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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王越发恼怒戴家的举动:“他们不过是觉得二娘年纪大了,在汴都找不着合适的人家,这才蹬鼻子上脸,想叫本王的女儿认命嫁进戴家!” 他怒极拍桌:“本王偏要给二娘找一个比他姓戴的好上千倍的小郎君!什么纳妾蓄婢,外头安置外室,统统不许!” 虽然赵幼苓很想说,身为一个后院莺莺燕燕一大群的亲王实在没有资格叫女婿只守着妻子一人,但看着韶王一片慈爱之心全然是为了赵元棠,她到嘴边的话动了动,咽了回去。 戴家这门亲,韶王不愿接。庚帖不过只在王府里留了半柱香都不到的时间,就叫韶王派人扔回了戴家。 至于戴家是怎样一个反应,韶王不想知道,韶王府上下也没人想知道。十四娘为此又闹腾了几次,叫韶王大怒,将她禁足,又命她抄上二十遍,抄完才允许出来。 然而,不过才几日功夫,戴家又闹出事来。 这一回,却不是戴家找了谁来提亲,或是跑宫里同皇后告状,又借着亲戚关系,同贵妃表达戴家一片真心。 而是那个叫琼娘的女人。 赵幼苓站在门口,微微低头,看着挺着七个多月肚子跪在韶王府门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心里只能骂一句:有病。 戴家从前不愿接纳琼娘,只许戴桁将她安置在外面,扔了几个婆子,既是照顾,也是监视她。 她生的那个孩子,因是戴桁的庶长子。戴家长辈早早就接回家,由戴母教养。去年琼娘再度怀孕,以腹中孩子为由,哭得戴桁心软,被意接回戴家中照顾。 琼娘显然是个聪明人,戴家想要去母留子的打算,根本瞒不住她。孩子要生,男人她要,命更要留下。 她哭着跪在韶王府门前,话不必说,已经先让人都聚拢过来,对着王府指指点点了。 赵元棠今日去了英国公府。 自赵婳出嫁后,英国公夫人便寂寞了许多。好在赵幼苓与呼延骓虽隔着千万里仍旧书信时有往来,赵婳嫁给阿泰尔之后的事情,呼延骓都会在信里提起。有时甚至会有赵婳的亲笔信。 赵元棠凑巧拿了赵婳的信去英国公府,避过了琼娘。 见琼娘今日穿得精致优雅,身上的衣裙虽不是御制,但也不差,一张脸孔更是精心打扮过,赵幼苓便知,这人心思不浅。 赵幼苓见她梨花带雨,柔弱可怜地哭泣,不由抿抿唇。 “你为什么来这?” 琼娘嘤嘤哭泣,声音柔弱,抬手擦了擦眼角,微微垂头:“娘子,求娘子能让妾见一见郡主。” “我二姐不在府中。”赵幼苓道,目光落在琼娘的脸上,又看着她的肚子,叹道,“你这肚子看起来,怕是就要临盆,你跪在王府门前,是想做什么?” “妾只是……只是想来见一见郡主。” 琼娘支支吾吾了许久,似乎是在赵幼苓漠然的表情里,鼓起了勇气。她的目光充满了水意,尽管不哭了,可仿佛雨后新荷般颤巍巍的睫毛,写满了柔弱和委屈。 “妾的夫君有意求娶郡主,只是苦于妾为夫君十月怀胎已生下一子,如今腹中还有一子……郡主不愿下嫁,可夫君真心爱慕郡主,还请郡主能看到夫君一片真心上,允了他吧!” “妾夫君的家人,认定是妾的缘故,才令夫君不能心想事成,即便皇后允婚,韶王与郡主也不肯答应,所以……所以妾等生下这个孩子,便要被去母留子……念在妾的爱子之心,恳请郡主见妾一面,妾……妾要将两个孩子都托付给郡主。” 她哭得发颤,浑身上下俱是戏。 围观的人先前还不知她的身份,听到这里,只觉得她着实可怜,一时间竟也有人摇头感慨了起来。 赵幼苓却是笑出声来,居高临下,道:“有妾有子,却欺瞒陛下无妾无子。如此欺君之罪,陛下只是训斥,饶戴家满门难道还不够?” “而且,”她走下台阶,笑盈盈地望向琼娘,“要去母留子的是戴家,你该求的难道不应该是他们吗?” 第93章 少女的声音尽管透着笑意, 可实则冷淡至极。 琼娘跪在地上, 惊呆了, 连眼泪都忘了再流下来。 “小娘子怎么能这么说话!”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出来一个姑娘, 鹅蛋脸, 大眼睛,生得很是可人,只是年纪要小一些,似乎才十二三岁的模样。 那姑娘急忙跑到琼娘身边, 伸手就要扶她起来,见此刻琼娘满脸都是泪,凌乱的头发贴在脸颊上,看着十分狼狈,姑娘顿时就心疼了起来:“我家娘子明明是真心实意地来求见郡主的, 你怎么能这样侮辱她?” 赵幼苓并不意外会有人过来帮琼娘。她怀着身孕, 就算偷跑出来, 身边定然也会带着丫鬟。她宝贝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并不想在韶王府这闹出一尸两命的事情来。 果然, 一听小姑娘的话, 还真就是她带来的丫鬟。 “若是求见,为何她不言不语,来即跪在门前掉眼泪?”赵幼苓眉头微挑,面带笑意,“再者,我已经说过, 你们要见的人并不在府中。如此还不肯走,是想赖上韶王府了?” 赵幼苓先前提到戴家,围观众人便知晓,跪在韶王府跟前的这一个,就是王府的郡主先前差点被赐婚要嫁的戴家子从外头带回来的女人。 有多少人家,因为在汴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这件事,对家中儿郎耳提命面,警告他们决不能为了外头的芝麻,就丢了原本到手的西瓜。 再看一个郎君们兴起了宠一宠的玩意儿,竟然还敢闹腾到人前,越发觉得微妙起来。 “这世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不过就是小娘子你拦着不让我们娘子见一见郡主罢了!都说郡主是个善人,既然日后仍是要嫁给我们郎君,为何就不肯见一见娘子,听一听娘子的心里话。” 小丫鬟阴阳怪气道,“郡主分明就是嫉恨我家娘子,生怕日后过门,娘子若是活着,就还会得郎君宠爱,说不定连娘子留下的两位小郎君都不愿庇护,简直是铁石心……”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幼苓漫不经心地打断了:“茯苓。” 她喊了一声,茯苓忙从后头走上前。 赵幼苓道:“对郡主无礼,该怎么处置来着?” 所有人都愣了下。底下的琼娘也吓了一跳,霍地睁大了眼。 赵幼苓瞥她一眼,笑了笑,看向茯苓。 茯苓想了想,老实道:“回郡主的话,宫里奴婢实不清楚,只是宗室里的规矩,似乎是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三十。 赵幼苓满意地抬了一下下巴:“杖责只怕不成,会打死人的,毕竟这人还怀有身子,打坏了就是一尸两命,赔不起。” 见小丫鬟正要露出喜