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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瓜,卤rou,凉拌三丝等几样小菜。 堂屋里外不见一个人影。 散心去了吧。他头疼地想:气性越来越大了,这次不知道多久才能好。 吃完早饭,在院子里打了套拳,两个人还是没回来。 杜衍这才觉得不妙,出门问了一圈的人,有个村妇告诉他,说看到两个人往西边去了。 西边?那是兰家庄的方向! 她不是气得厉害吗?怎么关心他的事还这么积极? 杜衍顾不得东想西想,锁了门问老乡家借了匹骡子,骑上去就朝着兰家庄狂奔! 路上骡子喝了三遍水,杜衍终于看见了那两个熟悉的人影。 急忙赶着骡子拦住他们,问道:“你们这是去哪?” 江月儿一扭头。 严小二把她护在身后:“你管不着!月meimei爱去哪去哪!我可不像某些人,净惹月meimei生气。” 这话他第一天就跟杜衍说过,想不到还有说第二回的机会。 杜衍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名叫“气急败坏”的表情,干脆跳下来张着手臂:“你们不能去!” 江月儿根本不看他,对严小二道:“严二哥!” 严小二伸出醋钵大的拳头,对他一晃:“杜燕子你让开,别逼我揍你!” 杜衍焦急道:“你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吗?不能让她去!” 严小二道:“不就是兰家庄吗?有什么不能去的?” 杜衍要是他揍得倒严小二,早上手放倒他了!他急得热汗直流,“我要是说,她去了会有性命之忧,你还让她去吗?” 严小二一惊,同江月儿了解杜衍一样,他也同样了解他,知道在这种大事上,他从来不骗人。他犹豫地看向江月儿:“月meimei……” 江月儿从严小二身后走出来:“你凭什么说我去那有性命之忧?” 苦于严小二在这,不方便说话,杜衍只好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这次去会有什么麻烦,算我求你了,你别主动淌浑水好吗?” 江月儿能做出这个决定,早就想好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从小到大,我在这种事上给你惹过麻烦吗?哪怕一回?”这不止是他的事,也是她的事,更是她一家人的事,她既然知道可能会有线索,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杜衍沉默了:好像还真的没有。别看江月儿年纪小,看着憨憨的,但不该说的话她从来没乱说过。包括自己告诉过她的秘密,没经过他的同意,她连自己的父母都没说过。在这方面,这个看上去总是一堆话说,好像很像大嘴巴的小丫头非常优秀,她简直是个天生的守秘者。可是,这是不同的…… 江月儿冷哼一声,撞开他:“别挡我路!” 严小二追了上来:“月meimei,那咱们还去吗?” “你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江月儿道。 严小二忙道:“不是,我想去的。你——” “哒,哒哒,哒”—— 大青骡子又拦在了前面,见他们摆出戒备的神态,杜衍无奈道:“别紧张,我是想说,你身子弱,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这个骡子我让给你坐。” “不用。”江月儿冷哼一声,这人惯会用些小恩小惠,这次她再不会上他这个恶当了! 但是严小二却作着个手势把杜衍撵下来,自己牵了骡子,跟着她笑道:“干嘛不坐啊。月meimei,你是跟人有仇,又不是跟骡子有仇,坐吧。还有十来里地呢。” 走了这么远,才走了十来里! 江月儿忍不住看了眼那头油光水滑的骡子,骡子精神头十足地冲她喷了口鼻息。 她觉得嗓子有点发干:秋老虎来了,日头也越来越毒辣了…… 严小二说得不错,坐就坐! 江月儿翻身上了骡子,严小二乐呵呵地在前头牵着缰绳,笑道:“这才对嘛。又有骡子坐,又能折磨仇人,两全其美多好啊,你说是吧?月meimei。” 杜衍:“……” 江月儿舔舔嘴唇,俯下身还没拍上严小二的肩,后头那个讨厌的声音响起来:“水在你右手边的褡裢里。” 江月儿:“……” 走了一路,江月儿发现,兰家庄这附近的田特别规整。种麦子的,种甘蔗的,南北一边儿,各不相干,就连田里的水渠也是高低一致,宽窄相宜。跟她一路走来看到的东一块西一块种着不同作物的农田相比,这里整齐漂亮多了。 “这兰家庄是个什么地方啊?怎么连田都好看些?”一喝了水,江月儿就想说话了。她自小在江南水城里长大,委实没见过这么大片大片连起来的农田。 严小二这些天跟着杜衍出门,知道他在打听兰家庄,顺便也听了几耳朵,闻言便笑道:“当然了,这附近的地都是兰家的,地怎么种,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么?” “这一大片都是他们家的?”江月儿惊讶道:“那得是多少啊!” 严小二一怔:“不知道了。” “兰家是松江有名的大地主,这一带有五十顷都是兰家的。这只是他们家的一处产业,实际上——”后头那个讨厌的声音又来了。 江月儿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严小二转身冲他一晃拳头:再惹月meimei生气,我真的揍你! 杜衍吸了口气:冷静,冷静……且让那个莽夫得意一会儿! 日头最烈的时候,几个人终于走到了兰家庄。 顺着村人的指点,他们找到了兰夫人隐居的地方。 江月儿看着那两扇红漆大门,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你真的不再好好想想了吗?现在转身,还来得及。万一真有那一天……你们完全可以说不知情。现在,你踏进来了,就说不清了。”一只修长的手抢先拦在她面前,他无言地哀求着她。 走了这么远,即使是像他这样好洁的人也是一脸泥汗,疲累交加。 江月儿神情坚定到近乎肃穆,她轻声道:“我已经好好想了九年,你知道等死是什么感觉吗?” 这些年来,她做过的梦何其之多。便是应灾之梦,除了火灾那一回,也不是没做过别的。但是,叫她记得最清楚的,仍然是三岁那年做过的第一个梦。 确切地说,是三岁那年,她栽进河水里的那个梦。 就算再过一个九年,就算再过十个九年,她也绝不会忘记梦里她在冰冷的河水里等死的那一刻。 她很怕像那样再死一次,她很怕像在梦里那样,什么事都不知道就懵懵懂懂地丢了性命,死也是个糊涂鬼。 她当然想活,但如果逃不了那一劫,便是死也必须得死明白。她坚定地用眼神向他传递着这个消息。 杜衍身形一震,终于让开了路。 “嘭嘭嘭”。 “谁啊?” “我们是前头望江村的,昨天兰少爷伤了腿在我家休息,兰二爷在我家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