚。” 阔鲁索继续问道:“你找我们大王子有什么事?” 范德诚道:“小人受幽州知事范蕲范大人所命,是来跟突厥大王子合议投诚之事的。” 阔鲁索听得一惊,哦了一声,朝范德诚又仔细打量片刻,见他穿得并不寒酸,虎背熊腰却有几分气势,阔鲁索踱步道:“你说你是范蕲大人所派,你有……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范德诚慌忙道:“有的,有的,小人的怀中有一封范蕲大人的亲笔书信,上面加盖有范蕲大人的官印,将军只要取出便能见到。” 阔鲁索大手一挥,便有两个尉官冲过去,将范德诚的棉衣扒开了,搜出一张漆封的皮纸书信,阔鲁索想也不想,伸手便将信封撕为两截,打开一看,书信上气势磅礴的写满了南朝文字,密密麻麻,却是阔鲁索一个也不识得的,他转手将书信交给左右,然后蹙着眉头对范德诚道:“你和范蕲,是什么关系?” 范德诚恭谦的道:“小人是范蕲大人府上的管家,跟着大人二十多年了。” 阔鲁索嗯的一声,对士兵们吩咐道:“带进来吧,让他去见见大王子。” 领着一干属下走进帐庭中,固摄正搂着几个姿色不错的突厥少女喝奶酒,抬头一见有人进来打扰,他的面色变得微微恼怒,待得看见走在最后的阔鲁索,他才强自收敛住,屏退侍女们,问道:“这是做什么?” 阔鲁索走上前,将方才所见所闻告知一遍,固摄从尉官手中接过书信,低头一看,见到排头一行正楷小字写道:“罪臣幽州范蕲,叩拜天命我王在上……” 固摄皮笑rou不笑的问道:“哦……范蕲竟然会向本王投降?他的爪牙不是还没被全部磨光么,他为何会称我为王?” 范德诚挣脱士兵的束缚,毕恭毕敬的道:“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家大人对朝廷已经失望透顶,听闻突厥大王子乃是天纵英才,北漠雄鹰,所以愿意效仿旧时伍员那般弃暗投明,日后为大王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固摄听得嗤的一声,面孔转冷道:“他倒是好大的口气啊,本王听说伍子胥是你们祖辈上赫赫有名的贤相,凭他范蕲也配么,就怕他德行有损,当不成啊,嗯……他既然明白本王乃天命之主,为何又要派属下带兵与本王作对,那岂不是倒行逆施,逆天而行吗?” 范德诚叹道:“前番范大人派出五万守军,全是因为受到北郡守将挟制的缘故,此时南朝江山业已大乱,谁手中有兵,谁就有发话的权利,范大人虽贵为一方诸侯,却是文官出身,派兵之事原是插不上手的,可笑那些匹夫之将,认不清眼下时局,妄图和大王子的铁骑作对,蚍蜉撼大树……果然被大王子揍的溃败逃散,范大人这才有机会肃清逆子们,将他们挡在了幽州城外,不让其入内躲避,范大人对大王子的赤诚忠心,由此可见。” 固摄轻轻哦了一声,对范蕲想要投诚之事,他本是打心底里便不相信的,范蕲若真有心投靠,怎么会派人增援杨宗志,使得杨宗志兵力大涨,险些就要了固摄等人的命。但是此刻范德诚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许冲等武将头上,和范蕲撇开干系,固摄倒是一时间辩驳不了。 再听说联军驻扎在城门外,乃是范蕲紧闭城门,不让他们入内的缘故,联想到早上所见,固摄不禁暗暗猎喜,心头怦怦乱跳起来,“按照范蕲所说,那姓杨的……他已经失去最后的屏障了?” 联军剩下了不足两万兵马,倘若连幽州城都孤立他们的话,只要固摄抢先率兵入城,便可断绝他们最后的退路,这两万人成了孤魂野鬼,就算一时不打,也再无半分威胁了,何况固摄的兵力本就多过他,入城后给养充足的话,消灭那支疲军只不过是迟早间的事情。 固摄按捺住心头的狂跳,对左右吩咐道:“带这位先生下去休息片刻,好酒招待,不得怠慢。” 士兵们应诺道:“是。” 请了范德诚阔步而出。 固摄对阔鲁索挥手道:“阔鲁索将军,依你所见,这消息有几分信得?” 阔鲁索走过来小声踌躇道:“大王子,这……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姓杨的惯于设计害人,哥舒尔特老将军被他几次三番所害,造成信心大失,范蕲毕竟是南朝人,怎么会真心归附我们?” 固摄哈哈大笑道:“范蕲在降书里面说,他早看出本王乃天命之主,本王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但是他怕死嘛……本王倒是笃信七分,事实摆在眼前,南朝国内还有谁可与本王一战,范蕲向我来投,不过为了保住官位和前程而已,嘿嘿……这等庸臣,本王该见一个杀一个的,不过嘛……他眼下倒还有点用,只有靠他才能稳住北郡的局势,让我们可以腾出手去进攻中原。” 阔鲁索蹙眉道:“难道……咱们就不担心范蕲与姓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