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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灯光芒比楼下的光降了几个色调,衬得人有些发晕,当那一眼转过来的时候,时遇忽然察觉了一点不同寻常。 两人独处心里没来由的慌乱,偏生那道墨蓝色的眸光还在看着她。 急于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她端着两杯水走到是书桌前放下,背后传来道低沉的声音:“可以挑一张听?” 她愣了下,回身时目光对视而过,边经望平静的语气里稍稍淡开点笑意,目光终于从她身上收回去看专辑,心里那一丝隐现的尴尬感意外的消散了些。 “……你很少听自己的歌?” “很少。”他点头,直言道:“除了别人唱的时候,自己几乎不会听。” 时遇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他笑着解释:“大概是写歌的时候被自己折腾过了,听得太腻。” 这就跟做甜点的人从不吃甜点一样? 好吧,她默默汗颜,当歌手的果然都不同寻常。 “这些比岳庭以前专门收藏的都全。”边经望看了一遍,不自觉说了句。 其实并没有,少了一张早已绝版的全球限量,算起来也是她这一柜子里唯一的遗憾。 “以前在美国上学的时候有一张发行时没来得及买,后来只能买重版的了。” 话一出口,忽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跟偶像讨论自己收藏他专辑的事,而且还如此闲话家常,简直醉了,偏偏边经望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然后很认真的想了想:“应该是……三年前夏天?” 对。 之后他除了单曲,再没发过专辑。 “这张?”专辑都是按照时间排列的,他拿了第一张下来,外包装用白纸包着,上面简单手写着“KC合辑”。 没想这张混杂其中的被翻出来,时遇默默地瞅了眼:“这是……我自己剪的。” KC十几岁的时候,在国外领着自己组建的乐队创作了几首嘻哈摇滚,连专辑都没出,她从网上拷下来剪成了一张唱片。后来没多久,KC在国内出道,正式出了第一张专辑,可是这几首歌却一直漂泊在外。 轻音乐被按了暂停,边经望熟练地打开专辑盒子。 静谧的空间里,除了楼下的吵闹声,只有光驱推进的声音哗哗作响。 他一手撑着桌面,稍稍弯着腰点开主机按钮,时遇坐在斜对面,手里围着热水杯取热,就这么近的距离,随便一眼就能注意到他后颈翘起来一角的衬衣领,直到现在才有空细看,海蓝色的暗纹衬衣不管大小还是颜色,穿在他身上竟然一分不差。 看得入了神,直到音乐声放出来,被刻意调小的音量,即便刺激的摇滚乐也显得没有那么沉冗震耳。 他看过来的一瞬间,时遇匆匆侧开眼,专注的盯着水杯,余光却瞥见桌上敞开的笔记上,零零散散的记了几行音符。 她目光专注到自己都无意,指尖轻轻按着音律无声拍在杯沿上。 边经望盯了会儿忽然杨了下眉:“好听吗?” 时遇尴尬:“看不太懂……” 他丝毫没意外的笑了笑,正巧看见半开着门的阳台角落里放着一把木质吉他,有些意外:“还可以用吗?” “啊那个,很长时间没动过了……应该还能响。” 吉他是她大学时候自己攒钱买的,那时候托杨数的福自己也成了半个内行,只是后来心疼买吉他的钱怎么都没舍得扔,想着找个机会卖了却也一直没放在心上。 她搬过吉他,仔细擦了擦,没等擦完边经望直接接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下意识往回一缩擦过了音弦,“叮”的一声带着回音的单音节掺在背景音乐里。 尴尬的拿起水杯喝了半口,目光流连于杯口,他坐在半米之外,低头调试音阶的模样,在音响里摇滚乐的背景里,忽然有恍惚感袭来,不小心走了神。 直到他关了电脑音乐,盯着他的手腕,忽然想起什么来:“你的手……可以吗?” “没关系,差不多可以坚持十分钟。” 他拨了几个音弦,转了转手腕。 然后,对着面前纸页上的音符,灵动的吉他音慢慢凑成一段短暂流畅的曲调。 直至收了音,时遇还在回味:“这是……新歌?” 他点头:“给在拍的这部古装写的片尾曲。” 她认真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 “听出来了?”他忽然笑了,说了个歌名,“。” “对!就是这首!” 瞬间醍醐灌顶。 边经望在吉他上又拨了几个音,温和如水的眸光笑意更深:“今晚听你唱时给了我灵感,把这首歌换了个女声唱法,更柔和一些,正好适合古风。” 他又弹了几遍,时遇边听边给建议。 “这里……听起来,有点不太舒服。” …… “这样呢?” “感觉……好像好多了。” 他笑:“确实好多了,你倒是会听。” 毫不吝啬地夸赞。 时遇虽然不会写歌,听歌却不差,以前跟杨数在一起,她总是当他第一个听众,听歌改歌几乎成了习惯。 “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听别人写歌……”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有些无话可说,硬生生瞎扯了半句,“啊对应该都知道,艺术院校出来的大都少不了学音乐的朋友。” 边经望活动了一下手腕,拨了几下前奏。 刚起了几个节拍窗外忽然响起烟花声,“咚”的一声响,接二连三的烟花瞬间绽放在夜空中,从他们这里望出去能看见照亮的大半个夜幕。 时遇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二点。 吉他声被窗外的巨响盖住,他干脆停了动作等烟花放完,再继续后半段。 时遇以为刚才无意间脱口的话已经翻篇了,音乐声停下时他却闲聊天般无意说出来:“今晚碰到的那个制片人?” ……就知道当时被他听去了。 良久的沉默,时遇低眉垂眼都知道对方一直在看她。 他好像在等她回答,可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想有个手机来解救她,却窘迫的发现上楼根本没拿手机,崔三三这个玩嗨了的小混蛋也不来找她。 不知过了几分钟,水都喝了不下五六口,终于,手里的水杯被猝不及防的抽走。 手心一空,她不自觉抬头。 边经望放下水杯,沉静的看着她,一双墨蓝的瞳孔里好似藏着细碎流波,半响,唇角微勾:“以后你如果还愿意当第一个听众,可以来我这里。” —— 大半夜,洗衣机滚筒里一下一下规律的旋转,边经望换下来的衣服是未未玩游戏玩到一半上厕所时想起来随手扔进洗衣机里的,结果没估算好时间,到走时还没洗完,就这么留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